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可当今天子年老色衰,可是样样都不如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
好似听了个笑话,古哈丽胡乱拨弄几下琴弦,如魔音灌耳。
她直白地鄙夷道:“太子这样的人,可不值得女人喜欢。”
覃风怔了怔,惊讶道:“哈哈,本公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喜欢太子,古哈丽公主果然不同于其她女子,在下愿洗耳恭听。”
“他还不如你呢!”古哈丽甩了甩头发,余光不自觉看向最凌乱的那一处。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世人都说你是好色的浪荡子,可你却从没有情感纠纷,从不许诺任何一位女子,来去潇洒,讲究你情我愿。”
服用解药后,身体逐渐恢复,古哈丽走到窗边,打量汉云朝的太子殿下,评价道:“我在京城虽闭门不出,却也听说不少事情,你们这位太子殿下,在做皇子的时候,就曾辜负过一个深爱他的女子,后又与一商女勾搭在一起,传闻那商女颇有手段,皇子能做成太子,少不了她的暗中相助。”
放下帘子,彻底将外面宾客隔绝,屋中重新变得昏暗。
“如果我没记错,如今的太子妃就是那商女,太子曾向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这才没几年,你瞧瞧,又娶了一位良娣,而那曾经名闻天下的经商奇才呢,入宫后再无优势,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属品,她错就错在太相信男人!”
她冷笑着看向覃风:“钱财在权力面前,渺小不堪,爱情在利益和地位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覃风倒不知自己被世人鄙夷的行为,在古哈丽眼里倒成了坦荡磊落的君子之举,而世人称赞太子的情深义重,在她眼里却是忘恩负义。
难怪铎多可汗要竭力打压她,王庭的王子们都生怕被她夺去王权,这般聪慧清醒又特立独行的女子,若有所为,必更加大有所为。
啪。
他打了个响指,已然明白古哈丽的意思。
“今日已足以令你名声大噪,下个月的宫宴,我大抵是无法出席,在此,先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古哈丽惊诧:“你不出席?”
“是啊。”他耸肩:“我是庶子,又无官职在身,没有资格出席宫宴,不过你放心,宴会上自会有人会关照你。”
古哈丽问:“谁?”
覃风向来说话不说全,这次也是一样,笑而不语。
知道他的脾性,古哈丽也知趣地不再追问,抱着琴便要走,恰巧这时覃府的下人寻了过来,通禀道:“二公子,楚府的马车在外面。”
楚府?
覃风眸子一变,抬脚往外走,突然想起古哈丽还在,便吩咐下人:“尽快护送这位小姐从后门离开,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二公子。”
古哈丽还想与他说什么,却见他急匆匆地离开了。
林荫高树下,放着有十来个箱子,更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立了两位芝兰玉树的年轻公子,覃风望了片刻,换上一副爽朗笑容,迎上前去。
“兄长,原来是楚将军来了。”
说话的两人同时看过来,见是覃风,覃怀信将他唤到身边:“二弟,楚将军是特意来送贺礼的,你吩咐人将贺礼搬进去,不可声张。”
覃怀信说话时,覃风已经注意到楚之江脸和脖子上的伤,眸色瞬变。
他并未回应兄长的话,而是问道:“楚将军这是怎么了?”
楚之江难为情地偏开头:“哦,没事,不小心摔的,多谢覃二公子关.........”
话音突然停下,他的瞳孔颤抖几下,袖中的手倏地捏紧,他猛地抬头看向覃风,覃风却已经转过头与其兄长说话。
“兄长,你们慢慢聊,我去叫人来搬东西。”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楚之江心中闪过一丝狐疑,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任覃怀信与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
覃风眼明心亮,怎会不知有人跟了上来,于是,他加快步子埋头往府里走。
蓦然间,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出声道:“楚将军,你来了。”
见来人,楚之江不得已停下,覃风心中倏然一喜,便抬起头,大大方方地进府门去了。
眼看那身影消失不见,楚之江一脸失落,对来人解释道:“今日有公事,不能与大伙一道前来吃喜酒,恰好路过,便送来贺礼。”
“那还真是遗憾。”
赵无陵这般说着,余光瞥向身后模糊的身影,薄唇浅浅勾起:“楚将军这伤,本侯瞧见了都不忍心,何况......呵呵,是本侯不懂你们夫妻间的‘情趣’了,既然楚将军有公事在身,还是早些动身吧,莫要耽搁了。”
说罢,不待楚之江说话,便转身拂袖进了府中。
楚之江怔在原地,这门进是进不得,可若是转身走,他又觉心中极度苦闷,挣扎良久,方才打定主意往回走,对覃怀信礼别。
“实在抱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覃怀信虽心中疑惑,却不表于面,遂礼道:“怀信替舍妹与靖知妹夫谢过将军。”
“客气了。”
摸了摸脖子上的抓伤,楚之江望向朱红色的大门,抿了抿唇后上了马车,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壶酒。
“大公子,二公子吩咐,这壶酒是给楚将军的。”
第155章 胡扯
“好。”
覃怀信欣慰地接过酒,上前往马车里送。
“楚将军,小小一壶酒不成谢意,改日将军有空,在下再请将军到府上畅饮。”
“多谢。”
“将军慢走。”
“告辞。”
楚之江接过酒壶后一直握着手心,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手心,他深深凝着那酒,眼里充斥着矛盾的情绪。
马车缓缓驶离热闹的喜宅,他闭上眼倚在榻上,眉心紧皱。
——
送完最后一位客人,覃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覃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以至于第二日,何琏浒等人见到他时,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令人忍俊不禁,纷纷打趣道:“昨夜你妹子妹夫圆房,莫非是担心你那新妹夫没有经验,所以彻夜守在外面了吧。”
“扯,咱们探花郎之前可是有欢好的。”
“没错,他这档子破事还是覃二给爆出来的,不然这会儿他能这么乖顺?”
