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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准备来酒店赴约的,没想到我前夫突然上门。他……”
“啊?”
陈妈妈都离过三次婚了,她的第一反应简直让我感动:“那他伤害你了没有!”
我摇头:“没有,他妈妈昨天早上过世了。临走前,说了一些我们之前都不知道的事。我前夫过来,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就在这时候,卧室的房门呼地一下被拉开!
陈望一手拉门,一手扶着墙。
他脸色苍白,双目赤红。
双颊的肌肉大抵是因为愤怒而显得紧绷抽动——
“姜缦!”
他喝呼我的名字。
“谁让你跟我妈说这些?”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但我感觉得到,他的愤怒是真实且歇斯底里的。
我当时直接傻眼了。话在口中半句冲不出喉咙,只是那样呆怔怔地看着他。
陈妈妈赶紧起身:“陈望你干什么啊!你,你怎么说话呢?”
然而陈望根本就不理睬他妈,只把赤红的目光盯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都是离过婚的,很有共同语言?你和你前夫那点破事,总能找到人爱听?”
我:“!!!”
我哑了哑喉咙,开口的声音似乎并不比他来的轻松。
“陈望,你……”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眼泪一下子收不住闸。
一时间,我的世界像被徒手拉黑了光,天昏地暗毫无方向!
陈妈妈看到我哭了,又急又无奈。
她一步冲进去,把陈望拽回卧室。
“陈望!别说了!小高特意过来看你,你太过了吧!”
卧室的门关着,我听不太清他们到底还说了什么。
好像也只有陈妈妈一个人在数落,陈望不回答,只有一声声激烈的咳嗽不断。
我听到陈妈妈的声音惊慌起来,我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听到公主烦躁地哈了两声气,我听到门铃在响。
唯独听不到,此时我心碎片片的声音。
简直,一塌糊涂……
陈妈妈出来拿毛巾,手里一团纸巾上都是血色。
陈望受伤之后肺就一直不太好,住院时就抽了半个月血痰。有时咳得厉害了,会加大支气管毛细血管收缩,总是见血。
陈妈妈忙着去接热水烫毛巾,让我帮忙去开门。
我干脆起身:“陈妈妈,我……我先走了。”
说着,我拿起包,连衣服都没穿,只是夹在胳膊里。
门拉开的一瞬间,我直接愣住了。
对方也是。
是陈御。
“高教授,你好。”
我满脸都是泪水,根本别做梦希望人家看不到。
陈妈妈从洗手间出来:“陈御来了?哎,我这手忙脚乱的。”
“宋姨您好。”
陈御礼貌地跟陈妈妈打招呼。
陈妈妈姓宋,叫宋沁君,一听名字就是大家闺秀。
陈御说:“今天元旦,陈叔说让我们都回去吃晚饭。陈少的手机关了,联系不上,我便过来看看。”
陈妈叹气:“他病了,估计是去不了了。没事,你跟他二叔说一声吧。”
“严重么?”
“我没事,有点感冒。”
卧室里传来陈望沙哑的声音,接着有事一阵咳嗽。
“书影回来了么?咳咳咳?”
“是,大小姐也回来了。”
陈御说。
“你们去吧,不用……咳咳,咳,不用管我。”
陈妈妈端着毛巾和水盆出来:“陈御,你们先坐,小高,你……你等会儿哦!你先别走!”
陈妈妈进去,把陈望换下来的衬衫拿出来等下洗。
我和陈御这会儿对面站着,他没进来,我也就没法出去。
气氛简直乱成修罗场!
陈妈把脏衣服往洗手间里一泡,赶紧出来。
“你们,那个……哎,陈望一病起来,心情就很不好。那个……”
“没事宋姨,我先回去了。”
“我,我也……陈妈妈,我也回去了。”
“哎!陈御你等一下。”
陈妈妈跟上来,然后随手从沙发那拎起一盒茶叶。
“陈望不爱喝茶,估计不知道谁送他的。我记得你比较懂,你拿去吧。”
我:“!!!”
