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用一颗真心,传作文真经。
大家好!这是阿宝老师在头条号上写的第一篇和节气相关的长文。欢迎阅读!
#蒹葭#
白露一到,意味着南方的秋天正式来了。
白露时节,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下,一首古风歌谣从历史的远端飘然而至: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其中,首两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更是广为传唱。你瞧!有人伫立在水边,仿佛在遥望着什么。这幅白露时节的唯美画面,早在三千多年前,就被人们口口传诵,然后被采诗官记载下来,编进了《诗经》。
蒹,指的是没长穗的荻。葭指的是初生的芦苇。古代文献中记载:蒹葭者,芦苇也,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白露时节将至,芦苇吐絮,难怪蒹葭和白露有着不解之缘,甚至可以说蒹葭是白露的信物。
说到蒹葭的古诗,除了上述《诗经》的这首外,问了一下度娘,选录一部分,其中不乏杜甫、王昌龄这些大家的诗作:
摧折不自守,秋风吹若何。
暂时花戴雪,几处叶沉波。
体弱春风早,丛长夜露多。
江湖后摇落,亦恐岁蹉跎。
——唐•杜甫《蒹葭》
摇曳巴陵洲渚分,清江传语便风闻。
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唐•王昌龄《巴陵送李十二》
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
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
——唐•薛涛《送友人》
雨过青山猿叫时,愁人泪点石榴枝。
无端王事还相系,肠断蒹葭君不知。
——唐•李嘉佑《过乌公山寄钱起员外》
小筑瞰清流,人閒境更幽。
蒹葭寒带水,蟋蟀静吟秋。
——宋•姜特立《渔舍感秋》
鸥鹭依寒水,蒹葭静晚风。
烟光秋雨细,树色碧山重。
——宋•米芾《过当涂》
下缆吴城古树根,打头风紧欲黄昏。
雁声南去蒹葭响,灯火家家半掩门。
——宋•释行海《夜泊吴城》
江上青枫初着花,客帆和月宿蒹葭。
云过疏雨数千点,临水小村三四家。
风起渔船依钓石,潮回归雁认平沙。
秋怀已向南云尽,又是沧洲阅岁华。
——明•孙蕡《江上》
蒹葭白露早纷纷,上下参差意象分。
朔漠南来应累译,衡阳北望尽同文。
方思坐卧观三日,又见纡回作五云。
一一总成龙凤质,可教容易换鹅群。
——明•唐时升《咏雁字》
莫因秋水惜蒹葭,天马从来产渥洼。
但问月明吹笛夜,扁舟何处看芦花。
——清•曹玘《蒹葭在野终岁仰以为薪春叶初肥马食殆尽诗以戏之》
何处有芦花?芦花西溪好。西溪“秋芦飞雪”闻名遐迩,而秋雪庵就是西溪观芦的最佳处。
著名诗人徐志摩也曾写下这样的诗句:
我捡起一枝肥圆的芦梗
在这秋月下的芦田
我试一试芦笛的新声
在月下的秋雪庵前
秋雪庵位于西溪湿地最中心的水域,四面环水,曾经只有靠小船划桨才能进入,如今已开通赏芦专线。我没有做统计,但我想,一个景区专门为芦苇举办一场用时两个多月的活动,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屈指可数的吧?
记忆中,杭州西溪湿地公园里的蒹葭最为繁茂。我曾亲近过她们,用相机将她们摄入记忆。两年前,我还专门为她们写过两篇短文,其中也提及了蒹葭。其一,当时做成了图片。
另一篇文字稿一并摘录如下:
西溪湿地寻踪
(一)
昨夜,难成眠,今晨,却早起。是为了赴一个约定吗?
