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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清是陆峤?”元靖帝的脸庞泛着异常的青紫色,猜疑丽贵妃知道沈宴清的真实身份吗?目光紧紧锁住丽贵妃,“你早就知道?”
这个认知,令元靖帝勃然大怒!
丽贵妃向来对他不假颜色,为陆峤担心,为陆峤哭,她种种情绪,都在挑战着他的威严与忍耐力!
“皇上,这种话您也信?阿弟是您亲自找回来的。”丽贵妃纤细的脊背绷得很紧、很直。
元靖帝紧盯着她苍白病弱削瘦的脸,似乎自她探望沈宴清回宫,便病了。
“蒋迎秋,你来说。”元靖帝的脸庞阴沉,克制住怒火,“胆敢说半句假话,朕要你的脑袋!”
沈二夫人心惊胆战,以头抢地道:“皇上,臣妇……臣妇……”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元靖帝暴戾之气扑面而来,她冷汗涔涔,瑟瑟发抖道:“沈宴清是……是陆峤,他和真正的世子认识,俩个人对了口风,沈宴清让他不要相认,回建安书院做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
“对!他就是顾庭之的山长,如今正好住在顾家。”沈二夫人恨不能将她知道的,一股脑都倒出来,好叫元靖帝放了她。“臣妇没有半句假话,皇上请您开恩!饶了臣妇这一回,我不该胆大包天……以此逼问贵妃要官职。”
“顾庭之?”元靖帝忽而提起这个名字,他扫视丽贵妃,意味不明的问,“你当初接贵妃回京,她可有生下子嗣。”他低笑一声,“朕听闻你用小孽种逼迫贵妃进宫,哪个小孽种?”
沈二夫人心中胆寒,吓得快要哭出来,哪敢有半点隐瞒。
“臣……臣妇去接人的时候,贵……贵妃正好生产。就是……就是顾庭之,贵妃担心皇上会找孩子算账,让臣妇隐瞒下来,谁知他是一个有大出息的人。”沈二夫人带着哭腔,“皇上,臣妇只知道这么多,再多不清楚了!”
丽贵妃倾城绝艳的脸显露出一丝裂痕,她极力的稳住心神,面容冰冷淡漠,仿佛沈二夫人满嘴胡言,对她构不成威胁。
“皇上,阿弟是陆峤,他与教书先生相识,这个教书的人是我真正的阿弟,顾庭之是我的儿子,陆峤又怎么会让您对付苏家?”丽贵妃单拎出漏洞辩驳。
“若是陆峤与朕一般,无法忍受你与别的男人生的孽种呢?”元靖帝一直以来猜忌的事情成真,他心底怒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却是在爆发之际,触及跪在地上抖若糠筛的沈二夫人,极力地克制住,“李庆,送蒋氏出宫。”
第910章 恨不得掐死她!
沈二夫人如蒙大赦,情绪激动地磕头,“臣妇磕谢皇恩。”
她紧绷的身体,仍是不敢松懈半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方才发现四肢发冷、发僵,她强撑着,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元靖帝给李庆递一个眼色。
李庆抽下束缚住纱幔的绑带,几个跨步,追上沈二夫人,两手拽着绑带,从后面套住沈二夫人的脖子。
沈二夫人被脖子上的拉力拽着往后一倒。
李庆拉紧绑带,两手交换绑带一端,用力往一边拉去。
“呃……”沈二夫人嘴和眼睛张开,手抓住绑带用力拉扯。无声地喊,“救命,救救我……”
丽贵妃看着李庆一点一点收紧绑带,沈二夫人脸色呈现红紫色,口水自嘴角流下来,痛苦地瞪大眼睛,双脚踢蹬,剧烈地挣扎。
她的手指扎破掌心,刺痛令丽贵妃神智清明,脸色却愈发苍白。
沈二夫人隐瞒下这些事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偏偏沈二夫人想要活命,为了邀功将她所有的事情交代出来。
元靖帝如何会让旁人知道她在外与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呢?
即便是事实,可关乎元靖帝的颜面,皇家的颜面。
沈二夫人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丽贵妃心沉到谷底,沈二夫人的结局已定。
陆峤、顾庭之呢?
元靖帝看着丽贵妃下颔绷紧,眼底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他冷笑一声。
正是她太端得住,他才会一次一次被丽贵妃蒙骗过去。
“兰儿,蒋氏这般威胁、污蔑你,朕处决她……”元靖帝压下满腔怒火,步伐沉稳,来到丽贵妃的身旁。大掌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举到他的面前,掌心一片湿黏的鲜血。他的目光晦涩,忍耐到了极点。掐住她的下颔,将丽贵妃的脸,强硬的扳向沈二夫人那一边。“开心吗?”
