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不好,平常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如果你真累倒了,你姐姐肯定得跟我拼命了。”
陆启年说这话时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让温子洺微微有些怔愣。
眼前的陆启年和他印象中不苟言笑、杀伐决断的督军似乎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及到了温瑜的原因。
温子洺犹豫了片刻,还是隐晦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督军……和我姐姐似乎很熟?”
相比于温子洺的试探,陆启年的神色倒是一派坦然:“也不算很熟,只是我比较了解你姐姐。”
温子洺不太明白陆启年的意思,眼中现出疑惑之色。
陆启年之所以会将温子洺叫来督军府,无非是出于两点原因,一是出于对温子洺的赏识,二是想要从温瑜身边的亲人下手,将温瑜留在身边。
第五十九章项链不见了
现在温子洺提出这个问题,也是正中他的下怀。
“我在追求你姐姐,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什么误会,你姐姐对我似乎有些抗拒。”
陆启年的话成功让温子洺眼中的疑惑转变为了惊诧。
虽然温子洺也想过陆启年可能对温瑜有意思,但得到陆启年本人的证实,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温子洺试图为温瑜辩解:“可能是因为姐姐对督军有些敬畏,不敢接近督军吧。”
陆启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算了不说了,这些话你要替我保密,尤其不能告诉你姐姐。”
“督军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温子洺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但是我还有个问题,督军愿意留我在督军府,是因为我姐姐吗?”
“一半是因为你姐姐,一半是因为你。”
温子洺不语,陆启年沉静的黑眸凝视着他:“我看过你在日报副刊上发表的文章,你的很多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这是我想要找你来督军府的原因,而你又正好是温瑜的弟弟,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至少我不用大费周章地去找你了。”
可陆启年的话却让温子洺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您怎么知道我在日报副刊上发表了文章?”
他明明用的都是笔名,陆启年怎么知道文章是他写的。
“你以为用笔名就真的安全了吗?”陆启年看着温子洺深幽的双眸渗出几丝凝寒:“这世上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
温子洺明白了陆启年的意思,他为他曾经天真的想法感到一阵后怕。
在他的卧室里还有很多未发表的文章,就是因为想着有笔名作掩护,用了大量尖锐犀利的词句,要不是因为温瑜平日里鲜少让他出门,恐怕早就已经全部发表出去了。
温子洺垂下了眼眸:“我明白了。”
“你才十九岁,今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学习,慢慢来吧。”
陆启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温子洺老实回道:“还好。”
陆启年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我有个朋友是心内科的名医,过段时间他正好到第一医院坐诊,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看。”
温子洺没想到陆启年竟还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病,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督军,不过还是不必了,我这都是老毛病了。”
这个温子洺果然和温瑜一个性子。
陆启年脸色微沉,故作严肃:“这是命令,你只能服从。”
温子洺对陆启年充满敬畏,见他执意如此,便只能答应了下来。
……
温瑜回了家,竟意外地发现温可嘉的卧室房门打开了。
她叫了一声“可嘉”,悄悄地朝那间卧室里走去,可卧室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可嘉?”
她扬声朝着厨房和浴室的位置喊了一句,也没人应。
她的目光又在温子洺和自己的卧室里寻了一圈,当她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像是遭贼了一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时,她的心弦瞬间崩紧了。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走到了床边。
原本放在床头的枕头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而枕头下她所有的积蓄也不翼而飞了。
温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转身在衣柜中寻找了起来。
还好,温父、温母送给她的玉佩还在。
温瑜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侥幸地呼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了陆启年送给她的紫宝石项链。
她连忙打开了放着项链的抽屉……然而项链已经不见了!
一股冷意瞬间侵袭她的全身。
温瑜如遭雷击般,全身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那条项链有多名贵,她比谁都清楚。
她万万没有想到温可嘉会偷她的东西。
温瑜一边对温可嘉痛心疾首,一边又赶忙起身往外走。
温可嘉偷了那条项链,很有可能拿去典当。她要去各大典当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温可嘉。
于是趁着夜色还没黑,温瑜赶忙去了城里的几大典当行,可一连走了好几家,都没有看到温可嘉的身影,询问各家典当行,也没有哪家看到过那条紫宝石项链。
她穿过马路,正准备进一家新开的“聚星”典当行里找找,却意外撞上了从典当行里出来的人。
“抱歉。”
温瑜忙后退了几步,她抬眸看向对方,只见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深色的衣裤,左嘴角到右耳处有一块明显的伤疤。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瑜的错觉,她感觉对方在看见她的脸时,面孔骤冷,眸光也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好似看见了仇敌一般。
第六十章心情渐渐明朗
难道他认识自己?
