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深海,一旦陷进去,就无法脱身……
昭华始终谨记姑姑对她的告诫,对待男人,永远不能交付出整个身心。
有所保留,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冷静强大。
不能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一旦触碰到权力,人总会变得贪婪,昭华也不例外。
她给了魏玠甜头,就将他推开了。
“可以了。”她及时收住,又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魏玠还沉浸在她方才给予的片刻柔情中,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昭华淡定地整理那乱掉的衣领,“你该出宫了,否则要引人怀疑。之前不是说过,蒙敖在调查我们的关系吗。”
她先出去,将魏玠留在那石缝里。
周遭都是昏暗,阳光只能照进来一点。
魏玠那俊美的脸明暗参半,深沉地凝视着远方。
手中残留着她的余温和气息,却显得一切如梦似幻,那样得不真实。
今日大殿之上,见她那样冷静沉着的一面,他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
这便是男人的劣根性之一吧。
他的女人可以睿智强大,但不能超过他。
否则她就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魏玠试着改变,不想犯以前的错——去操控她。
但就是时常忍不住,想让她依靠自己。
此时,他苦涩一笑。
缓缓的,走出那石缝。
行至阳光下,他的眼神蓦地沉下来了。
余光瞥向*,但,并未有所行动。
他走远后,另一侧的隐秘角落里,蒙珠珠一副大受震惊的表情,捂着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第五百七十七章 嘉禾回宫
蒙珠珠瞪大双眼,至今都无法相信方才所窥见的——昌平和魏玠在假山里待了许久。
他们分明有私情!
根本不用再调查了。
这位昌平公主,一定就是当初魏玠身边那个小厮!
那也就是说,魏玠骗了她。
他根本不是好男色,只是拒绝她的说辞。
蒙珠珠顿觉怒火滔天,连之后怎么出宫的都不知道了。
驿馆。
北凉使臣迅速修书一封,送回本国。
蒙敖也想着先发制人,让宣仁帝答应与大漠结盟。
北凉那点兵力,他还瞧不上呢!
蒙珠珠提醒他。
“王兄,联姻一事可以暂缓,你别忘了,父汗让你来天启,是要说服天启给我们借道,你却因为一个女人,拖延至今,如果被父汗知道……呃!”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蒙敖掐住脖子。
“王兄……我,我喘不过气来了……”她拍打着蒙敖的胳膊,心里有一丝丝恐惧。
蒙敖耐心全无,冷着脸训斥。
“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通过联姻,打消天启的顾虑。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还拿父汗说事?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蒙珠珠心中有不满,却不敢言。
脖子被松开后,她艰难地平复着呼吸。
随即,她眼眶微红,意味深长地说道。
“王兄,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做这么多。”
她本来想告诉王兄真相——昌平和魏玠早已有苟且,他费心娶回去的,早已不干净了。
可王兄如此对她,她心中生恨。
活该他被人欺骗!
就这么继续痴迷昌平吧,等真相揭晓后,他才会更加痛苦难堪!
蒙珠珠怀着报复,离开了驿馆。
她要去寻找证据,拆穿那对狗男女的奸情!
她要他们付出代价!
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休想好过!
接下去几天,两国使臣暂时没有动静,宣仁帝总算能有个清净日子。
这天早朝,有大臣提出。
“皇上,关于长公主的人选,臣认为,昌平公主堪当此任!”
龙椅上的宣仁帝眉头一皱。
“长公主?”
在天启,嫡长女,或者有功在身的公主,都有机会被封为长公主。
按道理来说,昌平是有资格获封的,可经过怀柔长公主的事情后,他现在并不想让公主搅和朝政。
他那个皇妹,曾经为了“战死”的驸马,拉拢朝中重臣,险些推翻他的皇位。
牝鸡司晨,天理不容。
女子容易为情所困,冲动行事,实在不适合参政。
宣仁帝不想重蹈覆辙。
他态度坚定地发话。
“长公主岂是如此好当的?此事无需再议!”
“皇上……”大臣们还想再进言,宣仁帝直接宣布退朝。
魏玠将皇上的态度看在眼里,正想着该如何帮昭华,突然,太子找到他。
“魏相,孤有事同你商议。”
太子非常急迫地请教魏玠。
“父皇有意让嘉禾和亲,孤舍不得她受苦,魏相,能否帮嘉禾解困?”
魏玠想都没想,直言,“臣并无应对之策。”
每个人心中都有偏颇。
当初太子撮合昭华和蒙敖王子时,怎么没想过,嫁去大漠是受苦?
如今事情轮到他的亲妹妹身上,他倒是心疼了。
“殿下,嘉禾公主回宫了!”侍卫在外通报。
随后,魏玠对着太子拱手行礼,“臣告退。”
“魏相……”太子还想同他再说几句,人却已经出去了。
怎么感觉魏相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一会儿,小太监入内传话。
“殿下,嘉禾公主求见!”
太子双手背在身后,叹了口气,“让她进来。”
紧接着,嘉禾哭着跑进来。
“皇兄!怎么会这样,舅舅流放,母妃被贬为奴,这些事,为何没人告诉我!”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再经历,前世噩梦
嘉禾回来后,才知道发生这么多变故。
之前她待在西祁,根本无从知晓。
尤其是母妃的事,完全和前世不一样了。
母妃生来尊贵,父皇竟罚她为奴!
“皇兄,到底出什么事了!”嘉禾禁受不住连番的打击,不过好在,她的亲哥哥还是太子。
“说来话长。”
太子看向她,于心不忍。
“嘉禾,你可知,父皇这次让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嘉禾摇摇头,一脸茫然。
但是,她从皇兄的眼神中感觉到不祥。
太子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万分无奈地向她坦诚道。
“听着,嘉禾。父皇有意让你和亲。”
“和亲?!!”嘉禾整张脸皱成一团,像哭又像笑。
她用力抓着太子的胳膊,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
“皇兄,你,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父皇那么疼我,怎么舍得让我远嫁?
“而且他不止我一个女儿,为什么偏偏是我!”
嘉禾原以为,父皇想她了,才会特意派人去接她回来。
她怀着极大的期盼回来,想要争一争那长公主之位。
不料,打击一个接着一个。
她不要和亲!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为什么都跟前世不同了?
嘉禾双手抱着头,情绪格外激动。
“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子见她如此反应,立马传太医来。
“嘉禾这就晕厥过去了?”昭华试穿着制衣局送来的新衣,语气云淡风轻。
阿莱就站在她身后,帮她抚平后面的褶皱。
“是的,公主。嘉禾公主先去了东宫,许是从太子殿下口中知道了些事情,受不住打击。不过据太医所说,嘉禾公主并无大碍。”
昭华面不改色,伸开胳膊,转了半圈,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衣服很合身,我喜欢。你拿些银子,赏给外头那位绣娘。”
她没有再提嘉禾的事,似乎此人还不如身上的衣服重要。
浣衣局。
杨雨柔做着低等婢女的活计,大冷的天,双手泡在凉水中,是那浸透骨髓的疼。
她来浣衣局已有半个月了。
每天度日如年,仿佛身处烈狱。
燕妃那贱人买通了管事嬷嬷,但凡她哪儿做得不好,嬷嬷就会对她非打即骂。
她细嫩的皮肤,如今已有不少伤痕。
指望太子来救她,却迟迟等不到。
杨雨柔洗着那些衣服,有时连想死的心都有。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洗!这么多人,就你动作最慢!这里可还有一大堆衣裳等着呢!”
管事嬷嬷又抱来一大堆衣服,不往别人那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