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川将乔馨拉起来,紧紧的搂着她,与她同仇敌忾:“妈妈,馨儿已经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妈妈你逼馨儿,就是逼你的儿子,你要我离婚,那我宁愿和顾家断绝关系。”
顾母气得身体摇晃:“你这个蠢货。”
随即眼前一黑,倒在吃瓜群众念笙的脚底下。
念笙生怕殃及无辜池鱼,她往后闪退。
贺祁川看念笙对自己的母亲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眼底是错愕震惊。
毕竟曾经的她,对顾母可是非常敬重的。他记得有一年顾母生病,吃哈拉撒全在床上,是念笙不怕脏不怕丑的伺候顾母。
可换来顾母一句:你媳妇就是伺候人的命。你跟她真是不配。
眼前神色冷漠的念笙,和从前一腔热血的岑婠,宛若两人。
最后是乔馨拨打的120。
等待120的时间,贺祁川和念笙眼神交汇,暗涌流动。
贺祁川的错愕,不解,失望……
念笙是看自己亲手设计的修罗场,心情愉悦,浑身酸爽。对于哭泣的乔馨,晕厥的顾母,还有无助的贺祁川……关她毛事?
“岑婠,是不是你把馨儿和我妈叫来的?”贺祁川质问她。
念笙粲然一笑:“对啊。贺祁川,你该怎么感谢我?”
贺祁川鹰瞳染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把念笙给凌迟了千百遍:“感谢你?你把我妈气成这样,我还感谢你?”
念笙蹙眉:“贺祁川,讲讲道理好不好?把你妈气昏死过去的人明明是你老婆,你不找她算账,找我这个热心帮你的前妻算账,你这是恩将仇报。”
“岑婠——你以前怎么胡闹我都可以包容你,不过你这次触犯我的底线了。你竟然拿馨儿和我妈妈的健康开玩笑。”贺祁川气得话都说不通畅。
“我绝不会原谅你。”
念笙啼笑皆非:“贺祁川,谁稀罕你的原谅?”
“看来我以前对你太仁慈了。”贺祁川咬着牙道。
念笙哈哈大笑:“那你以后可千万别对我仁慈。我很想知道,太子爷对我狠辣无情的时候,输给我是什么表情?”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潇洒的离去。
贺祁川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他今天是故意装醉的,他私心觉得,念笙曾经那么炙热的爱过他,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闹离婚,也许是被他伤透了心的无奈选择。
只要他流露出对她情深的一面。也许她就能脱下伪装。但凡她对他还有点感情,那他就有办法说服她放弃司燕两家的合作。
而他不过是演一场情深的戏,就能保住岌岌可危的事业。
可今天念笙全场的表现,都冷漠得令他齿寒。
他喝醉了酒,哪怕胃疼得厉害,她无动于衷。
反手还沉静的给他老婆,母亲发短信,赏赐他一场婆媳互撕修罗场。
然后对馨儿的受伤,母亲的晕厥却露出幸灾乐祸的嘲讽。
她对他可真狠。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很像傻子。
岑婠不爱他了。
他得出这样的认知后,心里莫名的觉得有块地方塌陷了。
医院。
顾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晌午。
贺祁川跪在病床边,面色憔悴,唇角还冒出隐隐的黑须。憔悴,狼狈不堪。
顾母看到他,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不孝子。”
贺祁川眼眶泛红:“妈妈,你从前不喜欢岑婠,我跟她离婚了。现在我娶了乔馨,为何你还是不开心?”
顾母气得坐起来:“乔馨还不如岑婠呢。”
贺祁川一脸震惊,顾母的话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妈,馨儿在外面,你给她留点颜面吧。”
顾母气道:“我有说错吗?乔馨哪里赶得上岑婠?她没有岑婠漂亮,没有岑婠温柔体贴会照顾你,她还乱花你的钱,你是眼睛瞎了才会娶她。”
第92章有眼无珠,暴击顾总
病房外,乔馨单薄的身体软弱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听到顾母把自己贬损得一文不值,她的心里涌起浓浓的苦涩。
她真的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妹妹吗?
