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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说的对,奶奶,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爷爷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可要养着点精神,等爷爷醒来见爷爷。”苏延说。
“是啊,奶奶,现在爷爷还没醒,我们先守着爷爷,等爷爷醒来我们就去接你,怎么样?”苏越说。
“也好。”
“那奶奶我送您回去,阿延,你跟弟妹在这里守着爷爷。我送完奶奶就回来。”苏越上前扶起的老太太。
“大哥放心。”
病房里只剩下洛棠与苏延,安静下来。
“等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吃晚饭。我让人送来吃的,先垫一下。”苏延说。
“嗯。”
苏延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先是去了一趟林院长办公室。
林院长年纪也不小了,连续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浑身疲累,正在办公室里休息,敲门声响起。
“进。”
李院长揉着眉心,“阿延,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林院长,我想问问,我爷爷的病情怎么样?您放心,这里就我一个人,不必瞒我,直说就行。”
林院长坐直了身体,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爷子的身体年轻时候亏损太多,年纪大了,尽力养着,却还是不尽如人意,更何况还要一直服用排异的药物,身体早就扛不住了。这一次手术虽然成功,但情况也并不乐观。”
“能撑多久呢?”
林院长抬起眼皮看着苏延,伸出三个手指头,“我只能尽力保他三个月,再多的话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延浑身一震,胸口仿佛被一只铁锤重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三个月。
爷爷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苏延只希望这是一个玩笑,可他知道这不是。
可是林院长是这一方面的顶尖专家,连他都束手无策……
“阿延,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你爷爷心里有数,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这段时间我也看了新闻,你跟你媳妇是不是在闹离婚?”
林院长走上前,拍拍苏延的肩膀,“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既然真的过不下去,林叔也不能劝你不离,只是,你爷爷就剩下这么点时间,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不好吗?”
苏延眼眶微微泛红,咽了口唾液,“我知道了林叔。谢谢。”
苏延落寞的转身离开。
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颓废地坐下来,像一尊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太太,先生让我来给你送饭。”
司机提着饭盒走进来,帮洛棠打开包装。
洛棠问,“阿延他人呢?”
“这个我不知。不过先生没有用车,想必还在医院里。”洛棠点点头。
她相信爷爷病情加重,苏延心里的难过不比她少,现在约莫是一个人呆着静一静。
洛棠没什么胃口,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是多扒了几口饭。
苏延从外面回来,面色一切正常,只是双眸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阿延,你还没吃饭吃点吧。”
“嗯。”苏延坐下来,拿起筷子简单吃了点,最后把垃圾收拾干净扔到垃圾桶。
“你身体还未痊愈,在这里守了那么久,只怕吃不消,回病房休息吧,今晚上我在这里守着,爷爷要是醒了我就去叫你。 ”
洛棠点点头,“你也别守太久,半夜的时候叫大哥过来替你。”
“我知道。”
苏延送洛棠到她病房门口,又回到老爷子的病房守着。
回到病房之后有护士来查房,了解洛棠的身体状况,查房结束,洛棠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眼前依旧模糊一片。
隐约可见,窗户外面仍旧一片漆黑。
“谁?”洛棠打开床头灯下床穿衣。
外面传来苏延的声音,“阿凉,爷爷醒了,想要见你。”
“我知道了,我这就来。”洛棠飞快的穿好衣服,打开病房门,“走吧。”
“等等。”
“怎么了?”洛棠停下脚步。
苏延走到她面前在她的注视下,伸手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又重新扣上,“急的扣子都扣错了。”
一个扣错,后面的就全都错了。
“哦,我没注意。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十分。”
两人并肩到了老爷子病房。
老爷子坐在病床上,脸色枯黄,气色颓败。
洛棠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爷爷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凉了。”
“阿凉,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严重吗?”老爷子看着洛棠头上的纱布,非常担忧。
洛棠赶紧摇头,“爷爷放心吧,就是不小心磕碰到了,不严重。”
她的眼睛只是模糊,影响不大。
“没事就好,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跟爷爷一样,爷爷身体不争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说,
“不。爷爷您千万别这样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洛棠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说哭就哭。”老爷子抬手拭去洛棠脸上的眼泪。
“只要爷爷好好的,阿凉就不哭。”洛棠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
“阿凉啊。爷爷年纪大了,人都会有这一步的。爷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爷爷不怕,爷爷希望你也不怕。好不好?”
