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分享盛绵贺隽毅-抖音新书热荐盛绵贺隽毅
周子礼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道:“微臣不懂公主的意思。”
见他还在那跟她揣糊涂,宣城公主冷笑:“你若是不懂还能这么快赶过来,你不就觉得本公主会欺负她吗?”
年少之时,周子礼身为开国公府世子爷,是谦谦如玉的世家子,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派温润的模样,唯独对定国侯府大小姐,那是真正地将她放在心尖。
谁曾想,后来定国侯府大小姐选择了开国公府的二公子,宣城公主以为这人一贯恪守规矩,定不会再有什么绮念,但她万万没想到的就是即便对方成亲了,他还要一直守着她。
周子成只不过是庶出,他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除了自身能力强以外,靠的还不是周子礼跟定国侯府的权势。
周子礼微微笑了笑,道:“微臣并无此意,公主心善,定然做不出什么伤人的事情。”
宣城王于社稷有功,他教导出来的宣城公主也性情真挚,这一点周子礼向来不否认。
“想不到国舅爷这般会说话。”宣城公主指若削葱,弯头反问道:“你说我若去求堂兄为我们赐婚呢?”
周子礼眉如远山,淡淡道:“身为臣子,子礼自然会听从陛下的旨意。”
宣城公主气得站起身:“周子礼,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说完,她直接甩袖离去。
周子礼:“微臣恭送宣城公主。”
在凉亭中站了一会,周子礼准备回去。
刚出院子的时候,就碰上郑姝悦的贴身丫鬟,她轻声道:“国舅爷,我们夫人想见你一面。”
“带路吧。”周子礼微微点了点头,与那丫鬟一起去见郑姝悦。
郑姝悦正在那莲花池边喂鱼,凭周子礼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心情定然是很复杂的,周子礼温声道:“弟妹。”
郑姝悦站起了身,面容端庄娴静,说:“兄长,你我婚约原本就是祖辈婚约,既然婚约已经取消了,那兄长也不必太过介怀。”
眼前的姑娘是周子礼的心上人,他知她心思玲珑剔透,道:“所以,你想让我接受宣城公主?”
郑姝悦偏过头:“宣城公主性情坦率真挚,又心仪兄长已久,确实担得起国舅夫人。”
只是这姻缘,终究还是讲“情投意合”。
周子礼浅笑一声:“你若告诉我当年退婚的缘由,那我可以遂了你的意。”
郑姝悦闭了闭眼,不吭声。
周子礼轻叹了口气,嗓音温润道:“快回去吧,这姑娘家的,不需要操心太多,我心里有数。”
他相信他心爱的姑娘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怪她。
===
正殿,慈宁宫。
贺隽毅一早就过来跟太后请安,太后看到她眉开眼笑:“看来还是凝凝有心,皇帝是除了哀家传召,从来不给哀家请安的。”
自从贺隽毅住进慈宁宫之后,太后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闻言,贺隽毅自然不会说帝王不好,她软声侬语,道:“想必陛下是政务繁忙。”
太后都不忍说每次帝王只要一来慈宁宫,那必定是有事与眼前的姑娘有关,这还真是开窍开得太快了,打得太后都措手不及。
于是缓了下,太后笑道:“凝凝待在哀家这里可会觉得无趣?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皇帝那儿。”
帝王昨日便说若是姑娘觉得无趣,那就去养心殿找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自然听懂了,无非就是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痒难耐。
贺隽毅微微摇了摇头:“回太后娘娘,臣女不觉得无趣。”
比起跟那位陛下相处,贺隽毅更想待在太后这里。
太后失笑,这性子怎么温温柔柔的。
“以后等凝凝入了宫,那哀家也不觉得无趣了。”她不愿意去,太后自然不会再勉强,问:“今日无事,不如哀家教你如何协理六宫?”
贺隽毅差点将手中的茶掷出去,她这还没正式入宫呢,怎么就要学协理六宫了。
但太后有令,贺隽毅斟酌着措辞:“臣女……”
这时,宫女匆匆忙忙的来禀告:“太后娘娘,陛下来了。”
太后扶了扶额头,早知帝王这么猴急,她就应该让姑娘早点入宫的。
等盛绵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腰佩白玉走进来的时候,太后明知故问:“皇帝怎么过来了?”
盛绵端过下人呈上来的茶盏,笑道:“明日校场有投壶,郑七姑娘随朕一起过去吧。”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帝王不提,她都要忘了这茬。
对于投壶,宫廷每年都会办上一两次,赢得彩头的人可以获得君王额外的赏赐,先帝生前最受宠的宜妃就是通过投壶被选入宫中。
贺隽毅心里有些无奈,她其实并不擅长投壶,轻应:“是,陛下。”
就算帝王看起来要比想象中的容易亲近些,贺隽毅也不敢在他面前直接说出她的想法。
许是感受到身边姑娘的无奈,盛绵抬眼看她:“在宫里可还习惯?”
