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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单膝跪地,言辞恳切地道:“皇上,属下帮您杀了此人。”
萧烨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真心以待,换来的却是她的一再背叛。
“不必了。”
不必动那人,若是伤了他,纪如歌恐怕此生便再难回头。
萧烨简单包扎好伤口,便径直朝纪如歌走去。
萧衍脚步一移,欲挡在纪如歌身前,萧烨英挺的眉顿时一皱,声音无比寒凉。
“滚开。”
萧衍没有动,倒是纪如歌伸手拉了拉萧衍,从他身后走出来。
萧烨的目光落在她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上,眸光晦暗不明。
屏退左右,萧烨端坐在桌边,纪如歌跟着进去,目光清冷。
“你要怎样,才愿意放过他。”
萧烨神色顿时变得可怖,他没有想到再见她第一句话便是让自己放过萧衍。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跟他说的吗?
果然,她爱的只有萧衍,从不曾在意他的感受。
“跟朕回去,朕可以当今日没有见过他。”
纪如歌捏了捏手指,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我不肯呢。”
萧烨眸子暗沉阴鸷,身上戾气陡增,带着帝王的威压。
“凌迟千刀。”
纪如歌心中一颤,忍不住抬眸看向萧烨。
自己的皇后跟亲弟死了搅合在一起,他现在定然觉得她与萧衍是一起骗他的,抓她回去不过是想怎样羞辱自己。
她已病了许久,自己的命她早已不在乎,可是回去之后一言一行皆要约束己身,否则便会给家族招来祸端。
可是现在也由不得她来选择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你给他一条生路,我随你回去,要杀要刮都由你。”
萧烨还未来得及发怒,房门便被萧衍撞开,他站在门口,怒不可遏地道:“萧烨!没有想到你竟如此卑鄙!”
萧烨眉心一跳,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起来,他阴鸷的目光扫向萧衍,突然笑道:“朕改变主意了,来人,将他们两人给朕绑回去。”
萧衍神色僵硬,他身为反王,京城早就没有他的安身之所。
如今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根本就没有与萧烨一战的底气。
可就这样束手就擒,只会成为萧烨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萧衍的手摸到腰间的软剑上,萧烨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死死地盯着他的手。
纪如歌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她突然有种不好地预感。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她又重申了一遍:“放他走,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萧烨面色铁青,恨恨地看着纪如歌,不可置信地道:“你就这般在意他,不惜与朕作对?”
纪如歌之前解释过无数遍,可是萧烨不会信,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眼下见他误会,纪如歌没有半分想要解释的心思,只是默默垂头,默认一般。
萧烨压下心头火气,只冷冷地道:“只要你乖乖待在朕身边,朕可保他一世平安。”
◇ 第十八章
回到宫中,已经是后半夜。
雪下了一夜,宫道上有宫人已经开始在清理道路。
纪如歌撑了一路,快到宫殿之时便又陷入了昏迷。
萧烨拦腰将人抱起,盯着她惨白的侧脸,眸色更深了几分。
来到坤宁宫,将人放在床榻上,眼神转向温太医,御医秒懂立即打开药箱,上前为纪如歌治疗。
把完脉御医面色凝重,拱手道:“陛下,娘娘身子上次落水之后病情便加重了不少,如今想要彻底根治,需药浴配合针灸,只是微臣并无十足的把握。”
萧烨神色一暗,平静无波的脸如同风雨欲来的湖面,令人望而生畏。
“你有几成把握。”
御医立即双膝跪地,战战兢兢地道:“五成。”
见萧烨面色冷凝,御医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根治,依靠臣配置的药物,娘娘或可还有三年光景。”
萧烨双手骤然捏紧,骨节捏得发白。
她的病情刻不容缓,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她的药中缺了一味药,纵使他贵为九五之尊,也遍寻了许久最近才找到。
思索了良久,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内恢复了几许清明,他道:“开始吧。”
御医抹了把额上的汗,拿出银针开始为纪如歌针灸。
两个时辰之后,御医身上已经被汗湿,收回银针。
之后便是药浴,萧烨命人去放水,他为纪如歌褪去外袍之后,便抱着她来到里屋。
等药浴之后他将裹着浴袍的纪如歌安置在榻上。
如此折腾一番,天已经大亮。
见纪如歌面色好了不少,沉沉睡去,萧烨放心了不少。
早朝时间已然推迟了许久,他换了身衣袍便匆匆赶去上朝了。
坤宁宫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春桃守在纪如歌身侧。
沉沉睡了一觉,纪如歌醒来,看到熟悉的环境,顿时百感交集。
春桃见季如歌醒来,立即将汤药端过去,轻声道:“娘娘,您醒了,皇上吩咐过若您醒来就将药喂与您喝下。”
纪如歌觉得身上清爽了不少,垂眸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狐疑道:“这是?”??????????????
