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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素真打听了陆府今天要招待江菱一家,不请自来打着亲戚的名义上门看情况。
裴妤就在母亲跟五妹来时忍不住一起上门了,进了陆府秦素真拉着裴娴迫不及待的往鹤园去,裴妤故意称产后劳累要停下歇歇才摆脱她们来了衡瞻院。
裴妤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眼前女子的来历,她就是和表哥陆湛有婚事的人,方才那幅画上的女子也是她。
她想母亲跟五妹跑去鹤园也白跑了,要嫁陆湛的姑娘明明在这。
裴妤见陆湛没有想再搭理她的意思,想到江菱方才能安稳随意的坐在桌案前,大致更得了陆湛的允准。
可裴妤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到江菱身上,仍旧接上之前的话。
她轻笑:“方才我在跟这位姑娘聊天,我说表哥不喜欢外人进他书房,碰他桌案,表哥见了会生气,想劝她赶紧出来呢。”
“没想到表哥居然也在书房内。”
“菱儿是我未婚妻,不算外人,”陆湛把目光落到江菱的眉眼上,声音一改方才对裴妤的陌生,疏离。
连裴妤自小极少见到的笑容,她都看见陆湛毫不吝啬的捧给了他对面的姑娘。
裴妤一时又酸又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像溃堤的海水一般翻江倒海,嘴角难以控制的颤栗起来。
未婚妻不算外人,那她也曾当过陆湛的未婚妻,在身后不停的追随他,陆湛却从来没有一次这般亲近的跟她温柔说过话。
没有为她费心画像,没有请她进书房随意坐着,没有怕她不舒服不如意。
裴妤有的只是一日日一次次守在陆湛的书窗外望着他,就像此刻一般。
而现在陆湛的书房内还有她的未婚妻,如今的外人只有她罢了。
裴妤再将自己的目光全放在陆湛身上时,见他眉宇间竟带着不少焦急之色的望着天色。
她立即转过身独自咽下泪,勉强笑道:“是我多管闲事了,江姑娘没几日就要嫁给表哥,我还说这话真是该打,”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表哥跟江姑娘了。”tຊ
说完,裴妤脚步匆匆的似逃离般走出衡瞻院,虽是背影,江菱见她双手不停的抬到面上像在拭泪。
她突然有股不得纾解之感:“你不该那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陆湛不明所以:“她一个已嫁妇人走错了地方,我让人给她引路,她问话我答她,错哪里了。”
“可她还曾是你的未婚妻,明明知道今日人都在鹤园,她还独自来衡瞻院必有其意,或许你们还欠了结,或许还念着你,”江菱不想见陆湛装傻,直接道。
陆湛端的更不放在心上:“未婚未婚,既然都没成婚,她已嫁为他人之妻我也要娶你这个新妇,这就是了结,有什么好念着的。”
第八十章菱儿姐姐,救……
他眸色欲深眉间添上不快,冷笑:“怎么,菱儿是觉得我对你强娶,内里就是一个生冷不忌的小人。”
“知道她还念着我就要感动,如今风光无限便要使手段将她想法子也抢到手中,弥补她一腔深情吗?”
“菱儿这般同情她,难道还没嫁给我便迫不及待想有娥皇女英的姐妹情了吗?”
江菱:“你颠倒黑白,我是奇怪你怎么这么绝情,你们不说曾经是未婚夫妻还是表兄妹,难道你内心没有一点缺憾。”
“便是给她一个死心你也该跟她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冷硬待之。”
她不是要计较陆湛从前的是是非非,只是觉得陆湛太冷漠了。
陆湛仍然没有丝毫柔软之态:“有何缺憾的,跟她定亲之初我还年幼,她也年幼,全是长辈一言做主罢了。”
“两个幼孩能有什么两情相悦的心意,不过是长辈们为了亲上加亲的借口,便用了孩子做加码。”
“至于她先生了情意于我有何干,我从未给她任何暗示与回应。”
“我们是表兄妹不假,但应是菱儿的父亲只有你母亲,所以不懂我们这种兄弟姐妹一堆的人,亲手足之间还分同母疏近何况堂表之亲,自然亲厚一层不如一层。”
“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陆湛这会儿情绪稳下,语气态度也随之柔和起来。
他反应过激是觉得江菱不将他当回事,他宁愿裴妤走后,江菱跟他耳提面命一遍从此不许见她。
不想江菱还同情起来了,能如此大度能有什么原因。
江菱对陆湛的解释无话可说,了解他的为人后想想他的确不是委屈自己,暗自咽下情伤的人。
但她还是对裴妤方才的模样不忍,不禁多嘴问道:“那若她一直为了你不嫁,一直等你回来,其间为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家中很多怨怼,你回来会娶她吗?”