贺隽毅点了点头:“谢陛下关心,一切都习惯。”
盛绵颔首。
回到偏殿之后,香儿犹有些感慨:“陛下待姑娘真好。”
贺隽毅抱着玉枕,若有所思,这位陛下行事倒是无可挑剔,但他每次看她,都让贺隽毅觉得自己是不是占了他什么便宜。
想了想,贺隽毅又觉得她想多了。
===
翌日,偌大的校场之上,坐着许多少年才俊跟各府贵女。
宫女规规矩矩地奉茶。
楚子怡盛装打扮,眉间花钿美艳脱俗,她安静地坐在主位上的下首,余光见那上面摆了两个椅子,楚子怡蹙了蹙眉,难道是太后娘娘今日也要过来。
若是太后娘娘过来,那她更得好好表现了。
上次因为有陛下在,所以让贺隽毅出尽了风头,今日这里面最出色的一定会是她。
就在楚子怡想象那副画面的时候,众人都抬头往外看,接着太监拖长着声音道:“陛下驾到,郑七姑娘到。”
楚子怡脸色瞬间垮了下去,贺隽毅怎么跟陛下一起过来了。
众人朝君王叩首:“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盛绵大手一挥,眉目俊美如画。
这里面已有贵女红了脸:“谢陛下。”
盛绵落座之后,扬声道:“今日的彩头是一套文房四宝与一套头面,大家随意。”
众人起了身:“谢陛下。”
因投壶的顺序是按抽签决定,所以第一个投壶的人是楚子怡。
在场有许多公子的目光移到她身上,丞相府的姑娘,那也是才貌双全。
楚子怡心情大好,下意识去看那人。
却见帝王在跟国舅爷周子礼说着什么,旁边贺隽毅正听着,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呢。
楚子怡眼里又有几分失落,不过不管如何,她今日肯定要拔得头筹。
内侍将剑递给她:“楚姑娘,请吧。”
楚子怡微笑着接过剑,轻轻一掷,剑平稳地掉在了贯耳瓶中。
场中已有人叫好,接着楚子怡继续投,总共投中了六个。
周子礼笑道:“楚姑娘不愧是丞相府的小姐,这投壶水准不输男儿。”
得到了周子礼的夸赞,楚子怡也很高兴,弯腰道:“谢国舅爷夸赞。”
偏偏盛绵置若罔闻。
楚子怡只能暂时退下。
然后轮到贺隽毅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看到是她,李公公连忙亲自过去,让下人备好剑,笑着跟她道:“郑七姑娘请。”
见帝王身边的人都对贺隽毅殷勤备至,场中人下意识朝盛绵看去。
贺隽毅细声细气道:“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笑着将剑递过去,他想郑七姑娘是定国侯府的姑娘,这投壶应当是学过了,所以不是很担心。
结果贺隽毅刚投了两支,都没投进去,旁边已经有贵女幸灾乐祸,看来这老天也不是什么都眷顾贺隽毅。
李公公也顿了下,他看得出来,郑七姑娘应该不是很会这个。
上首的盛绵也看出来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一眨不眨的看着贺隽毅。
贺隽毅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第三支箭怎么都投不出去。
场面顿时有些僵持。
见状,楚子怡连忙道:“郑妹妹不会玩便算了,让下一个人来吧。”
她就不信帝王这么眼高于顶的人还觉得贺隽毅出色。
贺隽毅轻轻咬了咬唇,也知道自己不是学这个的料。
她婉约柔和的跟众人说“抱歉”,就准备离开。
谢晏辞挑了下眉梢,将茶盏搁下,对一旁的内侍道:“请郑七姑娘过来。”
内侍忙过去,道:“郑七姑娘,陛下请你过去。”
众贵女羡慕,就算贺隽毅不会投壶又怎样,陛下对她还是这么上心。
虽然今上性情是有些飘忽不定,但他容貌俊美,又有能力,所以京城之中还是有许多姑娘仰慕他。
可偏偏陛下就只待贺隽毅好。
眼下,她们只见帝王正低声跟贺隽毅说着什么。
接着,贺隽毅眼眸一亮,声音欢快:“谢陛下。”
“我再试一下。”贺隽毅走回远处,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忙递给她一支箭,只见贺隽毅的袖摆一扬,那剑就稳稳地进入了贯耳瓶。
楚子怡脸色有些难看。
她一早就知道贺隽毅不擅长投壶,方才是想让她难堪,谁知道陛下会亲自教她怎么投壶。
底下已有贵女在讨论:“陛下对郑七姑娘还真是上心。”
其他贵女都低声附和:“那可不是,以往就没见陛下跟哪家姑娘这么亲密过。”
因着盛绵跟贺隽毅说了几句,最终贺隽毅投中了五支。
周子礼朝盛绵笑,道:“陛下这是偏心得没边了。”
贺隽毅不擅长投壶,周子礼是知道的,所以多年以来,贺隽毅都没来过校场,谁知今年跟帝王一起过来了。
盛绵浑身如同没有骨头般的靠着,倒不是说他非要帮那姑娘,但他都活了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爱他如命的姑娘,那他总不能让人家受委屈不是。
三个时辰后,拔得头筹的人选确定,正是楚子怡。
李公公让人将彩头给楚子怡送过去。
