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地说喜欢我了,你的喜欢毁了我一段又一段ꜝ如果不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被白筱筱纠缠,我又怎么会失去梦想ꜝ季桁我玩不起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ꜝ我只有一条命ꜝ你别逼我ꜝ”
季桁不禁退后一步。.
桑蕴嘴唇颤抖:“别逼我对你的心肝动手ꜝ”
……
季桁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他轻声开口:“当时,我以为你能躲开ꜝ我不是喜欢她,在我心里……”
他没有说下去。.
他想说什么呢,他想说他喜欢的其实是桑蕴,他对白筱筱并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在关键时候,他保护的是白筱筱而不是桑蕴……不是他的妻子。.
季桁走出去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他心里知道,他跟桑蕴完了。.
没有可能了ꜝ
桑蕴看着他的眼神,不光陌生,还有恨意……她怎么能不恨呢,在她马上就能实现音乐梦想的时候,他为了救所谓的情人,牺牲了她。.
季桁,那晚她说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被触到逆鳞,你伤了她ꜝ
现在你再次弃她于不顾,其实桑蕴说得没错,你根本不会爱人……从小到大你接受的教育都是利益最大化,都是权势大于所有一切,包括亲情。.
其实,他该放了桑蕴……
他应该放手的,应该放她一条生路,以后哪怕她嫁给黎睿、嫁给贺季棠……他都应该补偿她都应该送上祝福的,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但是到了现在,哪怕桑蕴开始恨他,他都不想放手。.
他仍是想拥有她ꜝ
只是男女间的欲望么﹖
如果只是这个,为什么看见她哭,他心里会那么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喜欢,他对桑蕴是不是比喜欢又多一点点﹖
皮鞋踩在长长过道里,清脆,寂寞ꜝ
白筱筱守在尽头,看见他过来,连忙推着轮椅过来哭诉道:“傅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ꜝ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ꜝ”
季桁没有看她。.
他也没有听白筱筱在说什么,他只是推开她的轮椅,随后他拿了雪白领巾擦拭自己的手,因为刚刚他碰到了白筱筱。.
他擦拭手掌时,低垂了眼,眼眶微红,声音很低:“桑蕴不喜欢我碰到别人ꜝ”
白筱筱看着他的举动,声音带着鼻音:“可是当时你明明保护的是我ꜝ傅先生,你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季桁抬眼看她。.
许久,他将那条雪白领巾扔进垃圾桶里,侧身时他轻声说:“白筱筱你想多了ꜝ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ꜝ”
白筱筱呆住,她满脸是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季桁继续朝前走,他的背影那样落寂,写满了孤独。.
明明前不久,有人伏在他的怀里,脸红心跳地抱着小雪莉……而他得回她时,又是那样欣喜,可是当她触到他的逆鳞时,他将那些全忘了。.
他全都忘了……
终于,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
第99章这一刻,他尝到了嫉妒心碎的味道
桑蕴伤得很重,除了手臂,全身都是细碎的伤。.
她需要人照顾,但她不理季桁。.
她不肯跟季桁说话,不肯吃季桁喂的饭,也不肯让季桁替她擦身子……她像是把季桁屏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
季桁静静地看了半响,目光移向病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就跟我离婚﹖”
桑蕴喉咙微紧,半响,她轻声说:“我要转院ꜝ还有……离婚ꜝ”
季桁死死盯着她看。.
护士进来,轻手轻脚地将那些饭菜给收拾完了,也不敢吱声又带门出去。.
季桁走到窗户边上。.
他背对着桑蕴站立,一袭白衬衣黑色长裤,衬得背影都清峻无比。.
许久,他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桑蕴就被接了过来,由她照顾桑蕴。.
见到桑蕴,桑蕴就哭了。.
她摸着桑蕴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先是压抑地落泪,后来实在忍不住痛哭出声,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的:“你出了事儿,你爸爸两天没有睡着,后来还是喂他吃了安眠药ꜝ这里一层楼都被季桁给包下了,旁人进不来……亏得林萧这几天一直在我们那里,不然我们真不知道季桁这么畜生ꜝ”
桑蕴摸到左臂时,整个人破防了。.
她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向慕大勋交代,又如何向桑蕴地下的妈妈交代,这孩子一路走来太苦了ꜝ
明明前些天,她的事业那么热烈地,即将绽放。.
“沈姨ꜝ”
桑蕴轻颤着嘴唇,轻轻靠到她的肩头,泪水很快就将桑蕴的衣裳沾湿……她拥着桑蕴,感受着她最深沉的痛。.
门外,季桁站着,安静看着病房里……
片刻,他轻声对身边的秦秘书说:“把这层楼的保镖全部撤了ꜝ”
……
下午,桑蕴约了季桁单独说话。.
在季桁的办公室里。.
桑蕴毕竟是年长女性,又当过多年的阔太太,真心想办一件事情时还是很沉稳的,她面容憔悴,却依旧感谢护士送过来的咖啡。.
精致汤匙轻轻搅着咖啡。.
很快,咖啡香味溢满整间办公室,很香但又略带苦涩。.
桑蕴放下汤匙,抬眼注视着季桁,委委道来:“季桁,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跟桑蕴的婚姻,也很喜欢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跟桑蕴能白头偕老的ꜝ前阵子你对家里的照顾,我跟桑蕴爸爸也很感激ꜝ”
季桁声音艰涩:“沈姨,那是我应当做的ꜝ”
桑蕴轻轻摇头。.
她垂眸苦笑:“从前你们感情不好,家里情况最不好时,桑蕴也不敢从你手里多要一分钱ꜝ但是前阵子你表现得那么在意她,不光是桑蕴这样纯真的女孩子,哪怕就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也是动容的,就连她爸爸心里也稍稍松动……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你们婚姻走到这步田地,我们也不好再享清福,总归是不适合的。.”
季桁手掌紧握,他没有出声。.
到了这种程度,桑蕴依然十分平静,十分体面。.
事实上她性子烈,她的平静和体面都是为了慕大勋一双儿女着想,她怕季桁对慕时宴落井下石,她更怕季桁对桑蕴纠缠不放手。.
桑蕴将一把锃亮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
她甚至还是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说:“我来时,跟她爸爸商量过了,那两个护理我们已经回掉了,那座大房子我们也不会再住……下午就搬走ꜝ至于时宴,全凭季桁你的良心,但是我们是做好了准备的,运气好的话,或许在暮年能等到他回来ꜝ”
说到此处,桑蕴稍稍哽咽:“至于桑蕴……”
她缓了下才继续开口:“你跟她当过几年夫妻也算一段缘分,放过她吧ꜝ若说她有什么错,不过就是在年少的时候喜欢了你ꜝ季桁,喜欢人不是大错,是不是﹖”
季桁心脏猛地收缩。.
他注视着桑蕴,注视着这个心碎的妇人,到这时候了还在为一双儿女谋划……因为慕家没有人了,连桑蕴也倒下了,她不得不出来周旋。.
桑蕴说完,静静离开。.
咖啡只剩余香。.
季桁独自坐着,一直到百叶窗的缝隙透过夕阳的余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秦秘书敲门进来,轻声告诉他消息:“慕家搬走了,那两个护理也退了回来,傅总……”
橘红色的夕阳,斜照在季桁的面上。.
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季桁开车去了趟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