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伴随着迟颜长公主的话:“西御国的城池已经被敌军攻破数座,早知你这般无用,我就不该让西御国民众选你。”
迟汐闻言唇色泛白,忍不住问:“是长姐让他们选的我吗?”
“……”
迟颜长公主眼底掠过一抹愧疚,没有回答,切断了传音。
事已至此,迟汐还有什么不明白,所谓的民意,不过是姐姐的选择罢了。
西御国,十多位公主,长姐独独选了自己……
迟汐隐忍已久的眼泪,在这一刻,悄然落下。
枯坐了很久,她怎么也难以睡去。
最后她拿出了请仙娥找的绸缎,坐在窗边,仔细地绣着一白段锦衣。
等这锦衣绣成,她想自己也该离开了。
卯时,黑夜散去,黎明遍布。
迟汐走出玉瑶殿外,看着一点点亮起的天空,眼底希冀的光芒怎么也遮盖不住。
晨曦之神,掌管昼夜。
这四年来,她每当看到晨曦的第一抹阳光,就如同是看到了君辰华。
“只可惜,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神,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光。”迟汐轻声呢喃。
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可偏偏迟汐参不透。
她看着远处,就看见君辰华的身影出现云海处。
迟汐眼底一亮,正要上前,可又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是芙姬仙子。
芙姬仙子一袭翠烟锦衣,仙气飘渺,站在君辰华身边,郎才女貌。
迟汐看着这一幕,再没了上前的勇力,苦涩转身一步步离开。
回到房内,又一个人独坐了一天。
夕阳即将落下,迟汐正要起身关门,就见门口矗立着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国师。”迟汐一眼便认出了他。
顾云墨一身白衣缓缓转身,清冷的双目落向迟汐。
而后他拿出一锦囊递到了迟汐面前:“九公主,这是下界臣民和长公主托臣带给您的。”
迟汐接过锦囊,一只金色的蛊虫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瞳孔骤然一缩,仰头看着顾云墨,有些求饶得喊:“云墨哥哥……”
自从顾云墨成为国师后,她就再未这般称呼过他。
顾云墨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出口依旧冰冷。
“不知公主可还记得,幼时差点落入虎口,是臣以命相救。”
迟汐红着眼,看着顾云墨右手空荡的袖口,哑声道:“记得。”
“那公主可知你半生所享锦衣玉食都是西御国臣民供奉?”顾云墨又问。
“知道。”
顾云墨走上前,一字一句:“若西御国没了,皇族也将没了,臣亦然。”
迟汐听闻此,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针刺过。
“迟汐明白了。”
话落,她眼底再没了半丝光亮,抬手将蛊虫送入口中。
蛊虫入腹,迟汐心底顿时泛起一阵恶心,呕吐不已。
顾云墨走后。
仙娥找来医官和天后。
医官退去把脉的手,恭敬地朝着天后一拜:“晨曦妃已怀身孕。”
听闻这话,天后眼底掩不住的喜色。
而此时,君辰华也闻讯赶到门口,正好听到了这话。
他行至迟汐面前,直视着她:“告诉本殿,你是真的怀了本殿之子?”
迟汐不敢去看他,浓长的羽睫微颤,从喉咙处缓缓道出:“是。”
这一字落下,君辰华眸色从未有过的冰冷。
“好,我们去三生石订下这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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