早闻你的芳名,也把栖身之所搬到了你的附近,只是一直无暇一睹你的芳容。
顺着石板路,步入湿地,映入眼帘的是“寻溪廊”,名字倒也贴切。廊内市民或舞剑,或太极。沿路前行,晨风拂面,顿觉丝丝秋意。
湿地,闹中取静之所,多小洲,沿岸浓荫蔽日。这里就是一座天然的植物园。
树种之多,大多是未知名的。树或直立路边,似哨兵在岗;或虬枝盘曲,似龙凤起舞;或横在水面,似天然木桥。
水中睡莲鲜碧,芦苇似旌旗飞扬。花草藤蔓大多和别处无异,但确有让你生发出一种植物学匮乏之慨叹。或许是和喧嚣的尘世稍有距离,此处的植物仿佛多了几分静谧之美。
水不是那种清可见底的水,或许是树木投下的绿影,让清水已无处寻迹。
桥多为石砌,或拱,或平,间有木制栈桥,皆系小桥。桥名有:芦汀、白萍、云溪等,皆取意于景。
穿过“登云观鸟”台,溪回路转,杨柳依依处,有茅屋掩映其间。其时,红日高照,似闻湿地之外车流之声,遂归。
出口处,有导图一幅,题名曰:西溪雕塑园。方知需要过湿地东门,经“花朝野航”“烟溪觅月”“溪照晚霞”“拂晓入篱”多处,才能至,可见湿地之大。
俯身拾取一枚落叶,与你作别,再赴你约。
(二)
晨起,秋雾朦胧,白露湿重,偶见黄叶簇簇,秋意渐浓。
石板路上,落花点点,色黄若粟。耳畔蟋蟀声声。不经意间,小松鼠飞奔而过,消失在树丛中,十分机灵,只是南方的松鼠没有那种蓬松的大尾巴。
秋水静静,独放的睡莲令人心生怜爱。水中仅见三两水鸟觅食。过曲桥一处,看到很多黄色美人蕉。至上次提及的“茅屋”,方知是亭子一处,名曰“翠亭”。亭为木构,上盖棕毛,边缘处的棕毛似蛛网。漫步其间,让人想起“秋水长廊水石间。有谁来共听潺湲”这样的句子来。
雕塑园景观得见几处,一处为大号轮胎,另有如“织”“融化的云”等。另有一处,若天使下凡,停于舟楫。这个时节,水畔的芦花渐开,只不过还没有“芦花飘雪迷洲渚”的景象。新生的,若未开的毛笔。
自然造物,相依相存。藤,有依树而生,亦有紧紧缠绕。
沿河的一株野柿子树上已是果实累累。青黄红三色,在枝头摇曳。
湿地,秋已临。
芦花白,秋意浓。西溪的360亩芦花不但吸引了很多游客,更催生出一个诗意的文旅项目——西溪听芦节。听芦花绽放的声音,听听都醉了。虽说要到每年十一月才是最佳观赏季,但是我的心绪早已飞临新一季的“秋芦飞雪”的美景之中。
#白露#
一夜风凉,白露为霜。太阳总是用自己的热情将白露消融到空气之中。
白露“三候“分别为:“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此刻,鸿雁和燕子都纷纷南归,踏上一年中距离最远,耗时最长,也最艰辛的漫漫征途。其他百鸟开始蓄粮备冬。
北方的田野上,农人们开始种冬小麦了,一垄一垄翠绿的麦苗为秋天的北方大地增添了几许绿色。
而在南方呢,农谚说:“白露白迷迷,秋分稻秀齐。”按照“露水见晴天”的经验,白露那天如果田野里一片白茫茫,那么,十之八九天会晴,也就不愁晚稻没个好收成了。
茶语有道:“春茶苦,夏茶涩,要喝茶,秋白露。”白露降,泡上一壶白露茶,清香甘醇,云淡风轻,可以祛除一个夏天的暑气。
在民间,白露时节,有若干农作物成熟,按例要祀祖,用新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家乡也有“农历七月吃新米”的习俗。所谓“吃新米”,就是第一餐吃新收获的稻米。吃新米时,人们还要买些肉、鱼等上好的菜来吃,这或许是朴素的农人在用自己的方式犒劳自己吧?
而在岳父家,每年这个时节,总会用新米磨成的粉做成粿,放入菜籽油锅中炸得金黄酥脆,是很受欢迎的时令小食。
地里的红薯也成熟了,急性子的红薯已经拱破泥土,想着第一个被挖起来。记忆中,童年放牛时,和村里的小伙伴把牛“放养”到一处草多的地方,一起在地头挖个小土坑,拾一些干柴,不一会儿,从灰烬中掏出烤熟的红薯,美美地吃上一顿我们那个年代的“零食”。刚“出土”的红薯需要凉一下,再剥开焦黄的皮,趁着热气尚未散尽,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吃完,用手背抹一抹嘴,余味无穷。这时,小伙伴中响起一阵嬉笑声,原来大家脸上都留下在烤红薯时留下的黑灰,个个都像大花脸。
岳父家和浙江临安接壤,盛产临安野生山核桃。白露时节,恰是当地山核桃开采的最忙时节。天刚亮,就需要抬着脱壳柴油机上山,爬到树上的人把山核桃打下来,在树底下的人把散落的山核桃收集起来,放进脱壳机中脱壳,再合力把山核桃籽挑回家。因为山路崎岖难行,只能靠肩扛背驮。这长达半个月的采摘,甚是辛苦。在把大部分山核桃卖掉后,村民的腰包也鼓起来一些,憨厚的笑容照进每个人的心里——一年的辛劳没有白费。
蒹葭苍苍,芦雪飞扬。当初入驻头条号的时候,因为对那一片如雪的芦花心向往之,最终确定用“蒹葭芦雪谈作文”的名称。如今,又快到了一年芦花绽放的季节,愿各位“老铁”们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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