楚子怡却不见得有多喜悦。
思索再三,楚子怡唤来一个宫女,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那宫女微微诧异了一瞬,倒是不知楚姑娘有何事要跟陛下说。
楚子怡见宫女心有疑虑,微微笑道:“我确实是有要紧事与陛下说,麻烦姑娘帮我通禀一声。”
话说到这个份上,宫女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恭敬道:“奴婢这就禀告陛下。”
上首,盛绵已经准备回养心殿,宫女拦住他,轻声道:“奴婢参见陛下,楚姑娘说有事情想禀告陛下。”
李公公脚步顿了顿,丞相府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有事要禀告陛下。
盛绵面容隽懒:“她既是有事,那让她来乾清宫吧。”
李公公恭敬地点了点头:“是,陛下。”
盛绵才抬步就想到还有一个人,微抬了抬眼:“你送郑七姑娘回去。”
他就知道陛下时时刻刻都放心不下郑七姑娘,李公公退后一步,道:“老奴遵命。”
帝王一走,校场便没有那么热闹,但还是有人在看贺隽毅。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走到九五之尊身边的人竟然是贺隽毅。
李公公趁着这个时候走到贺隽毅面前,微微笑道:“郑七姑娘,陛下让老奴送您回去。”
贺隽毅回过头,浅笑嫣然:“有劳李公公了。”
“郑七姑娘不必客气。”李公公恭敬道。
他在谁面前拿乔也不敢在郑七姑娘面前拿乔不是。
贺隽毅回到慈宁宫之后,就想到今日投壶的事情,有些好笑。
帝王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没想到对投壶也很熟悉,他就说了四个字,贺隽毅就将投壶给学会了。
香儿过来替她整理衣裳,轻声道:“奴婢方才听说楚姑娘有事要见陛下。”
贺隽毅眉眼清雅,楚子怡对帝王的心,这京中也是无人不知的,微微垂了垂眸,她道:“这事与我们无关。”
帝王要是真心想纳别人为妃,她难道还能阻止了不成。
香儿为她倒了一盏茶,小声道:“奴婢担心楚姑娘说的事跟姑娘你有关。”
倒不是说香儿特意去关注,实在是楚姑娘的目光总是在自家姑娘身上。
贺隽毅抬头问:“为何会这样觉得?”
香儿:“奴婢看刚才姑娘投壶的时候,楚姑娘一直在看你,所以有此猜想。”
今日校场,帝王出手相助,有些贵女心中肯定不满。
贺隽毅揉了揉眼,要真是跟她有关,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她说。
这边,楚子怡跟着宫女一起去了乾清宫,走在那石阶上,她的心都在颤,若是哪日她能踩着这石阶被立为皇后,那该多好啊。
李公公也回到了帝王这,替楚子怡通禀了一声,才让她进去。
楚子怡进去之后朝盛绵福身,含羞带怯地喊:“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盛绵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听说你有事要与朕说?”
楚子怡露出一抹笑意,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对他道:“臣女确实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是与郑七姑娘有关,还望陛下屏退左右。”
李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楚子怡,这位楚姑娘莫不是疯了,竟然在陛下面前编排郑七姑娘。
“哦?”盛绵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里面便只有盛绵跟楚子怡两个人了,殿内淡淡的龙涎香气传来,楚子怡有些紧张,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郑妹妹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但背地却里跟自己的表哥纠缠不清,不知道清白还在不在呢。”
盛绵神色一冷:“楚姑娘,你知道议论宫妃会有什么下场吗?”
楚子怡犹疑:“陛下……”
陛下听到这话不应该是气得甩袖离去吗,怎么……
盛绵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朝外喊道:“请楚丞相过来。”
楚丞相听说帝王找他,心一提,帝王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果不其然,楚丞相一进去,盛绵轻笑着端起茶盏,问:“楚爱卿,方才令姑娘与朕说,郑七姑娘与章世子爷有私情,不知丞相可知道此事?”
