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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祉匪清楚她目光里的深意:姓董的为什么对她弹这首曲子?有何用意?
“薛姑娘,我要弹下去吗?”
“弹!”
傅小花再次拨动琴弦,一时间花厅里余音缭绕。
就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褚晚宁的头一垂,竟然又睡着了。
琴音戛然而止。
傅小花一脸委屈:我琴艺退步到这种程度了?
李不言:这曲子不催眠啊。
黄芪:我听着很带劲!
丁一:眼泪都快听出来了。
朱青:薛姑娘不懂欣赏。
裴笑:敢情邪门的是神婆,不是那姓董的。
薛祉匪看着褚晚宁,目光一点一点虚空起来。
怎么会两次都睡着呢?
什么原因?
……
褚晚宁感觉一脚踩空,人忽的惊醒过来。
一睁眼,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看。
“我又睡着了?”
大家伙都点点头。
褚晚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心说要怪就怪琴声,又沉又缓,不催眠才怪。
“没错,就是这首曲子,但那人弹得更好些。”
傅小花心说你听听都睡着了,还能分出谁弹得好,谁弹得差?
“薛姑娘,好几分啊?”
“五六分左右吧。”
啥?
五六分?
那不是磕碜人吗?
傅小花不服气。
这琴他练多少年,夜里一个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就拿出来练练手,一两分也就认了,五六分……
“薛姑娘,不是我吹牛皮啊,京城弹得能比我好五六分的人,真的不多。”
“弹得的确比你好五六分,而且那人长相不像中原人,有点像异族人。”
傅小花更不服气了,心说薛姑娘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啊?
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是中原人;琴棋书画最好的人,也是中原人。
为啥?
都要用脑子才行啊!
脑子好,手指才灵活。
那些异族人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手僵的跟什么似的,能弹得好琴才怪……
忽的,傅小花神色变了变,“薛姑娘,你说的那个人大约多大年纪啊?”
褚晚宁:“四十出头,个子很高。”
傅小花:“男人?女人?”
褚晚宁:“男人。”
傅小花脸色变了变,“确定是异族人?”
褚晚宁:“眼窝很深,确实不太像中原人。”
傅小花“哎啊”一声,两条稀疏的眉毛,拧作一团。
“你哎啊什么?”
“薛姑娘,我好像大话说得有点早,据我所知……”
“据你所知,的确有琴弹得比你好的异族人?”
褚晚宁目光一压:“可对?”
“对!”
傅小花忙不迭的点点头。
“薛姑娘,如果你说弹琴的那人是个女人,我能拍着胸脯说,绝对比不上我。我这琴啊,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夜里……”
眼看自己那点老黄历又要抖出来,傅小花赶紧打住。
“薛姑娘,不是我瞧不起女人,琴棋书画这四艺中,顶尖儿的都是男人。”
“往下说。”
“据我所知,二十几年前,在金陵府的秦淮河舫上,有一个叫承风的男伎,七弦琴弹得特别好。”
傅小花:“而且这人长得和中原人不大一样,据说很好看。”
褚晚宁心中一动:“你见过?”
“那哪能呢,我也是听秦楼楚馆里的妓女们说的。”
那些个小骚娘们整天聊的,不是哪个公子好看,就是哪个公子有钱,偶尔也会聊一聊南边的同行——十里秦淮。
十里秦淮,有俗也有雅。
俗是指秦淮妓女。
雅是指游舫上那些人专门陪文人墨客吃酒,品茶,下棋,弹琴的艺伎们。
这些艺伎有男有女,只卖艺不卖身。
刚开始那些小骚娘们聊得最多的,并不是那个叫承风的琴伎,后来有人去了趟十里秦淮,回来后才说起他。
褚晚宁:“都说他什么?”
“说他一曲梅花三弄能弹哭多少人,多少达官贵人愿意为他一掷千金,只为听他一曲。”
傅小花有些臊眉臊眼道:
“还说他长得人高马大,不像是中原人,若能和他春宵一度,不知魂儿能飞升几次。”
第六百九十六章失宠
这话一落,褚晚宁和李不言面色如常。
三爷、小裴爷他们脸都暗戳戳的红了。
尤其是黄芪,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看了看身下。
嗯,我也人高马大!
褚晚宁没有察觉到屋里男子的异常,“傅小花,这个叫承风的琴伎,你还知道些什么?”