可是直到和对方擦肩而过,温瑜的脑子里都没有半点和对方有关的印象。
她回头去看那人,却发现那人也停在了原地面容不善地盯着她。
那目光,如同吐信的毒蛇般令人发寒。
温瑜正要开口询问,那人却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温瑜心中的不安感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她没那功夫多想,走进了典当行里,结果却依旧让她失望。
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温瑜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堵了块大石头,让她呼吸困难,心情沉重。
她好不容易奋斗而来的全都没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陆启年一个交待。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做错了,她错在对温可嘉太过宽容,一次又一次原谅她的过错。
温瑜失神地站在路边,眸色无光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究竟为什么会重生?难道仅仅是要再经历一次失败的人生吗?
“温小姐?”
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温瑜转过头,就看见顾砚池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顾砚池顺着刚刚温瑜凝视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值得注目的东西,目光又落在了温瑜身上。
“温小姐在看什么?”
温瑜垂眸掩饰自己烦乱的心绪,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砚池察觉到了温瑜的低落,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些许。他微微低头,看着温瑜的侧颜。
“温小姐今天似乎不太开心?”
温瑜没有否认,只是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
“让顾老板看笑话了。”
“或许……温小姐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温瑜知道顾砚池是一片好心,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温瑜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被余晖勾勒成橙色的云彩,惆怅地吐了一口气。
“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觉得人生比我想得要不容易。”
听见温瑜的话,顾砚池却突然笑了。
“温小姐才二十而已,就有这样的感慨了?”
温瑜没有说话。
既然温瑜不愿意细说,顾砚池便也不再问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带温小姐去个地方吧。”
“去哪?”
顾砚池眉眼带笑:“去了就知道了。”
温瑜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待两人离开后,一个身影从街角走了出来。
他那双毒冷的眼眸紧紧地锁在温瑜的身上,脸颊上的伤疤因为他紧绷的下颌显得格外狰狞。
……
温瑜以为顾砚池会直接带着她去目的地,却没想到顾砚池先是开车载着她去包子铺和甜品铺买了些吃的,然后才往城郊开。
车子最终停在了城外的流民区。
流民区里汇集的都是四处逃荒而来、没有通行证的难民。
温瑜刚跟着顾砚池下了车,一帮小孩儿便跑了过来,将顾砚池团团围住了。
“顾哥哥你来了!”
“顾哥哥,你上次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已经学会了!”
“顾哥哥,你不来的这几天我好想你啊!”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原本死气沉沉的流民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温瑜看着眼前穿着破旧棉衣、浑身脏兮兮的孩子们,又看了眼周围勉强可以被称为住处的破旧的搭棚以及在搭棚里神情绝望、面黄肌瘦的流民们,不禁又想起了曾经和弟妹们逃难的那段日子。
顾砚池穿着干净的西装,却没有丝毫的嫌弃,他蹲下身子,看着孩子们,耐心地说道:“最近你们有没有好好听爹娘的话?”
“有!”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然后又像是邀功般地说起了自己最近都帮爹娘做了些什么。
温瑜看着这融洽和谐的场景,心里不禁有些触动,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了顾砚池的脸上,对他更加敬佩了一些。
似是察觉到了温瑜的目光,顾砚池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哄了孩子们几句后,这才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看来你们最近都很乖,那哥哥要给你们奖励。”
孩子们开心地叫了起来,顾砚池笑着看了温瑜一眼:“今天和我这位姐姐一起给你们发奖励。”
孩子们好奇又期盼的目光瞬间便落在了温瑜的脸上,温瑜不知所措地看向了顾砚池。
顾砚池眼底的笑意酝酿开来,他将后车门打开,把早已准备好的食物拿了出来。
孩子们似是已经饿了很久,看到吃的眼睛都转不开了,一下子全都围了过去。
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