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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战苦笑了下,拉开车门,准备默默离开。
就在他发动汽车的那一刻,他忽然好像听见了云舒的声音。
霍战立刻熄火,这一次,那道声音更清晰了。
“霍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战回过头,便看见云舒穿着一件乖巧的娃娃领衬衣,扶着门框站在中式楼阁建筑的立柱边,目光清澈而茫然的看着他。
霍战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无措的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开门下车。
他走到云舒面前,越靠近这个孩子,就越觉得,只要看到她,自己烦闷的心情就好像被瞬间安慰,霍战有些失神,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来和云舒打招呼。
“你……还在忙?”霍战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金边腕表,已经快九点了。
云舒笑了笑:“这个点哪儿还有客人?只不过陪着我妈她们盘账,不过倒是霍叔叔你,脸色看起来好像很差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尽力对她好
“没什么,随便出来走走,路过这里,就顺便看看你。”
霍战儒雅的脸上掩饰着云淡风轻的笑意,随意的往店里看了一眼。
货架之后的柜台上,顾万芳被挡住了半边脸,正低头盘账,一缕头发从她的侧脸垂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听见门口的动静。
即便霍战刻意伪装的足够好,但云舒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沉色,她顿了顿,随即扬起一个笑:“那霍叔叔你在车上等等我,我们随便聊聊天。”
霍战一愣看她小跑着回到店里,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摇摇头回到车上等着。
不一会儿,云舒回来了。
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随即从手里的白色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啤酒递给霍战。
“霍叔叔,咱俩也算忘年交,还没一起喝过酒呢,既然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就请你喝酒吧。”
云舒清浅的笑着,随即又从袋子里拿了另一罐出来,自然的拉开拉环,就要递到唇边。
霍战微微一愣,看见那个白色袋子里至少还有五六瓶啤酒,忍不住微微皱眉:“你小孩子家家,还是不要喝酒……”
云舒无所谓的把啤酒送进口中,抿了一口,随即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啊,真好喝。”她眯着眼睛笑起来,自然的用手中的啤酒轻轻碰了碰霍战手里的那罐,狡黠的朝着他眨了眨眼:“偶尔一次,没关系的,霍叔叔,快,干杯。”
霍战看着云舒干净清澈的眸子,哪怕是喝酒的样子,都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透出一些小孩子偷喝酒的可爱来。
他又笑了,伸手拉开拉环,也碰了碰云舒的啤酒罐,“好,这次我在,你可以喝,下次不许了。”
说完,他也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啤酒。
小麦的香气带着浓郁的酒香滑进喉咙,仿佛把心底的郁结又冲淡了不少,霍战凝着眸看向云舒。
心里明了,她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了。
云舒感受到霍战的目光,抬起眼噗嗤笑了,“霍叔叔,你说话的方式好像阿珩的爸爸。”
霍战拿着啤酒酒罐子的手一顿,目光带上一丝好奇。
“为什么你会想到厉司珩的爸爸,不是应该想到你自己的爸爸么?”
云舒这时已经喝下去了大半瓶啤酒,脸颊上浮上一层浅浅的微醺。
酒意冲淡了人心底那些小心翼翼的保留,让情绪可以直白而大胆的流露出来。
云舒忽然升起一种想跟霍战无所顾忌的谈谈心的冲动。
云舒微微侧过身,靠在扶手上,凑到霍战耳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霍战看她小孩儿似的样子可爱极了,也顺着她的语气,学着她小声而肯定的说:“好,我不说。”
云舒看着霍战耐心而配合的样子,忽然喉头一哽,嗓音难以启齿的,低落了几分:“其实,我没有爸爸。”
霍战脸上的浅笑也淡了几分,他怔住,抱歉道:“叔叔不知道这件事,算了,如果你不想提,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没关系,”云舒轻轻一笑,把罐子里最后一口酒咽了下去,“这个话题也不算不能触及,我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我和我妈妈了,我对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霍战心头一震,看着这样难得的一个孩子,竟然从小面临着如此凄凉的童年,心头升起一股不能理解的无名火,他沉声谴责,“你亲爸真是个畜生。”
云舒悠悠叹了口气,往座椅上一靠:“我也这么觉得。”
霍战此刻忽然失语,心中一阵难言的感慨。
他什么也没说,又给自己开了一罐酒。
一阵沉默后。
云舒把酒罐子靠在唇边,目光幽深的看着远处路灯下被黑暗覆盖的小巷。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还是想找到他,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要走。”
霍战忽然一阵心酸。
他和她,似乎都有相同的经历
如果,云舒就是他的女儿该多好。
脑海里浮现出今夜那张亲子鉴定,强烈的落差感袭来。
霍战黑眸染上几分失意,朝着云舒举了举啤酒罐。
云舒笑着和他碰了碰杯,突然说,“霍叔叔,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他会是一个跟你一样好的人,哪怕是当年的离开,也是有苦衷的。”
霍战心里一堵,嗓音暗淡,“我不好。”
夜色下,他微醺的俊容,仿佛落了一层雾霭,掩盖着深深浅浅的情绪。
云舒咽下一口酒,唇齿间的小麦香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酸犯苦,她轻轻摇头:“你很好的!”
她转过脸盯着他,从未有过的认真。
霍战握着啤酒罐的手指微微收紧,在半空的啤酒罐上捏出变形的指痕,“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很势力很现实的人,我接受不了李妍丽是我的亲生女儿。”
云舒一愣,清澈的目光漾出碎裂的波澜。
看来,是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李妍丽的确是他的女儿……
尽管云舒心底早有准备,但还是感到一阵空虚的失落。
霍战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能够找到我的女儿,我会用我的一切,我的一生,努力的去弥补她这些年缺失的父爱,可是,现在已经找到了,我却嫌弃她各种不好。”
霍战叹着气,目光带着几分迷茫。
明明他没有养育,教育过她一天,他不应该嫌弃、讨厌的,这样对她不公平。
可,为什么他控制不住?
他对不起云舒的评价。
云舒看着霍战迷茫痛苦的样子,喉咙里泛出酒的苦味。
想起下午李妍丽对霍云州所做的一切,她忽然很庆幸,阻止了她们的计划。
如果让霍战知道自己的亲女儿做出这种事,他大概会比现在更痛苦吧。
只是,李妍丽这个人本性已经是如此,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继续让霍战失望。
这么好的一个父亲……她却……
她忽然打心底里的,像心疼一个自己的长辈一样心疼霍战。
可是,血缘关系终究难以割舍,这样的事情,云舒也无法帮上任何忙。
她只好努力扯出一个笑意,看着霍战半劝半叹道:“,既然这样,就尽力……好好对她吧。”
第四百四十六章 该离开的是她
霍战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本来伸手想要再跟云舒碰碰杯,忽然,他目光一怔。
云舒顺着他看向自己身后的目光,正纳闷他看到了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敲击车窗的声音。
“云舒,很晚了,回家了。”顾万芳的声音从车窗外瓮声瓮气的传来。
霍战连忙降下车窗,云舒与母亲对视,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淡淡的冷意。
云舒怕母亲又对霍战说出什么冷言冷语,抱歉的回头看了霍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