陆湛眉头微蹙眸色沉思,似真在想这个问题,默了默他想到答案,磊落道。
“她既为我吃这么多苦,我回来之后定然会娶她,不说能不能予她感情,至少会保证她一生衣食无忧无人能欺。”
“可是……,”陆湛忽的话到一半,不由得俯身打量江菱。
江菱心中恻恻微往后仰,磕巴发问:“可,可是什么?”
陆湛怒气平复后又被江菱的良善抚慰到,他从前的日子最缺这些。
看了十年皇家兄弟相争,父子离心,政党互害,便一日比一日不信任感情,不信任良善。
回到家才能喘息,才能看见江菱这般纯粹的人,他难得安心。
不过陆湛想想两人方才的争论,还是起了出气的心思,他勾起淡笑眸色欲浓,故意逗弄:“可是我一回来你就在我府中,菱儿跟别人太不同还是会被我注意上。”
“我怕我娶了她还想要你,届时菱儿可真是有娥皇女英般的姐妹了。”
“我不是娥皇女英,更不会当娥皇和女英,”江菱心中暗骂一句无耻不理他的消遣。
陆湛见她不喜,立即自证:“妾室着实麻烦,有了她们家中就没安宁过这我深有体会,我自然不会色令智昏纳妾取乐,让你委屈令你受气。”
江菱可不信,实在这人对感情太过主观霸道,将人推开看了一眼天色。
“看来是来不及作画了,你别忙活了,我回鹤园找爹娘就回家。”
陆湛没想到江菱一下情绪落了下来,大致在为裴妤不平,依从安抚:“不画就不画,我今日也没了作画的好心情,但也不必急着要走。”
他重新将人按坐在圈椅上,拿起之前江菱没来得及看的画卷撑开在她眼前:“喜欢这个吗?”
江菱顺着陆湛的动作看去,竟是一幅她临窗打算盘的画像,是当初她在安寿院里的日子。
“你怎么偷画我,”江菱瞪他,把画再一细看除了将她画的很用心出彩外,点睛之笔都在她一双腕子上。
一对银镯子将她腕子衬着极其纤细,手背骨骼匀称,指尖含粉饱满,细到指甲的月印都小巧可爱。
“纤纤美人腕,十指如流玉,菱儿的手至美之极。”
不觉间江菱的手已经被陆湛握在了掌心,她的手无论四季都温凉不热,因此清晰感知陆湛的手心在向她传递层层滚烫。
她落目到新得的一对翡翠镯子上,明了他怎么有兴致为她画像了,原来最想画她的手。
江菱展开五指对着自己一双手日日夜夜早习惯了,并不觉得就美的出奇。
“是你画好看了,我在老太太身边虽不做粗活,但整日也要忙忙碌碌,还是有些碰过笔杆子的薄茧。”
“这有什么碍事的,十全十美本就难得,美人有瑕仍旧如玉,难的就像菱儿这般有瑕仍然让人想要珍惜的。”
陆湛也摊开自己的手掌置在江菱眼前,他常年比江菱摸的笔墨还多,甚至要握弓握剑不仅指节上有茧,连手心中都有一层。
不过他跟江菱不一样,他不用在意身上丝毫的瑕疵,女子都是爱美的,他希望江菱看见自己的优点。
陆湛目光打量到翡翠镯子上,目量江菱手腕的尺寸:“姑母送的翡翠是好,就是还不太适合你这样的年纪配戴。”
“我有些上好的白玉回头让人打成玉镯,你再戴那样的。”
“好啊,”江菱应了一声,侧过头去又看了一眼天色:“天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陆湛:“我送你回……”
“世子爷,金知府来了要见您,”陆年过来将话打断。
江菱:“知府找你一定是大事,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反正一路有徐晟护送。”
陆湛想想徐晟确实让他放心,金知府那边将金陵风风雨雨折腾了许久,应该该干净了。
“成,那你先回吧,”陆湛。
江菱从陆湛书房出去,来找陆湛的金知府就进了去,落在江菱耳中的余音一向是陆湛极其冷漠的时候。
她奔着鹤园那去,现在也不是府中奴婢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心翼翼,一路上未免走的专心快速。
行至假山林立阡陌交通的小道时,刹那间好似听见有人用凄凉虚弱的声音喊她。
“菱儿姐姐。”
“菱儿姐姐,救……”
第八十一章有孕
“谁?”江菱往四周寻觅刚才的声源。
不想明明就听见的动静,她回身后只有静悄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姑娘,”江菱欲往前走走,林春从对面笑迎着她。
“江姑娘,我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