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在无限度地扩张,汗水顺着肌肤纹理在不停往下坠落,莫枕月趴在傅时奚肩头,听他在耳边低语,说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流氓话。
她也很给面子的红着脸,不停喘气,时轻时重。
红痕印在光裸圆滑的肩头,昭示着无比激烈的一切。
直到此刻,莫枕月才知道,素了大半个月的男人有多可怕。
凌晨两点。
离原本约定时间足足过去将近三个小时。
赌场里金碧辉煌,灯火如昼,喧闹未歇。
浮夸的白玉浮雕大门被缓慢推开,从罅隙中显露出奢靡华丽的冰山一角。
赌场的一楼,座无虚席,客人们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赌桌上的局势。
但伴随着周遭火热的气氛渐渐静下来,有人不断将视线转移至大门处,整个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缓缓开启的大门。
在昏暗中,首先清晰印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的脚踝。
侍者恭敬推开门,脚踝的主人踩着一双纯黑的高跟鞋,透过薄薄的肌肤可以看见微弓的足背上铺开的脉络与血管,脆弱而美丽,而往上看,一双纤细的腿藏匿在蓬开的裙摆中。
整条礼服呈上窄下宽的设计,上身抹胸束腰,细细的肩带链缀着自上而下、排列整齐且十分透亮的水钻,吊带就勾在锁骨尖端与肩膀连接的地方,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肩膀,还有纤长的天鹅颈,而抹胸最上端也勾勒着同样的细链,一直延伸至后背,坠在蝴蝶谷下,似蝶翅下的飘带。
礼服上,质感极佳的鎏金色亮片往下延伸,最后在黑色的裙摆上铺开,宛如在黑幕的夜空中流散的星河,而真正令裙摆撑开的,是装饰在腰间两侧的大片黑纱,仿若流淌于银河间的薄雾。
莫枕月将一头乌发状似随意地绾在脑后,几缕垂在脸颊两侧,衬得肤色雪亮,五官秾艳,轮廓深邃。
她轻挽傅时奚的胳膊,立于他身侧。
似血腥杀戮的征服者,携着一支明艳娇贵、芳香满溢的红玫瑰,出席最隆重的晚宴。
赌场的保镖、侍者都涌上来,将二人护在中央,往里走。
莫枕月戴着黑色丝绒长手套,手套贴着手部肌肤,衬得她手臂线条纤长,左手手套在手肘处系着同款丝绒材质的蝴蝶结,右手则是在手腕处,蝴蝶结中央,是一枚雪花状的扣饰。
最耀眼的,是她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粉戒。
在黑丝绒绸缎手套上安静绽放,宛如在一望无际贫瘠土壤间盛放的粉色玫瑰。
现场静默几秒。
而后爆发开热烈而又嘈杂的议论声,隐约能听见其中有关“柯林斯家族”、“教父”以及“教母”的字眼。
两人并不打算在一楼大厅逗留。
在侍者带领下,踩着旋梯,直通赌场的三楼——整间赌场真正的贵宾室。
侍者帮着推开门。
房间里,桌旁坐着三人,是霍华德和诺兰,两人正在玩着手里的牌,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位金发碧眼、轮廓深邃的男人。
他半仰躺在座椅上,女人跪在他身前,替他服务。
而他捏着身边另一位的下巴,正在接吻。
见门打开,几人同时扭头。
视线交汇。
莫枕月目睹活色生香的一幕,甚至看到某些不该看到的地方,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淡淡移开视线。
不仅她看到,傅时奚也看到了。
他蹙眉:“沃尔森。”
仅仅只是喊了对方的名字,可低沉嗓音中暗含的警告和威胁却并不少。
沃尔森耸耸肩,拍了拍身前女人的脸蛋。
女人停下口中的动作。
沃尔森理了理衣物,将西装外套重新穿在身上,重新坐直身体,朝莫枕月吹了声口哨,“啧,这就是你那位费了不少劲才从华国带回来的新欢?”
“沃尔森,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
傅时奚眸光冷戾,仿若一把冰封的利刃,席卷着不动声色的愠怒。
直到沃尔森讪讪闭嘴,他才收回目光,带着莫枕月往里走。
莫枕月坐在教父专属的那把椅子上,而傅时奚倾身,气势压迫,居高临下地盯着沃尔森,曲指扣着桌面,伴随着有节奏的响声,一字一顿,冷声问:“平时你怎么玩女人我不干涉,但在这样的场合……沃尔森,是太久没见面,所以不清楚我的底线了么?”