洛棠绷住嘴唇,唇角重若千斤,克制不住的往下弯,最终还是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她何尝不知道,人总会有这一步的。
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正因为经历的太多,她才不愿意接受。
让她如何接受,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快要离自己而去。
“好孩子,别哭了。”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洛棠的头。
苏延上前把洛棠扶起来,轻声哄道,“别哭了,阿凉,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洛棠破涕为笑,用袖子擦着眼上的泪水,“我真是疯了,爷爷好好的,我哭什么,我应该笑才对。”
苏延看着她强扯出来的笑意,抿着唇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阿延,阿凉,这里就我们爷孙三个,我们说说心里话,其实你们今天是要去离婚的是不是?如果不是爷爷身体突然不好,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婚了吧?”
洛棠苏延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不要想着瞒着爷爷,爷爷虽然老了,但没糊涂。你们心里想什么爷爷心里清楚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让你失望了。”洛棠泪水溢满眼眶,她眼前已经糊成一片光晕,完全看不清楚了。
“阿凉,你别哭。爷爷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爷爷知道你表面上最坚强勇敢,实际上你是最胆小的。”
爷爷说的没错,真正的她胆小,怯懦,自卑,敏感,甚至都不敢让苏延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
她怕被嘲笑,怕被拒绝,怕失去,所以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伤。
她看似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阿延,爷爷知道你想要与楚思宜在一起。爷爷也不能自私的毁了你的一辈子,只希望你能答应爷爷一件事情。”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苏延面色郑重的保证。
“爷爷希望你能跟阿凉真心地好好相处。若爷爷走之后,你们仍旧要决定离婚,爷爷会提前告诉你们奶奶,她绝不拦你们。能做得到吗?”
苏延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洛棠,喉咙上下一滚,点点头,“我答应爷爷,接下来一定会跟阿凉真心好好相处。”
“阿凉,你呢?”
“阿凉也答应爷爷,一定与阿延好好相处。”
“好。这就好,爷爷也放心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晚把你喊起来,没休息好吧?快去休息吧,爷爷也有些累了。”
他刚刚做完手术醒来,能坚持这样大会儿已经不容易。
“爷爷,你睡吧,阿凉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阿凉再走。”
“好,乖孩子。”
老爷子很快就睡着了。
苏延无声地给洛棠使眼神,然而洛棠看不见。
他只能轻声走上前拍拍洛棠的肩膀,指了指门口。
洛棠慢慢站起身,跟在苏延身后走到门口。
苏延低声说:“你回去休息吧。”
洛棠看着他雾蒙蒙的脸,“你呢?都熬到现在了,还不去休息吗?”
“我已经给大哥打电话了。待会儿他就会过来,等他过来了我再去找你。”
“嗯,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上去。”
洛棠进病房之时问苏延:“要不要给你留门?”
