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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韦缘芷看着蒋墨淡淡颔首,心口钝痛更甚。
但蒋墨始终没有一个眼神给她,兀自给梁楚笙夹菜:“你多吃点,太瘦了。”
韦缘芷只能沉默坐下,宛如一个隐形人。
可纵使是这样,梁楚笙依旧要往她的心上扎刀:“夫君可是嫌我硌手?”
话里暗示和亲昵的语气,让韦缘芷捧着碗的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
清脆声响让蒋墨蹙起了眉。
韦缘芷哑声道歉:“抱歉。”
蒋墨没接话,只是在吃完饭后,淡声说了一句:“以后璎诺便在清池居独自用膳吧,我不习惯与外人一起用餐。”
这是韦缘芷第一次听见蒋墨叫出她的名字。
却没想到是这样疏离冷漠,甚至含着一丝厌恶……
早在决定用原本的身份进府时,韦缘芷便能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可她的心却仍是不可避免地被刺痛。
她咬了咬唇,勉力漾出一丝笑:“是。”
夜凉如水。
韦缘芷站在院落中,看着那轮孤单明月,忍不住想蒋墨在做什么呢?
想着,脑子里又闪过吃饭时梁楚笙那句看似无心的话。
她蓦然心脏一紧,有些无法呼吸。
这时,绿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璎诺小姐,夫人邀您去梧桐苑一叙。”
韦缘芷一愣,梁楚笙为什么这个点约她前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是否有什么异常?”
绿夏低声回:“并无。”
走到梧桐苑书房门口,绿夏停住脚步:“她让您到了,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里面似乎有细碎低语隐约传来。
韦缘芷未做她想,推门而入,却在看清眼前场景时骤然愣住!
只见屋内,梁楚笙香肩半露,整个人都挂在蒋墨身上,微微喘息着。
而蒋墨衣襟凌乱,脖颈处一枚嫣红唇印暧昧无比。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两人在做什么。
韦缘芷突然感觉好冷,如坠冰窟一般,冷得人心脏都皱成了一团。
她努力咬紧牙关,却还是抑制不住湿了眼眶。
蒋墨终于反应过来,扯过大氅挡住梁楚笙,厉声呵斥:“滚出去。”
韦缘芷浑浑噩噩站在院中。
半晌后,蒋墨独自一人走出。
一张俊逸的脸冷若冰霜:“谁教你的这样未经通传便乱闯别人房间?”
韦缘芷张了张唇,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能解释什么呢?
蒋墨神色愈发厌恶:“同是姐妹,教养竟如此天差地别。”
韦缘芷按不下心口涩然,抬眸看他。
蒋墨对上她委屈到发红的眼眶,心口猛然一揪。
太像了,像到他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他攥了攥手,冷冷道:“明日我便寻处别院,你搬出去吧。”
韦缘芷眼泪蓦然滑落。
她从未这样清晰明了的确认。
她想要蒋墨。
即便蒋墨并未认出她,显得那两年的耳鬓厮磨像个笑话。
她却,还是想要他。
“蒋墨。”她轻声唤道。
这名字于她唇齿间吐出,纠缠出万分的缱绻缠绵。
“我们……”
刚开口,便被已整理好衣衫出门的梁楚笙打断:“夫君,诺诺不是故意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倏然闪现在院中。
剑影寒光闪动,梁楚笙尖叫一声:“有刺客!”
韦缘芷下意识欲抽剑对敌,蒋墨却一把拉住她猛然后退。
韦缘芷看着他们肌肤相接的地方,心跳如擂。
或许,蒋墨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厌恶她……
偏偏这时,一个刺客直奔梁楚笙而去。
韦缘芷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蒋墨就将她推了出去,往梁楚笙的方向直冲而去。
随着梁楚笙面前的刺客倒下,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闷响。
韦缘芷低头看去,一柄长剑刺入血肉,穿透她的肩闸骨……
第5章
这一瞬,韦缘芷都分不清是心口疼,还是伤口更疼。
她看着蒋墨全身心都在护梁楚笙。
又看着蒋墨抱住快要晕倒的梁楚笙,杀出重围。
直到蒋墨头也不回离开的那瞬,韦缘芷终于力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刺入肩胛的剑硬生生被顶出,又在骨头里狠狠磨了一次。
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瞬,她恍然想起过去,十岁那一年,上元灯会。
梁楚笙将她带出府去,说是要带她出门见见世面。
却又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故意松开她的手。
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一路都在找姐姐……
慌乱中,她被一群人牙贩子盯上。
被掳走的危机关头,一道红衣身影出现救下了她。
她伤了手,强忍着不出声,因为哭对她来说,是最没用的事,只会让父亲更加厌烦。
那红衣少年发现后,揉揉她的头:“谁教你的,痛还忍着,哭出来!”
“小姑娘就是得娇养着,我叫蒋墨,以后谁欺负你就报我名字。”
隔着十年时光,二十岁的韦缘芷在梦境中泪流满面。
“蒋墨,我真的……很疼!”
可是这句话,再也没有人会再给她回应了。
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远去……
韦缘芷心口刺痛更深。
她满含泪光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清池居。
上了药的伤口处暗暗做痛。
韦缘芷闭上眼,隐隐想起那些刺客的招式,每一处都能看出暗卫的影子。
是以,这场刺杀,是陛下给她的警告,也是威胁。
一个动了情的暗卫,成不了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
她也无法在皇权倾轧中,为蒋墨谋求一丝生路。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韦缘芷心口一跳,回头却对上任tຊ朝冷淡的双眸。
那漠然的神色,仿佛一盆冰冷的湖水从头淋下。
韦缘芷顿时清醒过来,他此方前来,绝不是为了探望她。
果然下一刻,蒋墨冷冽的声音传来。
“你姐姐受了惊吓,这两日一直在发烧,所以来晚了些。”
原来已经过去了两日……
韦缘芷苦笑着攥紧了手中的被褥,嗓音粗粝喑哑:“姐姐没事就好。”
说话时扯动了伤口,她眉头蹙起,脸色更加苍白。
蒋墨看着,莫名觉得心口一刺。
下意识的,他脱口而出:“那日情急,抱歉。”
一句话,韦缘芷心中苦涩如瀑布冲刷全身。
她扯了扯嘴角:“你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