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他皱眉,又连着按。
反正他现在能去的地方有限,也挺无聊,今天天气不错,他干脆站在许家门外,一边晒太阳一边等。
门铃响过五遍,他以为里面没人,几乎要放弃之际,门禁却传出声音,“陌泽?”
说话的是许何平,他愣了愣,反应过来,看一眼摄像头,“许叔叔,我能进去吗?”
“当然,我给你开门。”
门打开,梁陌泽和保镖一前一后进去。
保镖在院子里等,他往主屋走,却在门口遇到许何平。
许何平在门口冲他笑,神色不大自然,呼吸也有些急促,“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栀子这会儿在睡觉呢。”
梁陌泽眼角抽了抽,许粟跑了的消息他是从赵念巧这里知道的,许何平显然不清楚,还想着粉饰太平。
许何平和赵念巧这两口子之间,沟通明显已经出现很大的问题。
他也没拆穿,礼貌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儿,那天在医院碰见许阿姨输液,不知道她好点没有,就过来看看。”
许何平脸上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根本不知道赵念巧去医院输液这事儿。
他说:“没什么事,你有心了。”
梁陌泽安静几秒,忽然问:“我能进去吗?”
许何平手慢慢攥住,“栀子在睡觉,你进来也见不到她。”
梁陌泽心底疑窦丛生,以往他来,就算许粟真的在睡觉,许何平也会毫不设防地让他上楼直接去许粟房间,但现在,许何平一直将他拦在门口。
他有心探个究竟,可这毕竟是别人地盘。
许何平说:“等栀子醒来,我让她联系你吧。”
梁陌泽默了几秒,最后点头,“行。”
他带着保镖回家后,直接给许粟拨去电话。
许粟很快就接起来了,“你去了吗,见到我妈没有?”
梁陌泽如实说:“可能不太好,你爸不让我进门,看起来很紧张,我怀疑……他会不会又打阿姨了。”
许粟心口一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梁陌泽语气也有几分难得的凝重,“许粟,你可能会觉得我说这话是为我自己,但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回家看看,家暴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阿姨是为了保护你才会挨打的,你们应该商量一下,不行就先报警,虽然说警察很难解决家暴问题吧,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虽然跑了,可现在你能在外面能呆得安心么?”
要是能安心,就不会让他帮忙去看赵念巧了。
许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断下坠。
她没有回答梁陌泽的问题,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手机一震,赵念巧发来一条微信:
栀子,你晚上能回家里一趟吗?帮我带点消炎药。
她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又来一条。
赵念巧:放心,你爸晚上得出去应酬。
她闭了闭眼,片刻后,回复:好。
第94章“我答应你,我和梁陌泽订婚。”
不到晚上,许粟就离开了酒店。
她在楼下的绿化带长椅上静静地坐了好一阵,努力让混沌的思绪沉淀。
许何平不会放过她的,除非她能拿出钱,但那是个天文数字,她绝对不可能用梁锦墨的钱,无论他是否真心,她亏欠他的都已经太多了。
自己的问题,必须自己面对,自己去解决。
她在附近药店买了消炎药,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别墅区。
此时外面天色渐暗,梁锦墨发来微信,问她怎么不在酒店。
她看着信息,视线有些模糊,好一阵,才回复:我在楼下走走,你别管我,先吃饭。
这两天,其实他们之间的话不是很多,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
所有人都想让她做选择,可她有的选吗?
她的选择权,早在当年站在那群人里撕碎他的试卷时,就被她自己丢弃掉了。
许粟回到家,进门主屋客厅漆黑一片,她开了灯,刚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传来。
许何平从侧面走廊过来,盯着她的眼底泛红,“你还知道回来!”
许粟看到他,并没有很意外,问:“你拿了我妈的手机,是吗?”
许何平没回答,“我以为你不管你亲爹亲妈死活了。”
许粟攥紧双拳,依然忍不住有些颤抖,“我妈呢……你又打她了?”
许何平视线往客厅一侧的储物间指了指,“你们母女两个现在本事了,明明一直有联系,就让我一个人着急,怎么这个家不是你们的家?这公司没养你们?怎么就养出你们这样的白眼狼!”
许粟顾不得听他说话,快步走到储物间门口,打开门。
储物间里摆放很多杂物,赵念巧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头低着,像睡着一般。
许粟赶紧凑过去,半跪在地上喊:“妈!”
赵念巧精神不济,眼神涣散,缓缓抬头,看到她,低声喊“栀子”。
许粟心慌得厉害,将赵念巧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
许何平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她没事,不过是发烧。”
下午赵念巧就在发烧,正准备去医院,在客厅碰上许何平。
许何平要夺她的手机联系许粟,她不愿意,许何平给了她一巴掌。
赵念巧这两天或许是因为受伤,身体太虚,居然晕了过去。
许何平起初也吓一跳,总不至于一巴掌给人打出个好歹吧。
梁陌泽就是那个时候来的,他慌慌张张检查,发现赵念巧只是发烧,便将人先就近拖到储物间,把门关了,去应付梁陌泽。
等梁陌泽走了,他考虑过后,拿着赵念巧的手机给许粟发了信息。
至于储物间的赵念巧,只是发烧,一时半会儿又不会死人,他有心给她点教训,便没理会。
许粟摸到赵念巧滚烫的额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完全是被气的。
她扭头,冲着许何平吼:“你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许何平愣了愣,许粟还从来没有这个态度和他说过话。
再怎么说,他也是她老子,他语气很硬,“她和你有联系却没让你赶紧回家,她这是活该!”
许粟用手背擦了把泪,吃力地扶着赵念巧,“妈,走,我们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赵念巧温度太高了,额头滚烫,也不知道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她觉得许何平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就不怕搞出人命来吗?
她扶得吃力,许何平拦在门口,“你以为你回来了,还能轻易走出去?”
“你是不是疯了,”许粟咬牙切齿道:“我妈在发高烧,她是你老婆!”
许何平目光狠厉,“我不需要拖后腿的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都准备要报警找你了,她一直知道你在哪却不说,你们耍得我团团转,现在还给我来道德绑架这一套,我告诉你,想送她去医院,除非你乖乖和陌泽订婚!”
许粟死盯着许何平,贝齿用力咬唇,眼神倔强。
“栀子……”赵念巧声音含混,好像是清醒了一点,“你怎么……你不该回来的……”
许粟眼泪又快要夺眶而出。
她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赵念巧,几乎所有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她快要撑不住了。
但,这是她必须背负的重量,她不能因为自己,让赵念巧再受这样的苦。
她深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