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是来督主府那管事儿的让我想个名字,我就想起了春天的梨花,特别好看。”
方霖的目光有些移不开了。
他在心里轻声说了句:你比梨花好看。
说完这些后,春梨如释重负。
谈不了感情而已,交个朋友也无妨吧。
“以后你有事可以给我说,我能帮忙的可以帮一下。”
方霖忽然觉得说好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春梨重重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你啦,木头。”
“我其实有名字,叫方霖。”
“林不就是两个木吗?我叫你木头也没错呀?”
春梨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方霖。
方霖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忽然跳得很快。
木头就木头吧。
她的声音喊出来,还怪好听的。
马车一路疾行路过了万寿堂,江妩刚好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这是整个上京最好的药堂,她有没有可能遇到一位好的大夫,把自己的哑疾给治好呢?
想到刚刚自己喉头发出的声音,江妩心中忽然就生出了期待。
若是以后能说话,跟周祁年交流起来是不是就没那么费劲了。
马蹄声得得得,万寿堂已经消失在身后看不见了。
江妩失神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周祁年。
你想让我开口说话吗?
如果你想,不管多难,我都去治。
江妩被自己忽然跳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她开始这么在意周祁年了。
快到督主府的时候,周祁年睁开了眼睛。
睁眼就看到了江妩的脸,她的那双眸子看着他,不自知的勾人。
周祁年心里一动,起身冲着车外喊了句。
“方霖,去春风斋。”
“是,督主。”
江妩猛然看向周祁年,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周祁年轻笑,“带你去不是去看画,是去见人。”
江妩眼睛瞪得更大了,眨了眨眼,晃了晃周祁年的胳膊。
周祁年知道,她肯定以为自己会带她去见宴公子。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就是宴公子。
周祁年故作吃醋的样子,“怎的?心里只惦记你的宴公子?就没想过为夫会伤心?”
江妩略带讨好地挠了挠周祁年的手心。
周祁年反握住了她的手心,“先见了人,再送你一幅画。”
江妩震惊到张大了嘴,那可是宴公子的画啊,她连临摹本都买不到的。
平时只能找机会来春风斋一睹风采。
周祁年一开口就是送她一幅画。
后面的路程,江妩都无心看风景,只沉浸在能有一幅宴公子的亲笔的喜悦里。
看着她如此开心,周祁年的心情莫名大好。
只是不知道去求那人,她会不会有办法。
“督主,到了,春风斋今日闭门了。”
周祁年掀开车帘,率先跳下了车,再将江妩抱了下来。
江妩轻轻捏了捏周祁年的胳膊,看向了春风斋。
“无妨,没开门自有没开门的走法。”
于是方霖和春梨,眼看着周祁年抱着江妩,凌空跃起,轻巧落入春风斋二楼的露台上。
方霖见春梨那副看呆的表情,心想着:又不是什么绝技,我也会。
木头方霖没办法说出口,只能默默到春风斋门口拴马。
周祁年安抚着怀里吓坏的小猫儿,“带你来见一位高人。”
第57章 月事
高人?
江妩满腹疑问。
这春风斋不就是专门卖字画的吗?
还能有谁比宴公子的画还出名?
江妩在周祁年准备敲窗户之前,先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周祁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早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在发现了,她没有别发簪。
肤若凝脂的江妩,最适合配金器,一会见完人,再带她去买一些首饰。
周祁年收回目光,敲了三次窗。
一次比一次停顿时间久。
隔了好一会,窗户从里面打开。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面色不虞地骂道:“有没有告诉你,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而后,他看到了周祁年身旁的女子,立刻换了笑脸。
“既然带美女来给我,何不早说。”
下一瞬,露台侧面的门被打开,那名清秀的男子阔步走了出来。
在他即将牵起江妩的手时,周祁年挡住了他。
高手过招,只需简单几招。
江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那个男子耍泼般吼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周祁年的语气极淡,“那是我的女人。”
那男子连忙退后一步,目光在江妩和周祁年身上打转。
最后竖起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妩儿,过来见过高人。”
江妩乖巧走过去,微微一福身子,立刻被那男子逮着机会抓住了江妩的手腕。
江妩吓得往后缩手,却发现那人捏得太紧,根本无法抽回自己的手。
江妩从未与其他男子这么亲密接触过,无助地看向周祁年。
周祁年冲她点了点头,“高人医术高明,姓高,名人。除了脾气怪,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原来是大夫,江妩这才放心下来。
周祁年为了不打扰高人看病,先行进了春风斋。
江妩看着眼前这名男子,面容比普通男子更精致些,身上穿的格外少。
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青色薄衫,看着颇有一副清风道骨之相。
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实在是令人有些不敢恭维。
好像他的身量也不高,不过就凭他能接住周祁年几招,想来也是有本事的。
江妩心里百转千回,直到高人开口,她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你是被人毒哑的?”
江妩连连摇头,自己天生哑疾,生来就不会说话,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来毒哑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呢。
高人又抓起江妩另一只手,摸了好一会脉,再看了江妩的眼睑和舌头。
随后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边走还边嘀咕,“不可能看错,就是被毒哑的。”
周祁年刚好欣赏着自己上个月刚画好的作品,看到高人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样?能治好吗?她今天发出了一些很小的声音。”
高人听了直摇头,“治不好了,她这毒起码是被人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年,毒性早就蔓延到了全身,所以她不仅是哑,身体底子还不够好。”
“你说什么?被人毒的?”
高人看周祁年质疑的表情,瞬间来了气,“咋的?你不信我就别带过来让我看呗,我还不愿意伺候呢。”
江妩连忙去挡在了周祁年身前,冲高人行礼,赔上了笑脸。
“看在她面子上,我给你好好说。天生声哑者大部分是因为聋引起的,她只是哑而不聋,说明什么?”
周祁年听明白了,是有人故意想要江妩变成哑巴。
“还有一点,她应该是从小就哑了,小姐今年贵庚?”
江妩比了比手指。
“十六岁?那这毒在你体内至少有十五年了。”
周祁年差点没把茶杯捏碎。
谁这么丧尽天良,竟然对一个一岁的小童下手。
江妩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有些事,牵扯太多,不适合在外讲。
周祁年看了一眼江妩,将高人带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了句:“既是毒,就肯定有解药,你想想办法。”
高人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有一位药引,世间恐难寻,所以我刚刚都不提。”
“十幅画,你帮我。”
高人扁了扁嘴,“你就算是把人卖给我,我也没办法给你。”
“十幅画,你先把她解毒,药引的事情,我想办法。”
高人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周祁年,“真动心了?头一次见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啊。”
“我只是觉得哑巴太无趣了。”
周祁年这句话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反倒是有些此地无银的刻意。
江妩回过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周祁年说的这句话。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痛意笼罩着全身。
是啊,她是个无趣的哑巴,不能说话也不能叫。
可看向周祁年的时候,她伪装得很好,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