楚丞相心一突,这事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怕对于此事,这京中也没人不知道吧。
他的计划是若是哪一日陛下要立贺隽毅为皇后,他就将这事给告发,这样贺隽毅就难以做皇后,谁知道他女儿这么早就跑来跟陛下说这事。
当即,楚丞相挖了楚子怡一眼。
楚子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脸色有些难看。
盛绵静静地看着这父女俩交换眼神,笑道:“楚爱卿脸色瞧着不太好,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丞相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已至此,楚丞相将头低下去,道:“回陛下,小女所言确实属实,郑七姑娘与章世子爷关系不是一般地亲近,还望陛下明察。”
盛绵声线温凉:“既然楚爱卿言之凿凿,那朕也想知道他们是何等的亲近。”
楚丞相一喜,陛下这是相信他们说的话了,楚丞相咳嗽道:“陛下有所不知,章世子爷跟郑七姑娘是自幼相识,两家早已有意结亲,想必若是没有这道立妃圣旨,章世子爷跟郑七姑娘已经喜结连理了。”
楚子怡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若是没有这道圣旨,说不定被封妃的人就是她了。
等楚丞相说完之后,盛绵支起额头,哂笑道:“所以楚爱卿的意思是怪朕横刀夺爱了?”
楚丞相脑子“嗡”了一下,他这话分明是在说章世子爷跟那位郑七姑娘有私情,他哪里敢责怪陛下横刀夺爱:“微臣惶恐,微臣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楚爱卿,朕对郑七姑娘虽然了解不多,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由不得你在那置喙,至于那些青梅竹马的事……”盛绵说着顿了顿。
楚丞相跟楚子怡都抬头看他,眼神带着希冀,看来陛下也不是一直受人蒙骗。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帝王带着笑意的嗓音:“她现在心都在朕这里,朕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心意总算骗不了人的。
楚子怡脸色难看得要命,她跟贺隽毅认识的早,她可不觉得贺隽毅对帝王有心。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被她迷昏了头。
依着楚丞相对盛绵的了解,帝王这是心里有了盘算,他现在就算将嘴说破,也不见得帝王会相信。
楚丞相将头扣下去:“还请陛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编排郑七姑娘。”
“楚爱卿,今日朕念你是文臣之首,就罚俸三月,但朕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些话。”盛绵将一把扇子仍在了桌上,起身离去:“另外,还望楚爱卿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重了,帝王性情不定是真的,但他从来不将朝堂中的手段对准这闺阁中的姑娘,所以仅仅只有这一句话,楚子怡彻底失去了入宫的机会。
楚丞相心都在滴血,再次一拜,道:“微臣谢主隆恩。”
出了乾清宫之后,帝王仪仗到了慈宁宫。
太后看到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以往可不见皇帝整日来这里,现在倒是有心了。”
盛绵姿态懒散,道:“近日政务不忙。”
这哪是政务不忙,分明是心上人在宫里,他就不忙了。
太后开口:“凝凝在桃花苑呢,皇帝要是想见她的话,就过去吧。”
盛绵俊雅而笑:“多谢母后。”
太后摇了摇头,先帝留下的那一道圣旨,确实是遂了帝王的意。
帝王过去的时候,贺隽毅正趴在那练字,盛绵揉了揉额头,这也不知是用心还是不用心了。
“奴婢见过陛下。”香儿最先看到他,连忙行礼。
盛绵在一旁坐下,道:“郑七姑娘,朕有一事要问你。”
贺隽毅心中有些慌乱,不知他想问的是什么:“是。”
见她神情慌乱,盛绵蹙了蹙眉,难道他太凶了,也就没跟姑娘绕弯子,盛绵声音温和:“说说你跟昌王府世子的事情吧。”
贺隽毅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猜到是楚子怡跟帝王说了什么。
贺隽毅正色道:“臣女与表哥在幼时就认识了,因为舅舅的原因,所以我与表哥关系很是熟稔,爹爹跟娘亲一直有意将我嫁入昌王府。”
盛绵颔首:“这事朕知道了,日后莫与丞相府的姑娘走太近了。”
姑娘爱慕他,远胜过盛绵待她之心,所以他也没什么好吃味的。
贺隽毅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弯眼笑道:“多谢陛下。”
春光明艳,美人如花。
盛绵扬了扬下颔,问:“朕对你百般维护,你就不想着回报一下朕?”
贺隽毅下意识道:“不知陛下想如何回报?”
这姑娘好像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盛绵想逗逗她,笑道:“这回报哪有问人的,郑七姑娘,你心不诚啊。”
贺隽毅被笑得脸色晕红,屈膝道:“臣女有的身外之物,陛下都有,不如陛下告诉臣女你想要什么,臣女好准备。”
盛绵见她一脸认真,笑了笑:“何须这般麻烦。”
本来他也没想让她回报。
但这话显然是让贺隽毅误会了。
她想起以前二哥跟二嫂定亲的时候,二哥说这话的时候,二嫂就会亲他一下。
然后在这个时候,二哥总会笑得特别开怀。
可帝王瞧着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贺隽毅又看了盛绵一眼,见他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有些踌躇,难道帝王是羞于言辞。
想到二人如今也算是未婚夫妻,贺隽毅腰肢盈盈的朝他走过去。
盛绵一脸莫名,这姑娘是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动。
接着,周围风动,桃花簌簌的落下。
贺隽毅在帝王侧脸上亲了下。
见他还在那跟她揣糊涂,宣城公主冷笑:“你若是不懂还能这么快赶过来,你不就觉得本公主会欺负她吗?”