丽贵妃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睁睁地看着沈二夫人的力气渐弱,双脚踢蹬一下,绷直了,双手滑下来,再没有动静。
只是瞪大的眼睛,一直望着丽贵妃的方向,里面的恐惧随着涣散的瞳孔扩大,浓重的绝望压得丽贵妃喘不过气。
李庆动作利落,抓着绑带,倒拖着沈二夫人离开。
“皇……”
“兰儿,顾庭之是你所出,为何要瞒朕?你与别的男人成亲,生下一个孩子,那时朕并不在你身旁,还能怪罪你们?”元靖帝心平气和,像是真的全然不在乎。只是掐着丽贵妃的下颔,力道越来越大,恨不能将她的下颔骨捏碎。“朕会好好善待他。”
“好好善待他”几个字,几乎从齿缝中磨辗而出,颇有几分切齿的意味。
丽贵妃不寒而栗。
她知道,这一次,无论陆峤、山长、顾庭之的身份如何,元靖帝都不会放过他们。
无力去辩解,更多的是怕越说越错。
元靖帝看着脸色煞白,目光依然冰冷,并不示弱的丽贵妃,所有的愤怒犹如困兽一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将他给撕裂,元靖帝额头上青筋跳动,恨不得掐断她这纤细脆弱的脖子。
第911章 请世子进宫
陆峤占据她的心,一个农夫与小孽种同样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他待她千好万好却不曾入她的眼!
“兰儿,朕与太子,在你心里可有一丁半点的地位?”元靖帝嫉妒,又憎恨,“朕真想掏出你的心看一看,是不是铁石铸就的。”
“朕恨不能……”杀了你!
丽贵妃呼吸困难,身子无法抑制的颤栗。
元靖帝用阴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直视她,丽贵妃闭上眼睛,一副任他是杀是剐,她都全部承受。
暴虐之气怒涨,元靖帝收紧手指。
一滴豆大的泪水从她眼尾滚落下来,砸落在元靖帝的手上。
元靖帝被烫了一般,手指颤动了一下。
这滴泪水撕裂她平静的外表,显露出她脆弱的一面。
不再是方才那般漠不关心的神色,漫上凄苦悲哀。
“皇上只一味问我,谁在我心目中占据多少位置。你可有想起过我,经历过什么?”丽贵妃眼睫颤动,睁开双目,眼睛里布满根根血丝,她喉口发紧道:“我自小与陆峤青梅竹马,他守护我长大。皇上那时候,有妻有女,是我的长辈,我一个王府贵女,要插足旁人的感情,违背人伦,喜欢上自己的叔叔?”
“若非父王战死沙场,我与母亲、幼弟孤苦无依,被前朝皇帝欺辱,又如何会逃亡?没有顾远山的救命之恩,没有沈怀信与蒋迎秋的通风报信,我又如何会委身嫁给顾远山?”
“我不过一个弱质女流,如何与强权对抗?若我有足够的能力,今日不会坐在这里被你诘问。”
丽贵妃说到这里,嗓音微微发颤,“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皇上若是无法忍受,将我从玉牒中移除,太子寄养在妃嫔的名下,不叫后世诟病。”
她每一个字,如刀刃刮过他的血肉,尤其是淮南王战死沙场。
元靖帝眼睛通红,“你连太子都不要了?”
丽贵妃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凄声笑道:“我这一辈子,苟且偷生,除了依附旁人,从未有过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既然抓不住,又何必去惦念。”
元靖帝想说: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可他愿意给的,不是她想要的。
元靖帝看着她不在乎生死的模样,心里憋闷的难受,到底松开手,拂袖离开。
丽贵妃倒在长榻上,剧烈的咳嗽。
“娘娘!娘娘!”清瑶连滚带爬的进来,跪坐在长榻边,“您如何了?”
丽贵妃双手攥紧褥子,仿佛自言自语道:“我能如何?无非是囚在这深宫之中。”而她在意的人,却在水深火热中。
她强撑起身,去书案后,执笔写一封信,交给清瑶,告诉她如何送出宫去。
清瑶睁大眼睛,点了点头,让碧月看着丽贵妃,匆匆离开。
——
元靖帝满身戾气回到御书房。
李公公已经将沈二夫人处理好,以她暴毙为缘由,送回淮南王府。
元靖帝背对着李公公,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李庆,你去请沈宴清进宫。”
第912章 下手了!
丽贵妃说的话,道理元靖帝都懂。
可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存有其他的男人。
况且,这个男人堂而皇之与丽贵妃往来。
李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皇上,顾大人呢?”
元靖帝沉默下来,他需要顾庭之,若非顾庭之这一层身份,他想栽培顾庭之,作为一柄利剑,给太子傍身。
如今,顾庭之是太子同母异父的兄弟。
今后太子登基,这件丑事被爆出来……
元靖帝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之后再说。”元靖帝不糊涂,顾庭之如今深入户部,掌管盐铁事宜,并且在着手赋役变法。“他目前不能动。”
李公公退下,出宫去找沈宴清。
——
沈宴清接到沈二夫人进宫的消息,摸一下眉毛,心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