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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纪廉母亲自杀的原因,陈洵知道当然不该去问的。
快到食堂门口,陈洵才追上纪廉,蹦跶了一路,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够绝情的啊纪同学,我腿可是真折啊!”
说着他将手搭在纪廉身上,想借点力。谁知纪廉走快一步又轻松让他落了空。
眼看着纪廉步伐轻快地兀自走去点菜,陈洵蹒跚着跟去窗口,还是跟纪廉点了一样的菜。
过去一周纪廉都在同一个窗口打饭,都不带换的。
陈洵很难找到在吃方面要求比自己还低的,纪廉能算一个。为此,窗口打饭的阿姨都已经认识他们了。
“今天还是你请客不?”
见两人排着队走上来,阿姨笑眯眯地望着陈洵问。
“诶,阿姨您这个问题提得就特别好tຊ。”
陈洵回看纪廉一眼。
“纪同学,怎么说?”
见纪廉摇了摇头,陈洵于是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朝阿姨摆了摆。
“不了,这位同学准备自己付账。”
“好。”阿姨点点头,在两人间看了看,“我说呢,哪能次次都你请客的道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哈哈,我自愿的,自愿的。”
陈洵解释了几句,朝阿姨递去饭卡。
点完菜,纪廉刚看到了一张干净的空桌,正要朝那走,胳膊突然被陈洵拽住了。
陈洵在人堆里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诶,我们坐那吧。”他给纪廉指了指。
只见高博一个人坐着,旁边还放着本书,边吃边看。
纪廉沉默的空当,陈洵已经拉着他走到桌前了。
“嘿,高博,一个人吗?”
陈洵平地一声雷,吓得高博浑身一颤。喉咙里没咽下的饭冷不丁哽住,他憋红了脖子低下头猛烈咳了一阵,整张脸都胀红了,等顺过气才抬起头,惊恐地瞪着他们。
“不是你,没事吧?”
陈洵有些尴尬。本想来个惊喜的,没想到把对方吓成这样。
高博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之后缩着脖子看向纪廉,把桌上的书挪到了一边。
“那我们就坐这了啊。”
陈洵说着把餐盘放下,之后拉了拉纪廉。
纪廉也跟着坐下,就坐在高博对面。
高博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用余光看他,拿筷子的手都在抖。陈洵发现了,不由失笑。
“我刚看你吃饭都在看书?真秀。不怕消化不良吗?”
高博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自顾吃。
或许以为他是来找茬的了。陈洵心想,讪讪地蹭了蹭鼻子。
“我叫陈洵,你叫高博是吧?葛佳你认识吗?你们班的。”
见高博没反应,他又问。
“你和纪廉以前是初中同学?”
高博抬起头来,没说话,匆匆看了眼纪廉,眼神带了股畏惧,往嘴里塞完最后一口饭,都没来得及咽下就放下筷子迅速起身,端着餐盘去倒了剩菜,之后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跑出食堂。
陈洵愕然地望着高博跑远,郁闷地用力挠了挠短刺的板寸头。
葛佳说高博初中时总被纪廉踩在脚下,只能考第二,陈洵就明白了。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化解高博对纪廉的偏见的,谁曾想没聊几句高博就逃跑了。
陈洵垂下手,垮着肩叹了口气,接着回头看向陈洵,朝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以前是不是扮鬼吓过他?”他不禁问。
纪廉摇头。
“那他怎么每次看见你都跟见了鬼一样?”
陈洵怎么想也想不通。
纪廉低头夹了棵青菜,嚼完后幽幽地回:“或许我就是鬼。”
陈洵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偏过脸去,摇了摇头。
“纪同学,你这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陈洵终于去医院拆了石膏。
医生看出来他不是个省事的主,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接下来一个月内不要剧烈运动。
陈洵嘴上满口答应,然而右脚刚踏出医院大门,稍稍活动了下,拉了会儿筋就感觉自己又行了,又能接着浪了。
因为腿伤,陈洵耽误了一阶段训练,还错失了市里的比赛。
回去的路上,陈洵跟泳队王教练联系,说已经拆了石膏了,问什么回去训练。教练听后对他很有信心的样子,让他不用着急,好全了再去。
陈洵沉默片刻,最后答应下来。
他着急回泳队倒不是真想马上训练,心急想再拿个冠军,而是怕一再拖下去,给了“退出泳队”这个念头一再出现的机会,动摇他的心。
陈洵在游泳上确实有天赋,他也没有愧对老天赐予他的运动神经,靠着努力尝到了诸多甜头,获得了不少奖项的回报。
可惜陈洵想当刑警,像他爸陈少华生前那样,没日没夜地破案,将罪犯凶手绳之以法。
只要一想到,他就觉得胸间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坐立难安,下一秒就得冲去跟白雁坦白。
但实际陈洵从未跟白雁提过想当警察的事。
他很清楚,在白雁眼里,这不是个“好”梦想,一旦提起,白雁将为他一辈子担惊受怕,不得安宁。
为此他搁置了自己的梦想。
这么一想,陈洵甚至有些羡慕纪廉,早早就没了母亲,无需对母亲的期待负责,不用为无法回馈母亲的希冀而惭愧。
勒令自己别再想下去,陈洵摇了摇头。
周考结束,早操的音乐随即照常响起。
虽然在纪廉的帮助下英语稍有起色了,但面对数学,陈洵预感又将收获个不及格。
拆了石膏后,他也没了不下楼出早操的理由,音乐一起,同学们涌出教室,他也只好起身,跟着一起出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纪廉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他不由停下脚步。
林达这时走了过来。
“你腿上的石膏这么快就拆了啊?”
“啊,嗯。”陈洵点点头,“开学前就绑了一个月了。昨天去拆了。”
说着,他又回头看纪廉一眼。
“对了,下周就开运动会了,你能参加吗?”
出了教室,林达回头问。
陈洵听到运动会,双眼亮了下:“下周运动会?!”
“嗯。刚才我去办公室送作业,张老师告诉我的。”
眼看张清遥遥走来,林达站到队伍中,将头转回来些,压低声音道。
“哦——”陈洵笑着拖长了怪调,“不愧是班长啊,消息就是灵通。”
林达不好意思地“嘿”了声。
“他让我多动员些人参加。你参加的话,我们班肯定能多拿几个第一。”
陈洵跃跃欲试,但脑中理智的声音在提醒他昨天医生的警告。
就算只报名一个项目,例如五十米跑,处在竞技状态下是不可能和缓地调动全身肌肉群的。那样的话,他刚恢复的脚踝是否会二次受伤很难说。
在张清走到队伍前方,挥手示意走时,陈洵回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第一节数学课后是班主任张清的地理课。
低沉的男中音配上张清没有波动的语调,四平八稳。
陈洵在强打精神撑完整节数学课后,听他说话感觉比催眠曲更助眠。
陈洵努力听了会儿,依旧觉得度秒如年,终于还是忍不住做起小动作。
他在桌上丢丢橡皮,桌下抖着腿,冷不丁视线又扫到斜对角的纪廉。
纪廉正在看书。
即将过去的夏天的气味随暖风从窗外渡进来,轻轻吹动着他额前的碎发,将他手下翻过的书页吹得摇摇曳曳。
阳光自银杏树的枝桠间穿掠,钻过百叶帘的缝隙,点点斑驳,投影映在他的碎发额角。
稀松平常的一幕,陈洵却怔怔地看出了神。
这样的纪廉,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说自己或许是鬼的?
陈洵不禁想。
纪廉会讨厌自己吗?因为看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
直到张清走下讲台,站定在自己桌旁,陈洵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仓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