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莹走到了赵夫人床边,她已是醒来了,浑浊的眼睛里噙着心疼的泪水,手颤抖着伸了出来,似是想要拍一拍赵玉莹的手,想要安慰她。
赵玉莹忙跪到床边,“娘,我在……”
赵夫人却只是苦涩地一笑,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却只得了赵玉莹的摇头。
最后,赵夫人也什么都没留下,终是永远的闭上了眼。
“娘!!”
第39章 你是我的女人
赵夫人去世了,整个赵府都挂满了白绫。
南宫云霆也前来祭拜了,但赵玉莹只是穿着一身孝衣跪在丧房里,她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流得差不多了。
“莹儿,你请节哀!”南宫云霆刚想上前来安慰她两句,却见得一个陌生的俊秀男子给赵玉莹披上了一件衣服。
而赵玉莹也并没有排斥,联想起她对自己的冷漠,南宫云霆心中就不由一痛。
“莹儿,他是谁?”
赵玉莹面无表情,倒是萧文庭注意到他,见得他一身尊贵黄袍,自是认出了他的身份,拱手道:“在下萧文庭,是莹儿的未婚夫。”
见得赵玉莹没有反驳,萧文庭也不由松了口气。
南宫云霆见此,心中又气又恼,又痛又苦,“莹儿乃是我的太子妃,如何成了你的未婚妻?”
“据我所知,莹儿已被殿下休弃。当今太子妃,乃是莹儿的庶姐。殿下这话又何解?”萧文庭笑道,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南宫云霆气苦。
南宫云霆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眸都因着妒忌而泛红,他咬牙恨道:“便是孤不要,也轮不到你个商贾来接。莹儿,你与孤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孤的太子妃,是也不是?”
南宫云霆自知理亏,可看萧文庭这番得意洋洋的模样,他又觉得气恼,抬手就要来拉赵玉莹。
萧文庭抬手挥开了他的,“殿下还是莫要让莹儿为难了。今日是伯母的逝去日子,总是得让她多些安宁的,殿下若是有事,日后再提便是,莫要此刻闹得难看!”
南宫云霆只觉得心口仿若是燃着一团火,几乎都要把他的理智都给燃烧殆尽了。特别是萧文庭做出的这副保护姿态,以及事事以赵家为主的姿态,就好似他才是这赵家的女婿,是赵家的依靠。
南宫云霆牙关都给咬出了血来,他抬手就揍了萧文庭一拳,直把他给揍翻了在地。
灵堂里虽人多不多,但却也还有些人拜祭的,此刻看得这一幕,少不得引得人惊呼侧目的。
赵玉莹本就因着母亲过世而难过伤心,此刻却没料到两人竟是还动上手了。
她忙拦住了南宫云霆,“殿下,还请你自重。这是我母亲的灵堂,便是你再尊贵,也请尊重一个死者!”
“莹儿——”南宫云霆见她竟还护着萧文庭,恨得心中起了惊涛骇浪。
但赵玉莹对此不置一词,“我只想送我娘最后一程,还请殿下成全。”
南宫云霆察觉出她的气恼,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道,“莹儿,动手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因着他开口说的这些话,你是我的……”
“我已是死人之身,殿下不必多做纠缠。殿下正当年,身份尊贵,自是能娶到更好的太子妃。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赵玉莹缓缓地转过眸子来,对上了他的。
第40章 挡箭牌
南宫云霆一震,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混账话。
——这太子妃之位,还轮不到你个贱人来做!
——孤宁愿孩子出自最低贱的宫女之腹,也绝不要你生的。
——……自此后,孤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南宫云霆脸色骤白了,“我并非故意对你,我只是以为你是……”
“殿下,说出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这个道理,想必你是懂的。”赵玉莹冷冷淡淡地道,“你的确并非故意针对,是你认错了人,认不清事实,说到底,你不过是看不上我,不信任我罢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与我等凡人自是不同的。”
“莹儿——”
“太子殿下,这里没有你的莹儿。还请您离去,不雅耽搁了我娘的丧礼。我在此致谢!”说着,她就跪倒在地,深深地叩首了下去。
“你不要这样行礼。”南宫云霆想把她扶起来,却怎知她纹丝不动。
“请殿下成全。”
最后,南宫云霆为了不让她跪,只能答应离去。
只是,离开前,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你既还活着,那就还是孤的太子妃。那份休书,既已随你落水,也没做备案,那你就还是皇家的人,是我南宫云霆的妻子。”
待得南宫云霆离去,萧文庭心疼地扶起了她,“莹儿,他已经走了……”
却见赵玉莹已是泪流满脸,眼底都是浮起了深深的绝望。
“莹儿,你莫怕,我不会让你随他入宫的。”萧文庭自是知道,这入宫对于赵玉莹意味着什么,他拥住了她,见得她没拒绝,心中欣喜,轻轻地抱紧了她。“我会护着你的。”
赵玉莹已经不想回想曾经的那番折磨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入宫了。
便是她心中还惦记着南宫云霆,她也没有力气去爱,去原谅了,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而今留下的,不过是她这副臭皮囊罢了!