年少之时,周子礼身为开国公府世子爷,是谦谦如玉的世家子,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派温润的模样,唯独对定国侯府大小姐,那是真正地将她放在心尖。
谁曾想,后来定国侯府大小姐选择了开国公府的二公子,宣城公主以为这人一贯恪守规矩,定不会再有什么绮念,但她万万没想到的就是即便对方成亲了,他还要一直守着她。
周子成只不过是庶出,他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除了自身能力强以外,靠的还不是周子礼跟定国侯府的权势。
周子礼微微笑了笑,道:“微臣并无此意,公主心善,定然做不出什么伤人的事情。”
宣城王于社稷有功,他教导出来的宣城公主也性情真挚,这一点周子礼向来不否认。
“想不到国舅爷这般会说话。”宣城公主指若削葱,弯头反问道:“你说我若去求堂兄为我们赐婚呢?”
周子礼眉如远山,淡淡道:“身为臣子,子礼自然会听从陛下的旨意。”
宣城公主气得站起身:“周子礼,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说完,她直接甩袖离去。
周子礼:“微臣恭送宣城公主。”
在凉亭中站了一会,周子礼准备回去。
刚出院子的时候,就碰上郑姝悦的贴身丫鬟,她轻声道:“国舅爷,我们夫人想见你一面。”
“带路吧。”周子礼微微点了点头,与那丫鬟一起去见郑姝悦。
郑姝悦正在那莲花池边喂鱼,凭周子礼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心情定然是很复杂的,周子礼温声道:“弟妹。”
郑姝悦站起了身,面容端庄娴静,说:“兄长,你我婚约原本就是祖辈婚约,既然婚约已经取消了,那兄长也不必太过介怀。”
眼前的姑娘是周子礼的心上人,他知她心思玲珑剔透,道:“所以,你想让我接受宣城公主?”
郑姝悦偏过头:“宣城公主性情坦率真挚,又心仪兄长已久,确实担得起国舅夫人。”
只是这姻缘,终究还是讲“情投意合”。
周子礼浅笑一声:“你若告诉我当年退婚的缘由,那我可以遂了你的意。”
郑姝悦闭了闭眼,不吭声。
周子礼轻叹了口气,嗓音温润道:“快回去吧,这姑娘家的,不需要操心太多,我心里有数。”
他相信他心爱的姑娘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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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慈宁宫。
贺隽毅一早就过来跟太后请安,太后看到她眉开眼笑:“看来还是凝凝有心,皇帝是除了哀家传召,从来不给哀家请安的。”
自从贺隽毅住进慈宁宫之后,太后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闻言,贺隽毅自然不会说帝王不好,她软声侬语,道:“想必陛下是政务繁忙。”
太后都不忍说每次帝王只要一来慈宁宫,那必定是有事与眼前的姑娘有关,这还真是开窍开得太快了,打得太后都措手不及。
于是缓了下,太后笑道:“凝凝待在哀家这里可会觉得无趣?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皇帝那儿。”
帝王昨日便说若是姑娘觉得无趣,那就去养心殿找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自然听懂了,无非就是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心痒难耐。
贺隽毅微微摇了摇头:“回太后娘娘,臣女不觉得无趣。”
比起跟那位陛下相处,贺隽毅更想待在太后这里。
太后失笑,这性子怎么温温柔柔的。
“以后等凝凝入了宫,那哀家也不觉得无趣了。”她不愿意去,太后自然不会再勉强,问:“今日无事,不如哀家教你如何协理六宫?”
贺隽毅差点将手中的茶掷出去,她这还没正式入宫呢,怎么就要学协理六宫了。
但太后有令,贺隽毅斟酌着措辞:“臣女……”
这时,宫女匆匆忙忙的来禀告:“太后娘娘,陛下来了。”
太后扶了扶额头,早知帝王这么猴急,她就应该让姑娘早点入宫的。
等盛绵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腰佩白玉走进来的时候,太后明知故问:“皇帝怎么过来了?”
盛绵端过下人呈上来的茶盏,笑道:“明日校场有投壶,郑七姑娘随朕一起过去吧。”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帝王不提,她都要忘了这茬。
对于投壶,宫廷每年都会办上一两次,赢得彩头的人可以获得君王额外的赏赐,先帝生前最受宠的宜妃就是通过投壶被选入宫中。
贺隽毅心里有些无奈,她其实并不擅长投壶,轻应:“是,陛下。”
就算帝王看起来要比想象中的容易亲近些,贺隽毅也不敢在他面前直接说出她的想法。
许是感受到身边姑娘的无奈,盛绵抬眼看她:“在宫里可还习惯?”
