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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搂着姜仪妙的手蓦地一僵,像是被人猜中了心事。
即使是这么微末的动作,姜仪妙与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轻纱,她觉察得很清楚。
在褚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眸中划过一抹狠厉,转瞬又平复下来。
“朕怎会如此?宜然可是我们的孩子……”褚倬有些心虚,眼珠转悠着。
宜然,是褚承的字。
“臣妾知道,承儿年少不懂事,不久前刚和严侍郎有过一场冲突,接着严侍郎府里就发生了惨案……”
姜仪妙声音凄切,“可是承儿的品行陛下还不清楚吗?这定是一场巧合,要么,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栽赃嫁祸啊……”
“是是是,朕知道。”美人梨花带雨,褚倬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抬手细细擦着姜仪妙眼角的滋润。
“朕已经派了承儿参与此案的调查,这还不能表明朕的态度吗?好妙儿,可别哭了,朕心疼……”
褚倬安抚姜仪妙许久,怀中人才渐渐止住了流泪,纤细的手攀上褚倬的腰肢,声线娇软,“臣妾只想和陛下白头偕老……”
混着浓郁的熏香味,老皇帝目光一沉,大手不安分地揉捏者面前人的肌肤,“好妙儿,朕又何尝不是呐,这几日可想你得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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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云龙纹座椅上,身着墨蓝色鎏金镶边锦袍的男子正襟危坐,墨发上的白玉冠高雅素朴,颜如舜玉。
他看向书案旁站着专心题字的郁迩,斟酌着语句,“先生,学生是为兵部侍郎一案而来。”
郁迩并未抬头,只是淡淡道:“七殿下,你是怎么看的?”
外人皆以为他是由林弃林丞相直接举荐当的先生,却无人知晓他是由七殿下褚湛三顾茅庐从长隅寺请下山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褚湛的幕僚。
褚湛略微沉吟,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兵部侍郎严怀宁是老臣了,从父皇登基伊始便一直效忠父皇,为人守正不阿,倒是一个容易得罪人的性子,不过近些年来沉寂了好多,连父皇要提拔他都拒绝了。”
“前些日关于军中人员调动的安排与五哥政见不同,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得罪了五哥,五哥发了大怒,这些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明面上来说,五殿下确实有嫌疑。”郁迩道,“不过七殿下相信吗?”
褚湛轻轻摇头,“五哥脾气虽然不好,但向来是懂分寸的,何况还有九弟在他身侧为他提醒指点,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倘若真是五哥做的,那这条线未免也太清晰了些,可学生觉得,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诚如殿下所言,严侍郎近些年来修养身心,原本没有参与多少朝政,也就不会挡了谁的路。”郁迩轻轻搁下手中的紫豪笔,看向褚湛。
“所以此事,依郁某看来,无非两种可能。”
“先生请讲!”
“第一,严侍郎早期刚正不阿,得罪不少重臣,幕后之人的仇敌原本就是严侍郎一家,只不过借了个契机动手,让别人怀疑不到他们身上。”
“第二,幕后之人真正想要针对的是五殿下,不过单凭严侍郎与五殿下发生冲突就断定是五殿下所为未免草率,他们以严侍郎满门百余人性命来作为引线,只能说明,五殿下身后藏着更深的秘密。”
褚湛闻言垂眸,面上更加凝重,陷入了沉思。
郁迩淡笑道:“不过这两种情况,殿下更希望是哪种呢?”
第12章 风起(六):阿述
褚湛沉声道:“若是第一种情况,这件事情倒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若是第二种……”
郁迩不露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
“执棋之人,需要纵览全局,即使是微末的一兵一卒,也应该是举足轻重的,毕竟说不清楚在某个生死关头他们或许就成了关键。”
“是,学生明白。”褚湛恭谨点头,踌躇了一会,犹疑道,“不过五哥一党一向缜密,倒是不知道从何查起……”
“一座雍容恢弘的琼楼玉宇,若是最扎实的中柱脱离了,那样的伤害无疑是致命的。”郁迩面不改色,继续道。
“听殿下方才说,九殿下素日里走得与五殿下颇近?”