她竖着耳朵聆听着里面的动静,隐隐期待贺祁川对她小心翼翼的维护。可是这一次,许久许久,贺祁川都没有回音。
乔馨心生惶恐,她怕,怕贺祁川耳根子软,真的听信他妈的话,反过来又觉得前妻好。
紧张不安的她,最后失态的推门而入。
病房内,顾母坐在床上。冰冷的望着她。
贺祁川跪在地上,眼睛里血丝尽染。
乔馨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对母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平和。顾母恼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乔馨跪在贺祁川身边,端的是一副痴情的面孔:“妈,我求求你,澜城最近工作忙,身体不好,你就体谅体谅他,别让他下跪了。妈如果你心里有气,尽数往我头上洒,我替他受着。”
贺祁川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当即心疼的把乔馨给搀扶起来,然后掷地有声的对顾母道:“妈妈,我跟馨儿已经领证结婚了。你喜欢她也罢,不喜欢她也罢,我都不会跟她分开。”
顾母见贺祁川心意已决,气得闭上眼睛。
“滚吧,从此以后,不许再回顾家。”
贺祁川怔了怔,俊脸上滑过一抹失落。
“妈……”他哽咽的喊道。
“滚。”顾母怒道。
贺祁川拉着乔馨,无奈的离开。
走出医院,天空不知何时笼罩着阴霾。四处都是暗淡无光的,犹如贺祁川的心情。
乔馨被贺祁川如此坚定的选择着,她眼底的雀跃藏不住,可她却很好的掩饰自己的小欢喜,把仇恨转移到念笙身上。
“都怪我妹,要不是她故意把妈妈叫过来,妈妈就不会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她就不会气出病来。”
贺祁川咬着牙:“念笙!”
用力之深,仿佛要把这两个字给咬碎了般。
……
高岭之花的太子爷,忽然下了凡尘,竟然破天荒的主办起了聚会,邀请的全部是他那些交情匪浅的发小朋友,同学和生意场上的挚友。
他想借这些兄弟的手,合力打压念笙。
让她不能骑在他头上招摇过市。
整整有十二个人,大家围着一张大长桌,桌子上摆着进口的果点。贺祁川点明主旨前,大家畅所欲言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最后话题自然转移到最近的热搜上面。
“澜城,听说你和夫人离婚了?”
贺祁川优雅的品了口酒,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们也知道,岑婠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跟她在一起那几年,我觉得很丢脸。如今终于能摆脱她了。”
若是以前,他的这群猪朋狗友肯定都会替他开心,再附和几句“离得好,早就该离了。”
可是今天,大家是出奇一致的沉默。
贺祁川觉得怪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不是都劝我早点跟她离婚吗?你们以前还说她根本配不上我。”
角落里的左少爷叹了句:“此一时彼一时。”
贺祁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短短六个字,已经揭露了他和念笙的地位反转。
曾经他是念笙高攀不起的男神,如今他堕落云端,而她却成为他高攀不起的高岭之花。
贺祁川踹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意思?”
燕奇瑞嘴巴永远比脑子快:“哎呀,澜城,你还不明白吗?曾经的岑婠,又穷又土又没有文化;如今的念笙,又美又白还是事业成功的女强人。澜城,依我说,你这婚真离错了。”
他是念笙的一号粉丝,谈起念笙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如今的念笙小姐,就好像脱胎换骨了般,比那些顶流艳星还漂亮。不仅身材好,而且气质好,关键是人能干,就连我爷爷提到她都赞不绝口,夸她业务能力吊打同龄人一大截。还预言她未来可期。定有一番作为。”
燕奇瑞话匣子打开后,其他人就不怕得罪贺祁川了,纷纷畅所欲言:“我们真是看走眼了,谁都没想到,那岑婠竟是一块璞玉,稍加打磨。竟然就艳光四射。”
“是啊,司老夫人眼光多高啊。没想到岑婠的作品却能入她的眼。”
“你们不知道吗?岑婠消失这几年,其实是跟在茉莉老师身边勤恳学艺。听说茉莉老师收了许多学生,可只允许她在她身边偷师学艺。岑婠在国外艺名是念笙,已经非常有名气。”
贺祁川手里的酒杯忽然破碎,发出剧烈的脆响。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朋友对念笙的赞誉,就好像耳光啪啪啪的打在他脸上。毕竟,他才是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蠢货。
他的朋友们赶紧安抚他:“澜城,你也别气恼。依我看岑婠她还是爱你的,所谓爱有多深恨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