傅小花:“我就知道他七弦琴弹得好,长得好,招女人喜欢,别的就不知道了。”
褚晚宁抬眸看着薛祉匪,“会是姓董的吗?”
“查一查就知道了。”
薛祉匪挠挠下巴:“丁一。”
“爷。”
“你收拾收拾立刻出发去金陵府,打听一下这个叫承风的人。”
“是!”
“等下。”
褚晚宁叫住他,“金陵府一来一回,需要几天?”
丁一:“薛姑娘,顺利的话正月十八左右差不多能赶回来。”
话刚落,只听见“咚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
有人?
李不言刚要拔剑,却听床上的朱青着急道:“李姑娘别动,应该是自己人。丁一,你出去看看。”
丁一推窗跃了出去。
仅仅过了片刻,他又从窗户里跳进来,压着声道:“三爷,太孙那头传来消息。”
薛祉匪:“说!”
丁一:“心魔的事,请三爷和小裴爷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薛祉匪和裴笑同时咯噔一下。
怀仁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一定是宫里发生了什么。
……
皇太孙的这一通叮嘱,不仅让薛祉匪和裴笑惊心,连褚晚宁都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心魔其实就卡在一处地方:放巫咒娃娃的到底是夏才人,还是沈杜若。
理一理手上掌握的线索,应该是夏才人无疑。
但——
还是没有证据。
凭的都是猜测。
一连几天,褚晚宁都枯坐在书房里,把心魔捋了一遍又一遍,把所有相关的人的名字,都写在纸上。
前因后果捋清楚的,打个勾;
捋不清楚的,打个问号。
几天下来,她发现打问号最多的名字,一个是沈杜若,一个是董承风。
董承风是压根猜不出这人的来历;
而沈杜若……
褚晚宁始终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做游医是罪孽深重,为了赎罪。
如果她没有被赵王所用,那么,哪里来的罪孽?又为什么要赎罪?
就在褚晚宁为了心魔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时候,四九城里发生了一桩大事——
汉王失宠了。
没有人知道汉王为什么突然失宠,明明除夕夜陛下回寝殿,还钦点了他搀扶来着。
但汉王实实在在的,就是失宠了。
初一,宫里祭祖,汉王被拦在了宫门外;
初五,宫里家宴,汉王又被拦在了宫外;
正月十六,朝廷开市当天,皇帝下的第一道旨意,是册封几名武将,与龙驾一道亲征。
步六被封镇军大将军。
皇帝下的第二道旨M.L.Z.L.意,是命汉王参加完皇太孙婚宴后,即刻回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此诏一出,百官中有长舒一口气的,有心紧紧揪作一团的,也有像礼部尚书杜建学,差点没当场昏过去的。
两道诏书看着平淡无奇,其实字字透着杀机。
君无戏言。
前面明明钦点汉王出征,这会却“无召不得回京”,皇帝这般行事,就是清楚明白的诏告天下——
我的接班人,就是太子!
……
宫墙外的爆竹声声,更衬得汉王府死气沉沉。
宫人们一个个缩着脑袋,踮着脚,生怕动静大一点,就惹来杀身之祸。
这座府邸再有一个多月,就会随着主人的离开,而彻底冷清下来。
他们这些宫人呢?
是和这座府邸一样,在清冷中一日一日破旧老去?
还是想尽一切办法,跟着主人一道南去?
若是南去,还有归来的一日吗?
“父亲,咱们还能回来吗?”
短短几日,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一丝丝苦的贵公子,从高处落到低处,尝尽了人情冷暖。
贵气养人。
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赵亦显,如今说话的声音都小得可怜,听上去毫无底气。
赵彦晋看了儿子一眼,冷冷道:“这是本王在京城的家,为何不能回来?”
赵亦显嗡声道:“他们说……说儿子只怕今生今世,都回不到这四九城了。”
“放他娘的屁!”
赵彦晋一拍桌子,怒目道:“哪个小杂种说的,看我不拿鞭子抽死他!”
赵亦显垂着头,不敢吭一声。
董肖走上前,不急不慢道:
“世子不必理会外头的风言风语,只需把这些天遇的冷眼,受的冷嘲一一记在心里,他日再狠狠报复回去!”
他日?
赵亦显心头一顿。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去休息。”
赵彦晋看了儿子一眼,“没事好好想一想师爷的话。”
“是,父亲!”
人离开,书房陷入沉默。
董肖亲手冲了两盏茶,放在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