贺隽毅点了点头:“谢陛下关心,一切都习惯。”
盛绵颔首。
回到偏殿之后,香儿犹有些感慨:“陛下待姑娘真好。”
贺隽毅抱着玉枕,若有所思,这位陛下行事倒是无可挑剔,但他每次看她,都让贺隽毅觉得自己是不是占了他什么便宜。
想了想,贺隽毅又觉得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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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偌大的校场之上,坐着许多少年才俊跟各府贵女。
宫女规规矩矩地奉茶。
楚子怡盛装打扮,眉间花钿美艳脱俗,她安静地坐在主位上的下首,余光见那上面摆了两个椅子,楚子怡蹙了蹙眉,难道是太后娘娘今日也要过来。
若是太后娘娘过来,那她更得好好表现了。
上次因为有陛下在,所以让贺隽毅出尽了风头,今日这里面最出色的一定会是她。
就在楚子怡想象那副画面的时候,众人都抬头往外看,接着太监拖长着声音道:“陛下驾到,郑七姑娘到。”
楚子怡脸色瞬间垮了下去,贺隽毅怎么跟陛下一起过来了。
众人朝君王叩首:“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盛绵大手一挥,眉目俊美如画。
这里面已有贵女红了脸:“谢陛下。”
盛绵落座之后,扬声道:“今日的彩头是一套文房四宝与一套头面,大家随意。”
众人起了身:“谢陛下。”
因投壶的顺序是按抽签决定,所以第一个投壶的人是楚子怡。
在场有许多公子的目光移到她身上,丞相府的姑娘,那也是才貌双全。
楚子怡心情大好,下意识去看那人。
却见帝王在跟国舅爷周子礼说着什么,旁边贺隽毅正听着,乍一看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呢。
楚子怡眼里又有几分失落,不过不管如何,她今日肯定要拔得头筹。
内侍将剑递给她:“楚姑娘,请吧。”
楚子怡微笑着接过剑,轻轻一掷,剑平稳地掉在了贯耳瓶中。
场中已有人叫好,接着楚子怡继续投,总共投中了六个。
周子礼笑道:“楚姑娘不愧是丞相府的小姐,这投壶水准不输男儿。”
得到了周子礼的夸赞,楚子怡也很高兴,弯腰道:“谢国舅爷夸赞。”
偏偏盛绵置若罔闻。
楚子怡只能暂时退下。
然后轮到贺隽毅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看到是她,李公公连忙亲自过去,让下人备好剑,笑着跟她道:“郑七姑娘请。”
见帝王身边的人都对贺隽毅殷勤备至,场中人下意识朝盛绵看去。
贺隽毅细声细气道:“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笑着将剑递过去,他想郑七姑娘是定国侯府的姑娘,这投壶应当是学过了,所以不是很担心。
结果贺隽毅刚投了两支,都没投进去,旁边已经有贵女幸灾乐祸,看来这老天也不是什么都眷顾贺隽毅。
李公公也顿了下,他看得出来,郑七姑娘应该不是很会这个。
上首的盛绵也看出来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一眨不眨的看着贺隽毅。
贺隽毅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第三支箭怎么都投不出去。
场面顿时有些僵持。
见状,楚子怡连忙道:“郑妹妹不会玩便算了,让下一个人来吧。”
她就不信帝王这么眼高于顶的人还觉得贺隽毅出色。
贺隽毅轻轻咬了咬唇,也知道自己不是学这个的料。
她婉约柔和的跟众人说“抱歉”,就准备离开。
谢晏辞挑了下眉梢,将茶盏搁下,对一旁的内侍道:“请郑七姑娘过来。”
内侍忙过去,道:“郑七姑娘,陛下请你过去。”
众贵女羡慕,就算贺隽毅不会投壶又怎样,陛下对她还是这么上心。
虽然今上性情是有些飘忽不定,但他容貌俊美,又有能力,所以京城之中还是有许多姑娘仰慕他。
可偏偏陛下就只待贺隽毅好。
眼下,她们只见帝王正低声跟贺隽毅说着什么。
接着,贺隽毅眼眸一亮,声音欢快:“谢陛下。”
“我再试一下。”贺隽毅走回远处,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忙递给她一支箭,只见贺隽毅的袖摆一扬,那剑就稳稳地进入了贯耳瓶。
楚子怡脸色有些难看。
她一早就知道贺隽毅不擅长投壶,方才是想让她难堪,谁知道陛下会亲自教她怎么投壶。
底下已有贵女在讨论:“陛下对郑七姑娘还真是上心。”
其他贵女都低声附和:“那可不是,以往就没见陛下跟哪家姑娘这么亲密过。”
因着盛绵跟贺隽毅说了几句,最终贺隽毅投中了五支。
周子礼朝盛绵笑,道:“陛下这是偏心得没边了。”
贺隽毅不擅长投壶,周子礼是知道的,所以多年以来,贺隽毅都没来过校场,谁知今年跟帝王一起过来了。
盛绵浑身如同没有骨头般的靠着,倒不是说他非要帮那姑娘,但他都活了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爱他如命的姑娘,那他总不能让人家受委屈不是。
