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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门开了。
这些年过去,白无欢一直以为自己和老师的重逢或许会有一些摩擦出的火花,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却只有无声的静默,而后那人无奈的笑了:“……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他仍旧叫她小姐。
他很高,白无欢需要抬起头看他,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师,你还是以前的样子。”
“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男人说。
“那好。”白无欢一字一顿的道:“原、燎、星。”
如果慕汀晚在这里,就会认出,开门的男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原燎星。
原燎星唇边的笑容淡了淡,道:“小姐好像来者不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道:“先进来吧,外面黑。”
白无欢没说话,进了屋子,发现里面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发现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别人,原燎星道:“我父亲出去跟老朋友打牌去了,家里就我。”
他给白无欢倒了杯水,白无欢却没接,原燎星就笑了:“……怠慢了,小姐在白家的时候,那可是小公主。”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嘲讽。
但是白无欢并不在意,而是道:“你的妻子呢?”
“我这种人。”原燎星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跟她说话,以表足够的尊重,脸上有笑,声音却带着冷淡:“还是不要祸害其他人好了。”
“你的家乡确实很美。”白无欢道:“虽然是匆匆一瞥,但就像是你曾跟我描述过的一样繁华热闹。”
原燎星道:“小姐说笑了,说起繁华,哪里比得了伊甸园。”
他微微倾身,看着白无欢,道:“小姐是特意来抓我的?”他叹口气,道:“我就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找到我,那就一定是小姐你。”
白无欢定定的看着他一会儿,而后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蕾丝手套摘下,下一秒,只听清脆的“啪”一声响,一个耳光落在了原燎星清俊的脸上。
原燎星被打的头一偏,而后笑着舔了舔唇角,道:“这样看来,小姐不是来抓我的了。”
白无欢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声音压得很低:“原燎星……你当初分明说过要带我一起走的!可是你抛下了我!让我一个人在伊甸园待了三年!”
原燎星愣了愣,而后认真的说:“小姐, 你是白家将来的继承人,我离开,和你离开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呵。”白无欢冷笑了一声:“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我。”
她眸光变得阴冷,盯着原燎星,道:“告诉我,柳落英在哪里?”
原燎星笑着说:“不知道。”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原燎星的脸上,白无欢猛地站起身,道:“当初你为了她逃离伊甸园,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姐不信也没有办法。”原燎星眸光暗了暗,“我确实不知道。”
白无欢手指捏紧似乎又要给他一个耳光,但是手指抖了抖,不知道为何,这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
她闭了闭眼睛,道:“你和你父亲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你竟然还是不肯交代柳落英的下落……”
她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你是真的爱她。”
原燎星不置可否。
白无欢道:“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一定会找到柳落英,当年她偷走的属于白家的东西。”
“早就该还回来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十二席
白无欢这两巴掌下手很重,原燎星的脸都肿的不能看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很淡漠,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直到白无欢提到了柳落英,他的表情才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良久,原燎星道:“你就不肯放过她么?”
“凭什么。”白无欢冷冷的问,她那张姣美可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某些瞬间甚至像是被设置好了程序的机器人。
“……因为她偷走了试剂?”原燎星道:“小姐,我知道你并不赞同夫人的……”
白无欢道:“你带她逃离伊甸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让我将她碎尸万段吗?”
“……”原燎星倏忽笑了,他道:“还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在作祟啊。”
他微微弯下腰,看着白无欢,道:“小姐,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不是九岁,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呢?我不是你的玩具,柳落英也不是抢了你玩具的人,你其实不必如此执着。”
白无欢轻嗤了一声。
她轻声说:“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要保住柳落英的性命罢了,我告诉你,没用。你最好能藏她一辈子,否则天涯海角,穷尽手段,我都会将她抓住,剁成一段一段的去喂野狗。”
原燎星手指紧了紧,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我早该知道的,你是被白夫人养大的小怪物,跟你讲这些做什么。”
白无欢表情一怔,但是怔忡逝去的很快,快到了原燎星根本就没有看见的地步。
捏着小阳伞的手不断握紧,指甲在掌心都刺出一个深刻的痕迹。
原来在原燎星看来,哪怕是那么多年的陪伴,在他眼里,她仍旧是个“异类”,是个“怪物”。
那么这三年来发了疯一样的寻找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日子被母亲关在戒律堂抽的遍体鳞伤,她却从来没有后悔,只是在寒凉的夜里任由风吹过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天上的月亮独自想起那个人,想起若有一日重逢,他们该是什么样的情态。
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不过是痴心妄想。
白无欢没再说什么,她转身往门口走,忽然原燎星扣住她的手腕,道:“太晚了,我送你。”
白无欢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手腕抽离,道:“没人伤的了我。”
原燎星微怔。
是啊,他怎么又不自觉地把她当做普通的小姑娘对待了呢。
她可是白家的未来家主,身手魄力一个不缺。
原燎星收回手,笑了,道:“抱歉,是我逾矩了,祝您一路顺风。”
白无欢收回视线,道:“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能提着柳落英的头出现在你面前。”
原燎星:“……”
他有些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看着白无欢娇小的身影淹没在黑暗里。
他忽然有些恍然。
恍然还是在伊甸园的时候,白无欢抓着他的手,两人一步步走过宁静的花园荷塘,夜风静谧,岁月安逸。
可那都是过去的时光了。
……
慕汀晚花了大价钱请白无罪吃饭,当然也是有目的的,她想打探打探伊甸园的消息。
谁知道白无罪这厮坐地起价:“你以为伊甸园的消息这么便宜啊?我告诉你,国际上但凡有一点关于伊甸园的消息,价钱都得上八位数。”
慕汀晚当即翻脸,道:“我还没结账,但是我也没吃,这东西都是你吃的。”
白无罪:“……”
白无罪牙疼的嘶了一声,道:“……行,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也行。”
他吃了口蛋糕,懒洋洋的:“你想檸檬㊣刂知道什么?”
“伊甸园是由谁创立的?”
“谁创立的?”白无罪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其实不太好说……不能说是谁创立的,只能说是最初的几个大贵族达成的协议,后来加入了越来越多的强大势力,最终形成了今天的伊甸园。”
慕汀晚皱眉,道:“那现在伊甸园都有哪些世家?”
“伊甸园的势力很多,但是主要权利都集中在议会手里。”
白无罪偏头想了想,道:“其实伊甸园的很多世家都被边缘化了,拿你们安家举例,大约在十多二十年前,安家在伊甸园的权利很大,在议会都有话语权,一度曾经做到了首席,但是风光没多久,安家内部出了问题,于是权利开始分散瓦解,最终退出了议会,现在安家都还在恢复元气。”
“首席?”慕汀晚抓住了关键词。
白无罪说:“议会一共有十二个席位,分别是不同的世家代表,构成关系非常复杂,一言半语说不清楚。而首席就是议会的领导人,通俗点来讲,就是谁当首席就说明谁家的势力大吧。”
他比划了一下,说:“当今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议会所决定的,当然也有别的世家为了争夺席位,或者是议会内部引起的摩擦,但是一般不会特别严重,毕竟首席有监督权和处决权,闹得太大了被直接送上绞刑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