“是,五哥与九弟自幼感情甚笃,平日里几乎都在一起,据学生所了解到的,这些年三哥多次想要策反九弟,但是都被严辞拒绝了,若是想要从九弟入手,实属不易。”
“倘若面上没有其他的堪破口,最明显的那一条线往往是要优先考虑的。”郁迩顿了顿,“郁某也只是提供了一条路,道路千万,端看殿下自己来探索哪一条最顺。”
“是,学生受教了。”褚湛从座椅上站起身,认真地作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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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郁迩正坐在桌案旁安静地用晚膳,动作慢条斯理,优雅极了。
门外时不时传来喧哗声,闹哄哄的,一阵接着一阵,让人无法忽视。
“何事如此喧哗?”
管家面露担忧地看着门外,闻言赶忙上前,“是坊间百姓们路过了顾将军的府邸……”
郁迩淡淡掀起眼皮,清冽的眸子里含着些许不解。
“这两日也不知怎么的,坊间都在流传顾将军不仁不孝的言论,说是顾将军如今光荣煊赫了,就开始忘本了,凯旋半月都没有回去看过顾家一次……。”
“还有就是说老父亲思子心切犯了心疾,派了好几批仆从来请顾将军回去,顾将军不仅没有理睬,还把人赶了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过顾将军一直都没有理会,就任由那些人骂……”
郁迩将银筷放在海清松柏纹木桌上,静静地听着。
眼里染上些许晦暗,心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要老奴说啊,这些年要不是顾将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咱们北楚会有如今这么太平吗?这些人就是饭吃多了闲得慌……”
管家一把年纪了,这会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见郁迩认真在听,就开始喋喋不休。
“顾将军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夹道欢迎,如今这才过了多久,他们就开始唾骂顾将军了。”
“要知道顾将军可是拿命在护着这群人,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是这副嘴脸,顾将军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可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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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屋子里氤氲着热气,大片的白雾飘浮在上空中。
透过半明半暗的紫檀湖光山色屏风隐约可见里面的情形。
楚望述安静地倚坐在浴桶中没有动静。
衣衫都挂在一旁的木架上,他微微仰着头,流畅的下颚线下,依稀可见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以及白皙紧致的肌肤……
郁迩稍微别开了些视线,不曾想楚望述正在沐浴。
挺拔的身姿顿时僵硬了些,面上闪过了些许不自然,双耳泛起一阵薄红,喉间微动。
短暂的愣神间,这些微末的动静瞬间惊醒了靠着桶沿浅寐的人。
楚望述顺手拾起边上圆盘中一枚玉珏向郁迩掷去,郁迩闪身避让,玉珏稳稳落在了他的手里。
再一回头,楚望述已经披了件外衫,衣着整齐地站在他面前。
楚望述眸间像是浸满了寒冰,不太友善地盯着他。
“怎么?君子还有偷窥他人沐浴的癖好?”楚望述把君子二字咬得极重,不加掩饰地表达了他的嘲讽。
郁迩抬脚ᴊsɢ走过去,将玉珏轻放在原来的圆盘上,不紧不慢道。
“在顾将军面前,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
楚望述幽芒的冷眸扫视着他,皱着眉,抱臂看着他,“三更半夜的,有事?”
“嗯。”郁迩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打量着整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黑雕木床边放着简朴的木柜,镂空窗前一张矮榻,离得不远处有一张木桌和几张凳子。
除此之外就只有几盏烛台,此刻在屋内散发着明亮的光线。
他收回了视线,顶着身后楚望述越来越不耐的眼神,平淡开口,“我今晚睡这里。”
楚望述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眸微瞠,音调加大了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兵部侍郎的事你也知道,近日城里不太安全,我只是一个文人,比较胆小,如果有顾将军保护我,我夜里会睡得安稳些……”
郁迩面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很是认真,甚至还把外袍脱下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楚望述:?
这话你自己信吗?
实在怒极,他一脚踢在郁迩身上,纯白无瑕的衣衫瞬间染上污垢,咬牙切齿道,“郁迩,你要点脸!”
郁迩并不在意,轻声笑了笑,落坐在床沿,拍了拍旁侧的位置。
“很晚了,你还不睡么?”郁迩眉眼舒和,轻声喊道,“阿述。”
楚望述拧着眉,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随手拿过郁迩挂在木架上的外袍,狠狠甩在郁迩脸上。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别给老子乱喊,拿上衣服给我滚!”
“夜里出行,不太安全。”
郁迩双手交握,大有赖在这里的势头,楚望述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