三个时辰后,拔得头筹的人选确定,正是楚子怡。
李公公让人将彩头给楚子怡送过去。
楚子怡却不见得有多喜悦。
思索再三,楚子怡唤来一个宫女,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那宫女微微诧异了一瞬,倒是不知楚姑娘有何事要跟陛下说。
楚子怡见宫女心有疑虑,微微笑道:“我确实是有要紧事与陛下说,麻烦姑娘帮我通禀一声。”
话说到这个份上,宫女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恭敬道:“奴婢这就禀告陛下。”
上首,盛绵已经准备回养心殿,宫女拦住他,轻声道:“奴婢参见陛下,楚姑娘说有事情想禀告陛下。”
李公公脚步顿了顿,丞相府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有事要禀告陛下。
盛绵面容隽懒:“她既是有事,那让她来乾清宫吧。”
李公公恭敬地点了点头:“是,陛下。”
盛绵才抬步就想到还有一个人,微抬了抬眼:“你送郑七姑娘回去。”
他就知道陛下时时刻刻都放心不下郑七姑娘,李公公退后一步,道:“老奴遵命。”
帝王一走,校场便没有那么热闹,但还是有人在看贺隽毅。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走到九五之尊身边的人竟然是贺隽毅。
李公公趁着这个时候走到贺隽毅面前,微微笑道:“郑七姑娘,陛下让老奴送您回去。”
贺隽毅回过头,浅笑嫣然:“有劳李公公了。”
“郑七姑娘不必客气。”李公公恭敬道。
他在谁面前拿乔也不敢在郑七姑娘面前拿乔不是。
贺隽毅回到慈宁宫之后,就想到今日投壶的事情,有些好笑。
帝王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没想到对投壶也很熟悉,他就说了四个字,贺隽毅就将投壶给学会了。
香儿过来替她整理衣裳,轻声道:“奴婢方才听说楚姑娘有事要见陛下。”
贺隽毅眉眼清雅,楚子怡对帝王的心,这京中也是无人不知的,微微垂了垂眸,她道:“这事与我们无关。”
帝王要是真心想纳别人为妃,她难道还能阻止了不成。
香儿为她倒了一盏茶,小声道:“奴婢担心楚姑娘说的事跟姑娘你有关。”
倒不是说香儿特意去关注,实在是楚姑娘的目光总是在自家姑娘身上。
贺隽毅抬头问:“为何会这样觉得?”
香儿:“奴婢看刚才姑娘投壶的时候,楚姑娘一直在看你,所以有此猜想。”
今日校场,帝王出手相助,有些贵女心中肯定不满。
贺隽毅揉了揉眼,要真是跟她有关,她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她说。
这边,楚子怡跟着宫女一起去了乾清宫,走在那石阶上,她的心都在颤,若是哪日她能踩着这石阶被立为皇后,那该多好啊。
李公公也回到了帝王这,替楚子怡通禀了一声,才让她进去。
楚子怡进去之后朝盛绵福身,含羞带怯地喊:“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盛绵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听说你有事要与朕说?”
楚子怡露出一抹笑意,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对他道:“臣女确实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是与郑七姑娘有关,还望陛下屏退左右。”
李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楚子怡,这位楚姑娘莫不是疯了,竟然在陛下面前编排郑七姑娘。
“哦?”盛绵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里面便只有盛绵跟楚子怡两个人了,殿内淡淡的龙涎香气传来,楚子怡有些紧张,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郑妹妹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但背地却里跟自己的表哥纠缠不清,不知道清白还在不在呢。”
盛绵神色一冷:“楚姑娘,你知道议论宫妃会有什么下场吗?”
楚子怡犹疑:“陛下……”
陛下听到这话不应该是气得甩袖离去吗,怎么……
盛绵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朝外喊道:“请楚丞相过来。”
楚丞相听说帝王找他,心一提,帝王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果不其然,楚丞相一进去,盛绵轻笑着端起茶盏,问:“楚爱卿,方才令姑娘与朕说,郑七姑娘与章世子爷有私情,不知丞相可知道此事?”
