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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和其他说话时浅笑的模样,她嘴角轻扯,眉目间皆是笑容,唯有眼睛冷淡。
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就此启封。
翻到最后一张,她屏住呼吸,是2020年的6月,照片上的她穿着学士服,黑发散在肩头,后面是大片翠绿的香樟树,但她并没有看镜头,
视线转向另外一个地方。
她知道,她在看顾淮书,顾淮书正在给她拍毕业照。
指尖发颤,喉咙间哽住,小心翼翼翻开照片的背面。
黑色钢笔写的一行小字,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少年志在远方不惧岁月长。
知知,毕业快乐。
力透纸背。
她哑着嗓子问:“周思远,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肯定知道,拜托你全都告诉我。”
厚厚一叠全是她的照片。
周思远瞬间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思索片刻还是开口:“三少,他出国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关注你,他每隔两个月就会让私家侦探回传你在国内的照片还有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他这几年在国外唯一的念想。”
“他有回来找过我吗?”
周思远回答的有些沉重,“有,阮小姐毕业那天,他回国的机票提前半个月都买好了,结果在临出发的那天被取消了。”
他想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为她送上一束好看的花。
“为什么?”
“被……沈老爷子给取消了,还派了保镖盯着他,没有他的命令否则就不能回国。”
她的眼泪哗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落在照片上。
沈宴祁,你怎么这么傻啊。
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让我误会你那么久。
……
而在另外一个信封里,有他写的信,她轻轻拿出,信纸墨水已在岁月中晕染。
周思远在一旁,看她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第80章 六年
此时,阮棠知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将近小时,在门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周思远站在门外踌躇不停。
他怕好心办了坏事,万一阮棠知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给沈宴祁拨去了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起。
沈宴祁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手机,“取份合同需要这么久?”
男人坐在会议桌前端,研发部门正在汇报着新产品的进展,他用一只手转着钢笔,等待着周思远的回答。
“对不起三少,是我多言了。”
周思远这么明确的道歉还是第一次,他几乎没有犯过错。
他低沉问:“怎么?”
“阮小姐去您书房看到了那些照片,她问我……我就说了。”
“抱歉,是我的问题。”
周思远在电话里,有一次承认自己的问题。
沈宴祁听到这,转钢笔的手停下,并没有去责怪他,而是问:“她知道了?”
“嗯。”
手指“哒”了一声敲了下会议桌,在场的员工都屏住呼吸。
“你现在回公司。”他眉骨轻压,顿了顿又说,“我回去。”
“是。”
沈宴祁向后椅子一撤,匆忙留下了句“散会”,就离开了会议室,让在场员工摸不着头脑,秘书非常有眼色的,组织员工散会。
他从车库提了一辆他许久没开的911,逼仄狭窄的空间里,他看着车外的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
一路狂飙时速达到顶峰,他现在急切的要见到阮棠知。
到达山海云墅时,大门被他打开,他走的飞快进门扫视了一圈客厅,没有见到阮棠知。
周姨看到自己主家回来恍惚了一下,都以为看错了,急忙跟上去。
“三少爷,您怎么回来了?”因为平日里她白天在家做工很少会见到他。
“阮小姐呢?”他问。
“阮小姐在二楼书房。”
“进去多久了?一直都没有出来吗?”
周姨想了一会,回答道:“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左右了。”
他敲了敲门:“知知,你开门。”
没有任何动静和反应。
沈宴祁着急,“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阮棠知眼睛和鼻尖通红,眼睛更是肿的像个核桃。
“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周姨在一旁惊讶的看着。
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就哭成这样了。
沈宴祁淡声吩咐:“周姨,你先下去吧。”
“好的,三少爷。”周姨识趣离开。
周姨走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阮棠知往书房里走,沈宴祁静静关上门。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小雨淅沥,阴天让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沈宴祁坐在沙发上,打开落地灯,朝她伸出双手,一副要拥抱的姿势。
阮棠知眼睛红红的像一只落魄的小猫,在这个下雨天被打湿。
阮棠知乖顺的坐在他怀里,半卧在沙发上,湿润的脸颊与他的嘴唇相贴。
他轻声:“怎么还哭了。”
她闷声,不说话,眼泪又顺势掉了出来。
他用薄唇贴着她的脸颊轻吻掉,叹息:“说说吧,不是已经看到了。”
阮棠知哽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告诉你让你像现在这样哭吗?”沈宴祁黏在她身上,用气音问她,“嗯?小哭猫。”
“……”
他抬手把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摸了摸温度:“还好,不烧了。”
……
“阿祁,你跟我讲讲吧,当年的事和你在英国的这些年。”
她用肿成核桃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想知道。”
对视片刻,她的模样实在滑稽又可爱,沈宴祁不由勾唇:“好。”又伸手擦了下她脸上的眼泪。
小姑娘的脸都是冰的。
“不哭了,好不好?”
阮棠知靠在他的怀里,听话的点点头。
落地灯晕暖黄,沈宴祁的声音平淡低沉,慢慢赘述这六年的分离,整个故事从他口中讲出来,都十分的冷淡。
——
六年前。
“三少爷,下课了。”徐伯在玄关迎接他,单肩背着书包给他取下。
沈宴祁高三晚自习下课回来,含糊嗯了声,正低着头手机给阮棠知发着解题思路。
穿过长廊正准备往三楼卧室走,被徐伯叫住了。
他发完消息把手机揣进口袋,站在楼梯上停住脚步回头,等徐伯说话。
“三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好。”转身去二楼书房,去见沈老爷子。
书房的门微掩,传来几声咳嗽声,沈宴祁敲了下房门。
“进来——”
沈老爷子在写字看见沈宴祁来了,停手把毛笔放在砚台上。
“爷爷,您找我。”
“坐那吧。”
沈宴祁顺从的坐在沈老爷子面前雕花红木椅上,等待着他说话。
“嗯,最近课业怎么样?”
像是一句很平常的关心和询问。
“嗯,和往常一样。”
年级第一,老师都有和家长汇报的。
“听你班主任说,最近交女朋友了?”沈老爷子手里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语气高深莫测。
少年颈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羁的侧脸轮廓被屋里的灯光给浅浅地铺了一层光影,静静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校裤。
“没有,只是同学而已。”
“嗯,我们阿祁还是有分寸的。”
“上个月就跟你爸妈商量好了,送你去英国读商学院,手续办好了就过去。”
少年瞬间抬眸直视沈老爷子,“为什么没人跟我商量?”
沈老爷子手里的核桃还在转着,“阿祁,爷爷自有安排。”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以后整个沈氏的重担都在你的身上,你必须去英国商学院读书,直到强大到能接管整个沈氏。”
沈宴祁从来没有听过沈老爷子跟他说过这些,心里像一块石头一样压着。
他现在还仅仅只是一名高中生,自然担不起整个沈氏,沈老爷子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在等待他羽翼丰满时。
这也是他六年在英国,不能回国的原因。
家族责任和心爱的姑娘,两者选一的时候,他身为沈家的一员,他不能抛弃肩上的重担。
他只能听从,于是,他放弃了阮棠知。
他垂头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爷爷,再给我些时日,等高考完我就去英国。”
“因为那个姑娘?”
这次他没有否认。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沈宴祁从小到大虽然也给他惹过事,但是他一直都有分寸,他松口:
“也罢。”
第81章 英国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窸窸窣窣收拾书包和课本的声音,没一会儿值日生做完值日,教室内就剩他俩没有其他人,寂静得过分。
阮棠知笔下的字写到一半,就失神想别的事情去了,
少年侧眸去看身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