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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待凤凰骨和凤翎羽融入顾心离的身体之后。
“啾……”
一阵凤鸣之声响彻天际。
五色霞光渐渐被一道火红的凤凰身影所掩盖。
“你的凰后是顾心离?”
墨渊看到顾心离以凤凰之身冲天而起,这话瞬时脱口而出。
“不出所料,就是她!”
南禺山的凰他一个都不喜欢,独独见了顾心离他便心生欢喜。
大祭司的预言果然没错。
凤君梧说完,遂化作一只金色巨凤追随在顾心离身后。
看着二人以凤凰之躯在天际飞舞,墨渊的心好似针扎,疼的他不停地抽痛。
原来司命说的天界最后一只凤凰不是顾青凤,而是顾心离。
这千年来,原来他们所有人都弄错了。
这一刻,墨渊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去。
第25章
顾心离在空中飞了一番后,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
遂化作人身在一处山顶停了下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一只金色的凤凰自天空落下,化作一金发公子。
顾心离看着面前的公子,问:“您是从南禺山来的?”
自顾心离融合了凤凰骨后,便觉醒了属于凤凰一族的传承记忆。
她虽是天界的凤凰,传承记忆中却也有来自南禺山的记忆。
南禺山乃凤凰的发源地,天界万年前就已没了凤凰的身影。
这只金色的凤凰自然来自上古界南禺山。
“是,本王是你未来的夫君!”
凤君梧说完,顾心离身子陡然晃了一下。
未来的夫君?自与墨渊成亲以来,她所受的一切又一一在眼前浮现。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您为何这样说,但我目前已无再成亲的打算。”
顾心离在霜雪宫时,虽昏迷着,但她却也知晓三生石上她和墨渊姻缘早已结束。
被所爱之人伤的太深,已让她无法再接受新的感情。
“无妨,我可以等你养好情伤!”
等了万年的凰后就在眼前,凤君梧不怕再多等一段时间。
“上神还是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顾心离说着,转头就见墨渊苍白着脸立在一旁。
她此时面对墨渊,早已没了往日的情愫。
顾心离淡淡的扫了一眼墨渊,冷然开口。
“神尊此来,所为何事?”
墨渊看到顾心离完好无损的站在山峦之上,本是心中喜悦。
可乍然一见她冷淡的面容,墨渊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他试探性的开口:“离离,我来带你回家。”
顾心离瞟了墨渊一眼,只觉他这话说的可笑至极。
“回家?我还有家吗?”
往日墨渊对她的所做所为一一在她眼前浮现。
想到当初的一切,顾心离的心就一阵颤抖。
“墨渊,你是不记得你当初对了做了什么吗?当年剖心挖骨之仇,我还未找你报。”
“且三生石上你我名字已消,姻缘已解,你有什么资格来带我回家?”
顾心离的话刺的墨渊胸口一痛,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顿了瞬,将口中血水咽下。
“我当年也是被顾青凤蒙蔽!”
顾心离听着他的话,冷哼一声,只觉可笑。
“你被她蒙蔽?可我当时跟你解释了多少遍,你有信过一分吗?”
“我……”
墨渊开口想说什么,嗫嚅了半天也只说出个“我”来。
顾心离看着墨渊的眼神,爱意全无,只剩下仇恨。
“是无话可说了吧?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你听信顾青凤所言,将我关在刑罚殿三百年。”
“又听信她所言,将我扔进黑蛟巢穴受黑蛟凌辱。”
“你听信她所言,取我心头血、拔我凤翎羽、取我凤凰骨。”
“你听信她所言,让我生下孩子,只为给她做药引!”
“又在我想要好好生下孩子的时候,任她将我的孩子取出扔进九幽池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忘了是吗?”
第26章
顾心离每说一句,墨渊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痛苦的捂着胸口,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我错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赎罪吗?”
顾心离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要赎罪?可你赎的清吗?若不是天君怜悯。”
“我此时只怕早已和那个孩子一样,早已不在了!”
想到当年在冰晶宫内,墨渊那恨不得她立马去死的眼神。
顾心离的心就冷的发颤。
那时,若不是天君即时赶到将她救下,此刻哪还有她存在的机会?
提到孩子,顾心离的心又隐隐痛了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墨渊低下头,眼神中全是悔意。
可即使他再后悔,发生过的一切也回不去了。
“墨渊,我将问问你,你既然不喜那个孩子,又为何要让我生下他?”
“难道紧紧只是为了折磨我,或者折磨那个孩子吗?”
顾心离的质问,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钻心的疼开始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我让你生下他,并不是为了折磨你们!”
顾心离却根本不信,当年九幽池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
还令她痛彻心扉,刺骨的疼无尽的向她袭来。
脆生生“娘亲”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却早已不知所踪。
“不是为了折磨我们,还能为了什么?”
顾心离大声质问着,像是宣泄般,换出神力朝着墨渊袭去。
墨渊生生受了她这一击,往后退了数步。
他捂着胸口,艰难开口。
“我只是想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我没想到顾青凤会将孩子扔下九幽池。”
顾心离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事情。
她诧异的看向墨渊:“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墨渊的?可算算日子,明明孩子是在那屈辱一夜中产生的。
“是,那是我们的孩子!”
墨渊用手拭去口中的鲜血,缓慢开口。
“在你昏过去后,我便后悔了,我将你从黑蛟群抱了出来,我们便有了夫妻之实。”
“不可能!”
顾心离猛然看向墨渊,只觉这一切不过是墨渊的欺骗。
明明当时他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与她行夫妻之事?
“就算是真的,那你更该死。”
说完,顾心离眼中怒火更甚。
如果孩子真是墨渊的,他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青凤将孩子扔进九幽池而置之不理。
甚至他在孩子死后,都不管不顾,只知道给顾青凤出气,他就枉为人父。
墨渊的身子顿了一下,看向顾心离的目光满是痛苦。
“你就这般恨我?”
他以为他能赎罪的,他以为他只要悔悟了。
凭着顾心离对他的爱意,他能征得她的原谅,没想到这不过是他的臆想。
顾心离看着他,冷淡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涟漪。
“你从蛮荒之地将我救出,养我长大,对我有恩,但这恩,我用三百年的时间还了。”
“孩子身死之仇,我本欲杀你。但我又受你神力庇佑一百年,便只对你用这一击。”
“以后,咱两相见形同陌路,若再胡搅蛮缠,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第27章
顾心离说完,便化作火红的凤凰,朝着远方飞去。
离开潜龙殿,她已无处可去。
青鸾一族父皇母后不喜她,那里从不是她的家。
想来只有蛮荒之地才是她的归宿。
……
墨渊看着一红一金两抹身影越飞越远,心中的痛意愈发加深。
“离离,你这般离我而去,还不若杀了我!”
若时光能倒回,他一定不会被顾青凤迷了眼,将顾心离伤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