这盒茶叶,不就是我准备送给杜叔,昨晚让陈望带回来的么!
礼盒,是陈御挑的。
上午他还问我有没有送给杜叔的,我当时还撒谎来着。
我本来就伤心又委屈,这会儿又社死当场。
我的情绪瞬间崩溃,不等陈御让开,我直接拨开他就冲出门去!
陈妈妈急了:“哎!小高!”
“宋姨,我照顾着陈少吧。我去看看。”
当时我站在电梯口,听到了陈御跟陈妈妈的话。
我可不想让他“去看看”我。
我只想消失。
电梯太慢,我就走防火梯。
可是陈望的家楼层很高,我一层层往下跑,就好像根本见不到低。
我一边跑,一边哭。
冬天衣服又多,我狼狈得就像一个拾荒者。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我不是来跟陈望吵架的,我只是想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千错万错,我不该跟我前夫有任何交集。
但是,前三十年是我的人生,是我真实的过去。
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是我的错么?
我没有资格去了解,去知情,去跟过去好好告个别么!
为什么,陈望不肯听我解释?
他不是这样的人的。
在我的印象中,他理智又城府,果断又冷静。
他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判我死刑,他明明应该知道,我跟季崇没有什么的!
为什么,这一次他不能像以前一样,优雅而从容地站在我身后,挺着我。
我戴着口罩,一边哭一边跑。
本来就生病鼻塞,再加上呼吸不畅,突然之间我眼前一片黑,脚下楼梯一滑,就摔了下去!
“高教授!”
我没想到陈御会先乘电梯下到底层,然后再从防火梯自下往上来迎我。
在我唯一一次有机会摔失忆之前,他一把将我扶住!
第201章 老司机
我手里一只包,一件外套,他拎着一盒茶叶。
这么多东西,加上两个大活人,可想而知这个场面摔成一团,是有多狼狈。
我穿的是半高跟的短靴,底儿厚皮重。
饶是被陈御护着扶住,还是难免扭了下脚踝。
钻心的疼痛,极致的委屈,无处安放的颜面尽失,所有情感杂糅在一起,成为压死骆驼的一大集装箱稻草!
我连谢谢都没说,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我把脸埋在膝盖上哭,一边哭一边挥手赶人。
“陈秘书您先走,我没事,您先走……”
他没说话,也没碰我。
我以为他或许是真的走了,又或许,他走不走都不重要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了。
我很久没这么哭了。
甚至于昨天在见到季崇时,我们说了那么多感性又绝情的话,我都一直相对保持着克制。
但是陈望,如果说他之前晦暗不明的态度让压抑又心慌,那么刚才发生的事,真的是让我失控破防。
他是那么温柔的人,他怎么会用那样的语言来指责我……
就像在指责一个不懂进退,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明已经说了分手,却还要上门纠缠他。
甚至不惜跟他妈妈套近乎,打亲情牌。
可我不是这种人!
如果不是听张三宁说他病了,如果不是我看到他昨晚在楼下停了好久,看到他抽了一地的烟,如果不是因为我坚信他对我还有不舍。
我心疼他,所以才忍不住想来看看他。
可是,他就连门锁密码都换了,却没有告诉我……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
我想,男人说分手,从来不会明说。
他用最理智也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你,我要走了。
你或还沉浸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或还以为,感情上出现了一点误会,一点裂痕,还能花时间去修补升温。
原来所谓成年人的爱情,说穿了就是谁离开了谁都一样……
我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再张开眼睛是,防火梯里的天窗已经西下了阳光。
我才看到陈御根本没走。
他站在墙角里,在这个不足两平方的小台子上,他站在距离我直线最远的地方。
他靠着墙,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半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
逆光的眼镜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红着双眼,用一塌糊涂的口罩直接把鼻涕擦了。
冷静了一些,我的笑容又苍白又无力。
“对不起,陈秘书,让您见笑了。”
他摇摇头,这才走上来,给我递了一张纸巾。
我说了声谢谢,尽力把自已打点干净。
他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