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你……”
008章 哑巴吃黄连
“流苏,你……”
谢瑾年没想到姚流苏会背后插刀,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年哥,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说谎,该是谁犯的错误就应该谁承担。你揽下来了,不是在帮她,而是害她。”
苏忆安看着一心“为她好”的姚流苏,立马偃旗息鼓的谢瑾年,真心觉得,这俩人是绝配,绿茶对双标,再般配不过了。
“支书,你都听见了吧,确实是我干的,都有证人了,还能有假?”
苏大海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他哪能让苏忆安承担这个后果呢?先把他们两个老东西抓进去再说。
“不是忆安干的,是我,支书你看踢的那一脚,这本事只有我有,忆安她不懂。”
爷俩一个是白红梅的天,一个是白红梅用命生下来的宝贝疙瘩,哪一个也不能进牢房。要是非要有一个人进去,那只能是她了。
“支书,是我干的。”
苏大有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乱弹琴,难道你们想一家三口都进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聂红兵伤了点皮肉,下巴壳子还得有求苏大海,只要他不追究问题就不大。
反之,苏大海一家不服软、硬刚,聂红兵追究到底,非得进去一个不可。
苏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忆安,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还能不知道拿镰刀危险?”
苏忆安手指聂红兵,“支书,我要告聂红兵耍流氓!”
聂红兵想反驳,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气的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支撑着下了炕,就要冲上来打苏忆安。
当别人是吃干饭的?不知道是谁伸了腿,聂红兵往前窜了两步,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下巴是新伤加旧伤,更疼了,疼的他双手托下巴,哪还有力气去争辩去打人?
“快把人扶起来,聂知青,我正在询问忆安,又不是她说啥就是啥,等会就能轮到你,你急啥嘛?”
苏大有说的话真挑不出毛病来,又不是不给你申辩的机会,你急啥嘛?
姚流苏和韦乐把人扶了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膝盖位置的泥土。
苏大有又转身问苏忆安,“流氓罪可是大罪,忆安这个不好胡说的。”
这几个字对男人来说,和死刑差不多,对女人来说,同样名声受损,苏大有还是希望苏忆安三思。
何况,苏忆安貌似没吃亏,聂红兵吃的苦头还不小。
“我没有胡说,支书报公安吧,等公安来了,聂红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一个字都不待落下的。”
叶思远是最内疚的那一个,现在他不但瞧不起聂红兵,同样瞧不起姚流苏,连一直敬重有加的谢瑾年都有几分埋怨。
再没有感情,两个人毕竟是夫妻关系,要不是谢瑾年和聂红兵有仇,苏忆安何至于被聂红兵埋汰成那样?要不是埋汰成那样,苏忆安何至于做出冲动之举?
叶思远举手示意,“支书,我做证,聂红兵说了很多很出格的话,特别是对苏忆安,那种话我都说不出口,只有流氓才能说的出来。”
聂红兵本想着掀桌子不认账,冲出来个叶思远来,他想抹糊涂是有点难了。
苏忆安对着叶思远拱手,“叶知青,感谢,你是一个正直的人。”
谢瑾年也举手,“支书,我是当事人,也是证人。”
压力给到了姚流苏和韦乐。
韦乐在四人组中最没有存在感,反正其他三个人支持的她就支持,他们反对她就反对。
姚流苏当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做证人,但前面有三个人表态了,她要是不表态,难免不被人认为她和聂红兵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聂红兵的嘴巴臭,确实很讨厌,我认为他没有做出伤害苏忆安的事,苏忆安做的过分了。”
苏忆安冷笑道:“语言伤害不叫伤害是吧?那么谣言是怎么来的,因为谣言上吊自杀的人还少吗?姚知青要是觉得辱骂不叫伤害,我是不是也可以骂你呢?”