楚丞相心一突,这事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怕对于此事,这京中也没人不知道吧。
他的计划是若是哪一日陛下要立贺隽毅为皇后,他就将这事给告发,这样贺隽毅就难以做皇后,谁知道他女儿这么早就跑来跟陛下说这事。
当即,楚丞相挖了楚子怡一眼。
楚子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脸色有些难看。
盛绵静静地看着这父女俩交换眼神,笑道:“楚爱卿脸色瞧着不太好,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丞相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已至此,楚丞相将头低下去,道:“回陛下,小女所言确实属实,郑七姑娘与章世子爷关系不是一般地亲近,还望陛下明察。”
盛绵声线温凉:“既然楚爱卿言之凿凿,那朕也想知道他们是何等的亲近。”
楚丞相一喜,陛下这是相信他们说的话了,楚丞相咳嗽道:“陛下有所不知,章世子爷跟郑七姑娘是自幼相识,两家早已有意结亲,想必若是没有这道立妃圣旨,章世子爷跟郑七姑娘已经喜结连理了。”
楚子怡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若是没有这道圣旨,说不定被封妃的人就是她了。
等楚丞相说完之后,盛绵支起额头,哂笑道:“所以楚爱卿的意思是怪朕横刀夺爱了?”
楚丞相脑子“嗡”了一下,他这话分明是在说章世子爷跟那位郑七姑娘有私情,他哪里敢责怪陛下横刀夺爱:“微臣惶恐,微臣并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楚爱卿,朕对郑七姑娘虽然了解不多,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由不得你在那置喙,至于那些青梅竹马的事……”盛绵说着顿了顿。
楚丞相跟楚子怡都抬头看他,眼神带着希冀,看来陛下也不是一直受人蒙骗。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帝王带着笑意的嗓音:“她现在心都在朕这里,朕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心意总算骗不了人的。
楚子怡脸色难看得要命,她跟贺隽毅认识的早,她可不觉得贺隽毅对帝王有心。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被她迷昏了头。
依着楚丞相对盛绵的了解,帝王这是心里有了盘算,他现在就算将嘴说破,也不见得帝王会相信。
楚丞相将头扣下去:“还请陛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编排郑七姑娘。”
“楚爱卿,今日朕念你是文臣之首,就罚俸三月,但朕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些话。”盛绵将一把扇子仍在了桌上,起身离去:“另外,还望楚爱卿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重了,帝王性情不定是真的,但他从来不将朝堂中的手段对准这闺阁中的姑娘,所以仅仅只有这一句话,楚子怡彻底失去了入宫的机会。
楚丞相心都在滴血,再次一拜,道:“微臣谢主隆恩。”
出了乾清宫之后,帝王仪仗到了慈宁宫。
太后看到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以往可不见皇帝整日来这里,现在倒是有心了。”
盛绵姿态懒散,道:“近日政务不忙。”
这哪是政务不忙,分明是心上人在宫里,他就不忙了。
太后开口:“凝凝在桃花苑呢,皇帝要是想见她的话,就过去吧。”
盛绵俊雅而笑:“多谢母后。”
太后摇了摇头,先帝留下的那一道圣旨,确实是遂了帝王的意。
帝王过去的时候,贺隽毅正趴在那练字,盛绵揉了揉额头,这也不知是用心还是不用心了。
“奴婢见过陛下。”香儿最先看到他,连忙行礼。
盛绵在一旁坐下,道:“郑七姑娘,朕有一事要问你。”
贺隽毅心中有些慌乱,不知他想问的是什么:“是。”
见她神情慌乱,盛绵蹙了蹙眉,难道他太凶了,也就没跟姑娘绕弯子,盛绵声音温和:“说说你跟昌王府世子的事情吧。”
贺隽毅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猜到是楚子怡跟帝王说了什么。
贺隽毅正色道:“臣女与表哥在幼时就认识了,因为舅舅的原因,所以我与表哥关系很是熟稔,爹爹跟娘亲一直有意将我嫁入昌王府。”
盛绵颔首:“这事朕知道了,日后莫与丞相府的姑娘走太近了。”
姑娘爱慕他,远胜过盛绵待她之心,所以他也没什么好吃味的。
贺隽毅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弯眼笑道:“多谢陛下。”
春光明艳,美人如花。
盛绵扬了扬下颔,问:“朕对你百般维护,你就不想着回报一下朕?”
贺隽毅下意识道:“不知陛下想如何回报?”
这姑娘好像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盛绵想逗逗她,笑道:“这回报哪有问人的,郑七姑娘,你心不诚啊。”
贺隽毅被笑得脸色晕红,屈膝道:“臣女有的身外之物,陛下都有,不如陛下告诉臣女你想要什么,臣女好准备。”
盛绵见她一脸认真,笑了笑:“何须这般麻烦。”
本来他也没想让她回报。
但这话显然是让贺隽毅误会了。
她想起以前二哥跟二嫂定亲的时候,二哥说这话的时候,二嫂就会亲他一下。
然后在这个时候,二哥总会笑得特别开怀。
可帝王瞧着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贺隽毅又看了盛绵一眼,见他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有些踌躇,难道帝王是羞于言辞。
想到二人如今也算是未婚夫妻,贺隽毅腰肢盈盈的朝他走过去。
盛绵一脸莫名,这姑娘是要做什么。
但他没有动。
接着,周围风动,桃花簌簌的落下。
贺隽毅在帝王侧脸上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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