春桃立即道:“这是皇上让温太医新开的方子,奴婢熬了两个时辰呢,上次温御医给娘娘的药,也是皇上让温御医准备的。”
纪如歌微愣了片刻,完全没有想到萧烨竟然一早便知道了她的病情,并且还暗地派御医为她诊治。
可是为何他做的这一切自己会一无所知。
她以为重回宫殿,他认定自己不忠,定然会百般折辱自己,却没有想到等到的是他派御医悉心的诊治。
纪如歌心中百转千回,竟一时摸不准萧烨的心思。
如今自己与他还有何用处呢?
想不明白,纪如歌晃了晃脑袋索性不再去想。
伸手接过汤药,准备一饮而尽,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纪如歌手顿了顿,抬头望去。
殿门被宫人粗鲁的撞开,沈清雪一身华服,嚣张恣意的出现在门口。
见到纪如歌,沈清雪明显一愣,随即便是失控的尖叫:“纪如歌,你还没死?”
纪如歌勾唇轻笑,收回目光,淡淡道:“沈贵妃不必每次见面都是同一句词吧!”
沈清雪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之前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纪如歌落入叛军之手,竟然毫发未伤,她已经很吃惊了,可是如今早已坠入万σw.zλ.丈悬崖的人竟然还是好端端的,她便不得不觉得其中有鬼了。
◇ 第十九章
“哼,纪如歌本宫不清楚你是怎么迷惑了叛贼,但是你身为国母,落入叛军之手,何人能保证你的清白,你还有何脸面高居皇后之位?”
面对沈清雪无端的指责,纪如歌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气定神闲的喝着药。
沈清雪见对方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中,阴狠之气越发浓重。
她伸手将纪如歌的汤药打落,面目狰狞,语气阴冷地道:“纪如歌,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丑事,是装聋作哑便能遮掩过去的吗?”
药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春桃惊恐的看着一幕,不甘地道:“贵妃娘娘,你怎可对皇后娘娘不敬?”
沈清雪不屑的扫了春桃一眼,扬手便是一巴掌。
纪如歌神色冷肃,琉璃般的眸子直直朝沈清雪射去,满是上位者的威严。
沈清雪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从来软弱可欺的皇后怎会突然变得如此有气势。
“沈贵妃如此莽撞,罚俸三月,禁足坤宁宫,没有本宫的准许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虽然处罚并不重,但是沈清雪自从入宫以来,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你连中宫之权都已经交了出去,现在是本宫掌管后宫,你有何资格处置本宫。”
纪如歌倚靠在榻上,唇角弯了弯,悠悠道:“就凭本宫是皇后,只要本宫在位一天,你便会被本宫压一头。”
沈清雪被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狠狠瞪了纪如歌一眼,沈清雪带着宫人气呼呼的离开。
春桃呆在原地,险些没有回过神来。
“娘娘,您?”
春桃没有想到自家主子还能有如此威武霸气的一天,之前沈贵妃来挑衅,主子都是默默忍着不发作的。
纪如歌知道小丫头内心的想法,之前她心中顾念着萧烨,不想让他为难,能忍便忍,如今情分也不再,若还要让她忍着,只怕会憋出病来。
沈清雪在纪如歌那里憋了一肚子气,正不知该何如发泄,出来便撞上前来宫中看望纪如歌的纪苏氏与纪母。
纪苏氏是纪如歌的大嫂,已身怀六甲。
沈清雪没看清路,一头撞在纪苏氏身上,纪苏氏身子晃了晃,险些被撞到,幸得纪母在后面扶了一把。
沈清雪稳住身形,看清来人之后,眼中的狠戾之气一闪而过。
“大胆,没长眼睛吗,竟敢冲撞本宫,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纪母一听吓得跪在地上,寻常人十下已是受不住,杖责二十可是要人命的,何况自己儿媳有孕在身,如此处罚分明是存了报复的心思。
纪母朝领自己进宫的宫女暗暗使了个眼色,继而苦苦哀求道:“娘娘,是妾身之错,请娘娘息怒。”
沈清雪满腔怒火正没处撒,这么好的机会她自己会大作文章。
“本宫千金之躯,岂容尔等放肆,来人动手。”
宫人面面相觑,对方是丞相府中的家眷,何况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