她依偎在萧文庭的胸口,闭了闭眼,半晌,她低低道:“萧大哥,我答应你。”
萧大哥,对不起。
竟是要让你当个挡箭牌。
不愿入宫,总是得有个理由的。
而今,她只能想到这个了。
第41章 成亲
七月十五日,天气晴朗,宜嫁娶。
赵夫人已落葬七日,按照规矩,赵玉莹身为子女要守孝三年,但若是一月之内嫁人,那就可以延后守孝。
这些日子里,南宫云霆日日来报道,甚至与萧文庭起了不少的冲突。
萧文轩也是替赵玉莹打抱不平,她是多么美好的女子,结果嫁给南宫云霆后,根本没得到她应得宠爱,却还落得一身伤痕。
不过,赵玉莹答应嫁给他,虽也有躲避南宫云霆的缘故,却也有两分报恩的心态。
赵府相约默契,没有告知给南宫云霆,婚礼也一应从简,先在赵府举办婚礼,随后赵玉莹随萧文庭回永州再另行补办婚事,故而这邀请的也都是相熟之人来参加婚宴。
但饶是如此,南宫云霆却还是得到了小道消息,气愤赶来。
赵玉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依旧美丽精致,但眉眼间却笼着薄薄的阴郁和死气。
萧文庭走了进来,见得她已经穿好了喜服,却还不曾戴上珠冠,“莹儿,你真美!”
萧文庭不是没见过美人,但是自河中救起赵玉莹,见得她那么挣扎地活下来,那么旺盛的生命力,那么的生机勃勃,那么的坚强勇敢,却让他一步步地沦陷了自己的心。
而今,他就要得偿所愿了,他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有些仿若做梦一般。
赵玉莹抬起眸子,望着铜镜后的他,“萧大哥,我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我们就要成亲了,可别误了吉时!”萧文庭取了桌上的珠冠,走到她身后,就要替她戴上,“爹和大哥也在前面招待宾客,大家都在等着我们。”
“萧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了。”赵玉莹低声道,“而且,我之所以答应你,不过是为了逃避南宫云霆罢了。我,我并不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我的大哥,当……”
“莹儿。”萧文庭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这辈子很长,我的耐心一贯很好的,我会请来最好的大夫给你诊治解毒,无论你能活多久,我都会陪着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就站在你身后,等你想回头了,就能看到我……”
“萧大哥……”赵玉莹泪盈于睫,“这不公平的……”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如今这般,我已经很满足了。便是当做挡箭牌又如何,我还是愿意的,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我现在都很感谢当时自己心血来潮,会去河上泛舟,这才能救起你,这才能够认识你。”萧文庭轻轻道,“好了,莫要误了吉时。”
赵玉莹点了点头。
第42章 强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仪正在高声唱喏,却突然被人厉声呵断。
“慢!”
随后,便见一群士兵从外面涌了进来,把整个赵府都给挤了个满满当当,当先一人,赫然就是南宫云霆。
他看到赵玉莹一身绣着龙凤呈祥的喜袍,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眼底又是愤怒又是暴躁又是心痛。
“莹儿,你竟是敢嫁给他?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
萧文庭挡在赵玉莹身前,“太子殿下,是特地来喝喜酒的吗?还请在一旁等候片刻,等我们拜堂……”
“拜堂?谁让你们拜堂的?谁又准你们拜堂了?”南宫云霆快步走了过来,三两下扯开了萧文庭,立在赵玉莹跟前,声音里是难掩的悲痛,“莹儿,你莫不是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萧文庭还待再说话,却被士兵给摁住。
赵玉莹掩在红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