一二一.请原谅我,柯林斯阁下
沃尔森知道傅时奚在压抑怒气。
一旦这座沉睡的火山喷洒,殃及的可是他。
也是。
第一次见面,就在未来弟媳面前玩女人,还让她看到自已的东西,似乎是有点不太好。
何况还是在和坦格利安家族谈事的场合。
沃尔森认命地起身,绕着圆桌,走到傅时奚面前,在他面前恭敬而诚恳地弯腰,执起傅时奚的手,在他手上的蓝戒上落下一个吻,声音低沉得像是在祷告:“请原谅我,柯林斯阁下。”
在柯林斯家族的礼节里,吻手礼,代表对家主的尊敬和效忠,某些时候,也有祈求家主原谅的意味。
“没有下次。”
傅时奚表情淡漠地收回手,用湿巾轻轻擦拭戒面,而后绕到莫枕月背后,靠着椅背,指尖慵懒勾着她发丝,漫不经心问,“赛安呢?约了我来赌场,结果放我鸽子?”
他语调何其散漫。
甚至那么一刻,见到想要抽身走人的深意原形毕露。
霍华德和诺兰对视一眼。
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拆穿傅时奚的得寸进尺与倒打一耙。
而莫枕月手撑着下颌,往咖啡里加了一颗方糖,用调羹轻轻搅动着,在她搅动到第三圈的时候,赛安和坦格利安家族其他人出现在门外,见傅时奚出现,便加快脚步走进房间,进来时,还不忘将大门关上。
赛安落座,双手交叉,置于身前。
他先是看一眼站着的傅时奚,随后将目光落在莫枕月身上。
几个小时的等待已经让他丧失耐心,头脑被焦灼的情绪占领,就连思考都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
尤其在看到莫枕月占着傅时奚的位置,想到还要多费口舌后——
他极其不耐烦地赶人,“小姐,这里是男人的谈判桌,我不想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谈话。”
莫枕月怎么会不明白赛安的意思?
当然,要是赛安好好说话,说不定她还会乖乖让座,让傅时奚坐在椅子上,好好来一场谈判,但是很可惜,她实在不喜欢赛安刚才说话的语气,这让她很不舒服。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不舒服,那肯定不能她一个人不舒服啊。
要带着赛安一起才对嘛。
莫枕月双手交叠,置于下颌下方,极小弧度地上下晃着,她抿唇轻笑,眼眸微弯若月,潋着盈滢光芒,饶有兴趣地隔着圆桌望向赛安。
她问:“赛安,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离开这个位置呢?”
赛安身边的人不屑地瞥她一眼,提醒着,“坦格利安家族的掌权人。”
“哦?”莫枕月端着杯子,轻抿咖啡,语气轻轻袅袅,像在揭晓事实那样,字字清晰地拆开真相,“据我所知,你父亲还没死,你只是趁着你父亲病危,以某些特殊手段暂且管理了家族而已。”
“……”
“所谓的掌权人是经过你父亲许可,还是你自封的?”
莫枕月的话很犀利,算是问到点子上,戳到了赛安的肺管子。
赛安的脸色变了一瞬。
可是很快,又维持成先前平静的模样,好像刚才变化的脸色不过是假象。
但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捏成拳,手背青筋凸显,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莫枕月眸光浅浅望着赛安,在他的沉默里,继续说:“我猜应该是后者。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掌权后急着要见一面。因为你根基还不稳,而之前你和克伊又得罪过我们,你担心柯林斯家族会横插一脚,我说的对吗?”
莫枕月猜得不错。
他的确算不上掌权人,是用了特殊手段,暂时将掌管坦格利安家族的权柄握在自已手里。
“那现在绕回来,你说这是男人的谈判桌,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在这做什么?”莫枕月凝眸,“你们男人间的事,我确实不懂。但我懂什么叫长幼尊卑次序。”
话音落下,她手肘压在桌面,直起小臂,用手背对着赛安,晃了晃。
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彩光。
是同样代表柯林斯家族掌权人的粉戒,和蓝戒在柯林斯家族处在同一平等的地位。
“你既然还不是家族掌权人,那这样算起来,同为家族掌权人,我的辈分和你父亲一样,算是你的长辈。好好想想,你刚才的话,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按你刚才的话,这里是家主的谈判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叫你父亲来。”
身后傅时奚一直在听,直到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微勾唇角,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旁观的诺兰和霍华德也用手揉着脸,努力憋笑。
他家小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自已不爽,就加倍还回去。
要他说,赛安就算是惹他,都比惹小月亮要划算。
今晚有好戏看了。
傅时奚已经完全可以预见,不用自已出手,赛安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在莫枕月手里被狠狠敲诈一笔,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也足够肉疼。
赛安提醒,“我父亲在医院,恐怕过不来。”
“不要紧,小问题。”
莫枕月语调松快,霍华德扬起下颌,示意道:“霍华德 ,备车,我们去医院在你父亲面前谈。”
她挑挑眉,站起身,纤长手指轻轻提着裙摆,预备往外走。
同时还不忘问,“你们是自已开车过来的吗,需要给你们备车吗?”
赛安身边的人立马上前,拦住莫枕月,给她赔笑脸,“柯林斯夫人,刚才是我们失言,请您别往心里去,这么晚了,也没必要去医院打扰,我们还是就在这里谈吧。”
“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