“留吧,我一会儿就来。”
“嗯。”
洛棠在床上睡下,却已经没有了睡意,辗转反侧。
一想到爷爷的病情,她心中便背痛悲痛不已。
还有老爷子方才让苏延答应的事,爷爷为了他用自己的死来给她换来了一次跟苏延好好相处的机会。
她何德何能值得爷爷这样对待。
如果反过来,她跟苏延分开爷爷就不会死,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苏延划清关系。
可是没有如果。
世间之事难以两全。
走廊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停在她的病房门
“是啊,奶奶,现在爷爷还没醒,我们先守着爷爷,等爷爷醒来我们就去接你,怎么样?”苏越说。
“也好。”
“那奶奶我送您回去,阿延,你跟弟妹在这里守着爷爷。我送完奶奶就回来。”苏越上前扶起的老太太。
“大哥放心。”
病房里只剩下洛棠与苏延,安静下来。
“等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吃晚饭。我让人送来吃的,先垫一下。”苏延说。
“嗯。”
苏延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先是去了一趟林院长办公室。
林院长年纪也不小了,连续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浑身疲累,正在办公室里休息,敲门声响起。
“进。”
李院长揉着眉心,“阿延,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林院长,我想问问,我爷爷的病情怎么样?您放心,这里就我一个人,不必瞒我,直说就行。”
林院长坐直了身体,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老爷子的身体年轻时候亏损太多,年纪大了,尽力养着,却还是不尽如人意,更何况还要一直服用排异的药物,身体早就扛不住了。这一次手术虽然成功,但情况也并不乐观。”
“能撑多久呢?”
林院长抬起眼皮看着苏延,伸出三个手指头,“我只能尽力保他三个月,再多的话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延浑身一震,胸口仿佛被一只铁锤重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三个月。
爷爷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苏延只希望这是一个玩笑,可他知道这不是。
可是林院长是这一方面的顶尖专家,连他都束手无策……
“阿延,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你爷爷心里有数,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这段时间我也看了新闻,你跟你媳妇是不是在闹离婚?”
林院长走上前,拍拍苏延的肩膀,“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既然真的过不下去,林叔也不能劝你不离,只是,你爷爷就剩下这么点时间,让他开开心心的离开不好吗?”
苏延眼眶微微泛红,咽了口唾液,“我知道了林叔。谢谢。”
苏延落寞的转身离开。
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颓废地坐下来,像一尊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太太,先生让我来给你送饭。”
司机提着饭盒走进来,帮洛棠打开包装。
洛棠问,“阿延他人呢?”
“这个我不知。不过先生没有用车,想必还在医院里。”洛棠点点头。
她相信爷爷病情加重,苏延心里的难过不比她少,现在约莫是一个人呆着静一静。
洛棠没什么胃口,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是多扒了几口饭。
苏延从外面回来,面色一切正常,只是双眸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阿延,你还没吃饭吃点吧。”
“嗯。”苏延坐下来,拿起筷子简单吃了点,最后把垃圾收拾干净扔到垃圾桶。
“你身体还未痊愈,在这里守了那么久,只怕吃不消,回病房休息吧,今晚上我在这里守着,爷爷要是醒了我就去叫你。 ”
洛棠点点头,“你也别守太久,半夜的时候叫大哥过来替你。”
“我知道。”
苏延送洛棠到她病房门口,又回到老爷子的病房守着。
回到病房之后有护士来查房,了解洛棠的身体状况,查房结束,洛棠简单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眼前依旧模糊一片。
隐约可见,窗户外面仍旧一片漆黑。
“谁?”洛棠打开床头灯下床穿衣。
外面传来苏延的声音,“阿凉,爷爷醒了,想要见你。”
“我知道了,我这就来。”洛棠飞快的穿好衣服,打开病房门,“走吧。”
“等等。”
“怎么了?”洛棠停下脚步。
苏延走到她面前在她的注视下,伸手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又重新扣上,“急的扣子都扣错了。”
一个扣错,后面的就全都错了。
“哦,我没注意。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十分。”
两人并肩到了老爷子病房。
老爷子坐在病床上,脸色枯黄,气色颓败。
洛棠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爷爷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凉了。”
“阿凉,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严重吗?”老爷子看着洛棠头上的纱布,非常担忧。
洛棠赶紧摇头,“爷爷放心吧,就是不小心磕碰到了,不严重。”
她的眼睛只是模糊,影响不大。
“没事就好,你还年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跟爷爷一样,爷爷身体不争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说,
“不。爷爷您千万别这样说,您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您一定会长命百岁。”洛棠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说哭就哭。”老爷子抬手拭去洛棠脸上的眼泪。
“只要爷爷好好的,阿凉就不哭。”洛棠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
“阿凉啊。爷爷年纪大了,人都会有这一步的。爷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爷爷不怕,爷爷希望你也不怕。好不好?”