“你……”
说姚流苏茶,一点也没有说错,明明怼她的是苏忆安,她却对着谢瑾年委屈巴巴的。
“年哥。”
白红梅挡在了苏忆安前面,“闺女,论骂人,你不是对手,我来。”
农村老妇女的嘴,只有她想不到的,还没有她不敢骂的,但凡脸皮不够厚,就只有哭天抹泪的份。
谢瑾年伸手阻止,“请慎言。”
白红梅可不是文盲,慎言是啥意思,她懂。
“姓谢的,你心歪的不是一点半点,小妖精胡说八道的时候,你咋不朝她说‘请慎言’?”
苏大有拍了一下桌子,“行了,就算是骂过了,除了过过嘴瘾有啥用?还是说正事。”
苏大有接着说:“聂知青,已经有三个人做证,你污言秽语骂人了,叫我说,揍你不冤,嘴贱的人不挨揍才怪嘞。
你这个下巴,我直接了当和你说吧,只有苏大海能治,方园百里你找不出来第二个人来。你要是不信,你就去告,告苏忆安伤人。”
说完了还要补一句,“托好你的下巴壳子,要是十天半个月吃不了饭,别怪我没提醒你。”
还别说苏忆安就是这么想的,她有让聂红兵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筹码。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苏家村百分之九十九姓苏,从古到今的祖训,同姓之间可以猪脑子打出狗脑子,支书和老人儿不干涉,这叫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旦牵扯到本村人被外人欺负,那是掉转枪杆子,一致对外。
就问聂红兵一旦捅到上面去,信不信今天晚上就有人锤爆他的狗头?
聂红兵只能妥协,他爸风头正盛,但鞭长莫及,县官不如现管,在人家的地盘就得服软。
聂红兵写了谅解书,他承认对苏忆安有言语上的不敬,自认倒霉,不予追究。但苏大海得把他的下巴壳子安装上,以后苏家人还得保证不能随便动他的下巴壳子。
“可以,我保证不动你的下巴壳子,你也得管住自己的臭嘴,你管不住,我也管不住。”
009章 意外
苏大海话里话外的意思,别惹他,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惹到了他,今天只是个开始,有没有下一次全看他的表现。
其实说的直白一点,聂红兵自始至终都是针对的谢瑾年,他骂的再凶也是为了羞辱谢瑾年,和苏大海一家没有仇恨。
按了手印,这件事就翻片了,互不追究。
苏大海当了这么多人的面,给聂红兵组装上了下巴壳子,嚎叫声如同一个杀猪现场。
“好了,都回吧,明天还要下地,还不回去攒点精神头。”
苏大有发话了,莫敢不从,知青点很快清静了下来。
聂红兵其实能说话了,但他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对着这四个人放刀,尤其是谢瑾年。
苏忆安吃饱喝足,又出了气,心情大好,一觉睡到了闹钟响。
哪怕身体疲惫,该起还得起,苏忆安穿上衣服,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扎了两个麻花辫,苏忆安拿起茶缸去井边刷牙洗脸,叶思远又来挑水了,压井杆来回磨擦地吱吱响。
“安姐。”
苏忆安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地刷牙。
知青点的人,苏忆安没有结交的欲望,人家是一个小集体,谢瑾年对她是什么态度,那些知青对待她就是什么态度。
如果把谢瑾年对她的伤害比如成雪崩,知青这些雪花没有一片是无辜的。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上赶着讨好他们了。
苏忆安刷了牙,叶思远又很有眼力劲地给脸盆打满了水。
“谢谢。”
“不客气,安姐。”叶思远略一停顿,又小声说道:“聂红兵老实了,不敢随便招惹年哥了。”
苏忆安把井水撩的哗哗响,刚打上来的井水雾气腾腾的,而她就置身其中。
“叶知青,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谈他的事了,不感兴趣。”
“呃……”
苏忆安把个人卫生搞好,白红梅在灶屋喊她吃饭了。
“来啦——”
今天是第三天了,顺过劲来,就觉得没有前两天那么累了。
白红梅心疼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