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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使有何吩咐?”
“提醒兄弟一句,不过就是听差办事,差不多就得了,别把自己给折进去。”
总捕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多谢贵使指点,小人有分寸。”
这事明天肯定会闹上早朝,千岁爷可是叶景明的死对头,能放过这样针对叶景明的机会?
万一皇上查问下来,叶景明是宠臣,兴许被骂上几句就算了。
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遭殃。
带着众人走出大门,总捕头故意走得慢悠悠,人就向身后众人做个手势。
“大家跟着我就行,不许单独行动,擅自抓人。”
抓不着人没什么,万一抓错了那可就是大麻烦。
当差的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天子眼皮子底下不好混,总捕头这会儿自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一发话,谁还好好干活?
一众捕快都是放了松,摇摇晃晃跟散步似地跟在后面。
叶景明一个人冲到街上,远远就看到一人提着面具,正在大声叫卖。
“买面具啊,一文钱一个啊……戴上面具走一走,容华富贵全都有……戴上面具看一看,妖魔鬼tຊ怪靠边站……”
“你……卖面具的!”
叶景明大喝一声就追过来。
戴着面具卖面具的人看到他,转身就跑。
“追!”
叶景明大声招呼一句,放开速度追过去,
后面总捕头听到声音,却只是答应一声,根本没追出来。
叶景明一路追出柳青街,追到人少的地方。
前面的人不见踪影,他转过脸看了看,也没看到自己带来的捕快。
不敢再向前追,他喘息着停下脚步,急匆匆转身往回走。
巷子里一扇小门打开,一个妇人提着木桶出来,看也没看,直接就把脏水泼过来。
叶景明没有防备,瞬间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当场气骂。
“你……你没长眼睛啊?”
“这大半夜的,跟个狗似的到处拉撒,你娘没教你上茅厕吗?”
因为是晚上,妇人也没看清他身上的官袍,只当是醉汉在自己家墙根小解,啐了一口,啪得关上门。
第89章 春宵一刻
叶景明还要再骂,脸上的脏水已经淌到嘴里。
感觉到味道不对,抬起袖子闻了闻。
顿时,一股子尿味扑面而来。
刚刚那妇人泼的,竟然是刷夜壶的水。
“叶大人。”
总捕头带着一众手下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地跑过来。
嗅到叶景明身上的味道,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总捕头上下打量叶景明一眼,“叶大人,您这……怎么一身尿味?”
叶景明气急败坏地扫一眼众人:“你们刚刚去哪儿了?”
总捕头捏着鼻子,“小人就在后面,叶大人跑得太快,小的们实在追不上呀!”
“你……”叶景明心中气恼,却无法发作,忿忿一甩袖子,“你们…… ”
“大人。”总捕头赔个笑脸,“您看这个样子,还是快些回府换身衣服吧,省得着了凉。那个卖面具的小人来搜。来人,还不快送叶大人回府。”
“要是找不到人,看本官如何收拾你。”
叶景明气骂一句,转身走了。
总捕头站在路口,目送叶景明走远,侧脸啐了一口口水。
“我呸,刚上任就敢对老子指头划脚的,真把自己当根葱!”
“大人,那咱们这人还抓不抓啊?”一个手下问。
“抓个屁啊,人家卖个面具就是反贼,你们等着吧,明日早朝千岁不定怎么弹劾他,我可不想被他牵累,谁想抓谁抓,老子可要找个地方喝花酒去了。”
“带兄弟一个。”
“对对,也算兄弟们一个吗?”
“我听说今挂牌的那个宋清欢可是绝色,要不咱们也去看看?”
“看你娘个屁,知道啥叫挂牌吗,一张桌子要一千两银子,一壶茶都要百两,就你这一年赚二两银子的,还敢肖想人家宋姑娘?”
“乖乖,那可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哎,这辈子咱们算是没机会喽。”
众人一路说笑着,拐进柳青街尽头的低级妓院找乐子。
教坊司里,宋清欢的挂牌刚刚开始。
秦艳春笑着走上高台,向众人一福身。
“刚刚惊扰诸位爷,给大家赔不是,今晚上是咱们清欢姑娘头回挂牌子,还请诸位爷们多多捧场。”
说着,她就抬手向楼上一招。
“还不把清欢姑娘请出来,给诸位爷见礼。”
楼上,房门打开。
一身素淡天青色衣裙的宋清欢,斜抱着瑶琴缓步下楼。
尽管是挂牌的日子,她也没有浓妆艳抹,甚至连首饰都没怎么戴,只是在头上别了一朵兰花。
脸上淡淡清清,略施些脂粉,一面轻纱半遮着面容。
女子缓缓下楼,如凌波仙子翩然而来。
站在布置得花团锦簇的高台上,如一支深谷幽兰,与四周格格不入。
“不愧是清欢姑娘,果然是雅若汀兰。”
“是啊,这样的典雅美人,高门大院里也难找啊。”
……
四周顿时一片议论声。
宋执注视着那个人影,先是惊艳,随后拳头缓缓握紧。
若不是叶景明之流,她怎么会流落到这种风尘之地?
走到台上,宋清欢款款向众人福了福身,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四周都是些色眯眯的眼睛,她并没有发现谢蕴宁的身影。
难道,她没来?
不……
不会是,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
宋清欢还在思索,秦艳春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今日清欢姑娘挂牌子,起价是一千两,各位爷可以慢慢加价。这摘星楼里,喜床喜铺都准备好了。今日哪位爷的价最高,便可和咱们清欢姑娘一起……点一回洞房花烛。”
“可保证是清白之身?”立刻有人询问。
“那是自然,咱们教坊司里挂牌的姑娘,哪个不是雏儿?”秦艳春娇声一笑,“我秦艳春是什么人,如不会玩这些花活,若是今日见不得红,明晨银子我教坊司全退。”
转脸看向宋清欢,秦艳春威胁地扫她一眼。
“还不给诸位爷弹个拿手的?”
宋清欢抿抿唇,掩饰住眼底的难堪之色。
身为女子,被当场竞卖初夜,还要被质疑是不是清白之身……
这已经不仅仅是屈辱。
捧琴入座,她抬手抚上琴弦,悠扬的琴音清亮响起,压住众人的议论声。
听到那首《渔歌唱晚》,宋执垂在袖中的手掌越发握紧几分,指甲几乎要将掌心都掐破。
宋家原是江南人士,家就在洞庭湖边上。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宋执日日听着她的琴声读书,那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颜色。
此刻,她琴声依旧,他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她被人以银两售卖。
情何以堪?!
谢蕴宁坐在桌边,也是缓缓皱起眉。
毕竟,她也是曾经是在台上被卖过的人,当然最清楚,此刻宋清欢的心境。
同样情景,她难免想起前世里,自己站在台上的心情。
沈暮止站在旁边,没有过多关注宋清欢。
注意到谢蕴宁有些异样,他弯下身凑到她耳边,手掌扶住她的胳膊。
“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蕴宁轻轻摇摇头,一只手就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