洛棠绷住嘴唇,唇角重若千斤,克制不住的往下弯,最终还是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她何尝不知道,人总会有这一步的。
自己的爷爷奶奶,父亲,正因为经历的太多,她才不愿意接受。
让她如何接受,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快要离自己而去。
“好孩子,别哭了。”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洛棠的头。
苏延上前把洛棠扶起来,轻声哄道,“别哭了,阿凉,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洛棠破涕为笑,用袖子擦着眼上的泪水,“我真是疯了,爷爷好好的,我哭什么,我应该笑才对。”
苏延看着她强扯出来的笑意,抿着唇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阿延,阿凉,这里就我们爷孙三个,我们说说心里话,其实你们今天是要去离婚的是不是?如果不是爷爷身体突然不好,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婚了吧?”
洛棠苏延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不要想着瞒着爷爷,爷爷虽然老了,但没糊涂。你们心里想什么爷爷心里清楚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让你失望了。”洛棠泪水溢满眼眶,她眼前已经糊成一片光晕,完全看不清楚了。
“阿凉,你别哭。爷爷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爷爷知道你表面上最坚强勇敢,实际上你是最胆小的。”
爷爷说的没错,真正的她胆小,怯懦,自卑,敏感,甚至都不敢让苏延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
她怕被嘲笑,怕被拒绝,怕失去,所以表现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伤。
她看似对什么都毫不在乎,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
“阿延,爷爷知道你想要与楚思宜在一起。爷爷也不能自私的毁了你的一辈子,只希望你能答应爷爷一件事情。”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苏延面色郑重的保证。
“爷爷希望你能跟阿凉真心地好好相处。若爷爷走之后,你们仍旧要决定离婚,爷爷会提前告诉你们奶奶,她绝不拦你们。能做得到吗?”
苏延看向哭的不能自已的洛棠,喉咙上下一滚,点点头,“我答应爷爷,接下来一定会跟阿凉真心好好相处。”
“阿凉,你呢?”
“阿凉也答应爷爷,一定与阿延好好相处。”
“好。这就好,爷爷也放心了。”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晚把你喊起来,没休息好吧?快去休息吧,爷爷也有些累了。”
他刚刚做完手术醒来,能坚持这样大会儿已经不容易。
“爷爷,你睡吧,阿凉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阿凉再走。”
“好,乖孩子。”
老爷子很快就睡着了。
苏延无声地给洛棠使眼神,然而洛棠看不见。
他只能轻声走上前拍拍洛棠的肩膀,指了指门口。
洛棠慢慢站起身,跟在苏延身后走到门口。
苏延低声说:“你回去休息吧。”
洛棠看着他雾蒙蒙的脸,“你呢?都熬到现在了,还不去休息吗?”
“我已经给大哥打电话了。待会儿他就会过来,等他过来了我再去找你。”
“嗯,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上去。”
洛棠进病房之时问苏延:“要不要给你留门?”
“留吧,我一会儿就来。”
“嗯。”
洛棠在床上睡下,却已经没有了睡意,辗转反侧。
一想到爷爷的病情,她心中便背痛悲痛不已。
还有老爷子方才让苏延答应的事,爷爷为了他用自己的死来给她换来了一次跟苏延好好相处的机会。
她何德何能值得爷爷这样对待。
如果反过来,她跟苏延分开爷爷就不会死,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苏延划清关系。
可是没有如果。
世间之事难以两全。
走廊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停在她的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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