“也就是莹莹妹子能压得住他,加上覃兄这脾气,一个不满意就将他编成故事满大街传扬,谁能受得了。”
“覃家除了覃大公子,每一个好惹的哈哈。”
七嘴八舌说个不停,覃风烦闷地挪到一边去,眯着眼睛看一旁的男女嬉戏暧昧,那女子发现有人在瞧,便羞怯怯地埋进男人胸口,男人一喜,开始上下其手。
女子小声反抗:“别,有人看着呢,不要在这里。”
男人不管不顾,拉开一边玉肩,挑衅地看向覃风,一脸邪笑。
“瞧他那脸色,就是个不行的,直勾勾地看着咱们,肯定是在羡慕呢。”
一口咬上女子的玉肩,女子吃痛,便开始伸手推开,哪里能推得动孔武有力的男人,更是惹得男人破口大骂:“你就是个出来卖的,装什么清纯,老子给钱了,老实点!”
说着开始撩女子的裙子,手伸到大腿根.........
覃风懒洋洋地伸手,不远处的鸨妈妈颠颠地走了过来:“哎哟覃二公子,可是想好了点哪位姑娘?”
周遭的公子哥们都有女伴,也不知这二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对女色不感兴趣。
话音未落,一个钱袋子抛入她的手里,她掂量了两下,沉甸甸的,脸上瞬间笑得开了花:“不知覃二公子有何吩咐?”
覃二指了指旁边,有气无力道:“碍眼。”
男人被“请”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冲了进来,这回,直接杀到覃风面前,怒目圆瞪破口大骂。
覃风还未有反应,男人已被身边的何琏浒等人擒住,不讲道理直接一顿暴揍,覃风冷眼旁观,直到男人重新被花楼的打手扔了出去。
以免失去这位贵客,鸨妈妈特意前来关怀:“不知那人怎么惹到二公子了?”
覃风打了个哈欠,冷眼道:“他说本公子不行。”
鸨妈妈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噗。
何琏浒一口酒喷了出来,倒地捧腹大笑:“哈哈哈,我怎么没听见呢,哈哈.......真是该死,竟敢说我们覃兄那里不行,咳咳............哈哈哈.........”
邱骅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提醒:“别笑了,你没看出来吗,覃兄有心事。”
“呃。”
何琏浒瞬间收敛了笑容,重新回到座上,顺道遣走身边的女伴。
“覃兄,你今日怎的了?”
其他人侧耳过来,覃风睨了众人一眼,叹气道:“昨日我爹说,莹莹是年纪最小的却已经嫁人了,而我和兄长还是孤家寡人,尤其是我,整日无所事事不学无术,催我娶个娘子来管着我呢。”
众人齐齐恍然,原来是这样。
覃风沉闷地饮酒,说道:“我这样的,谁家小姐愿意嫁,要嫁,也是嫁个品性好的。”
邱骅开解道:“覃兄无须看低自己,想嫁你的小姐多着呢,上回那个高淑慎不就对你心生好感。”
“高小姐知书达理,即便高大人不在了,高家也不会瞧得上我,听闻高大人在世时,就有意向想将高小姐许配给楚将军,可惜天不遂人愿,陛下先赐了婚。”
何琏浒惊诧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这事?高文亮一向最瞧不上武将,怎会想将女儿嫁过去?”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覃风哂笑。
何琏浒扒开旁边的邱骅,对覃风挑眉道:“提到楚将军,我可听说了一件事,保证你们一定不知道。”
覃风送酒到嘴边,说道:“昨日楚将军路过喜宅,我见过他,他脸和脖子上都有伤,你要说的可是这件事?”
众人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纷纷看向何琏浒。
何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