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被戳到痛处,变了脸色:“祁子谦,找你顶替烨霆是看得起你,否则我才不会来见你!”
“我劝你收了钱,滚回乡下!”
祁子谦沉下脸:“我的父母确实都是乡下人,那又怎样?”
“他们勤勤恳恳,用自己的劳动换来血汗钱,比你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做这些事,顾军长知道吗?”
提到顾军长,顾夫人更是气急败坏:“他一年到头都在营队里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会关心我和烨霆?!”
“要是他真心疼我们母子,就不会放着烨霆被裁,留下你!”
“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祁子谦从没想过去顾军长面前说什么,他压根不想和顾家有牵连。
但顾夫人认定了祁子谦就是罪魁祸首,情绪激动:“被裁的本来就是你,我只是让烨霆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祁子谦没把顾夫人当做母亲,自然也不期待她会对自己好言好语。
只是没想到,顾夫人竟荒唐到了这种地步,竟想在营队欺上瞒下,让顾烨霆留下!
祁子谦冷冷地看着顾夫人:“我们的天职就是服从,身为顾军长的夫人,顾营长的母亲,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听到这话,顾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找回一丝理智。
她转身要走,被祁子谦叫住:“把你的钱拿走。”
顾夫人顿了一瞬,没有回头。
情急之下,祁子谦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拿着信封追出去。
眼看要追上,一名护士拦在祁子谦面前,皱眉道:“这位患者,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还不清楚吗,还想不想好了?”
祁子谦这才发现,身上的绷带已经开始渗血。
他往护士身后看去,顾夫人早已不见人影。
刚刚只顾着追人,现在伤口裂开,针刺般的疼痛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
祁子谦被护士搀扶着,一步一步回到病房。
等重新躺回床上,祁子谦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三天后,祁母来到病房,见到祁子谦,满眼含泪:“子谦,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祁子谦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妈,你怎么来了?”
祁母抹着泪,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来看看你,营队那边说你受伤了,就来了医院。”
“你这孩子,怎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要是知道你会受这么重的伤,当初就不让你去营队了!”
祁子谦有些自责:“妈,别哭了。”
“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这些伤口都是荣誉的勋章。”
“但我保证,下次会注意的。”
窗台上飞来几只红腹灰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祁母终于止住眼泪:“你有你的理想抱负,我不拦你,可你也得想着自己啊。”
“子谦,你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想着那个邓兰吗?”
“依我看,上次见到的那个张婉玉就挺不错,对你也好,不如就和她结婚,给我们抱个孙子!”
======第19章======
村里信息闭塞,祁母不知道邓兰已经回了京市,还和祁子谦办了离婚证。
祁子谦把这几天的事简略地说了一番。
祁母劝道:“子谦,邓兰已经和你离婚了,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要是邓兰和别人结婚了呢?”
祁子谦沉默一瞬:“除了小兰,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要是她和别人结婚,我就单身一辈子。”
祁母连忙上来捂祁子谦的嘴:“你爸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子谦,那个邓兰,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祁子谦毫不犹豫:“很重要。”
听到祁子谦的回答,祁母长叹一声。
她知道,祁子谦说一不二,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祁母不放心保姆,便让保姆回去,亲自照顾祁子谦。
保姆临走时,说要找邓兰汇报这件事,祁子谦留了个心眼,问来了邓家的地址。
一周后,祁子谦终于出院。
仿佛老天都在为祁子谦庆祝,一片春光灿烂。
祁子谦先把祁母送到车站,取了300元钱,只身前往邓家。
他要把这钱还给邓兰。
邓家门口。
祁子谦敲门,很快听见屋内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邓兰打开门,面带笑容:“怎么这么快……”
见到祁子谦,邓兰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怎么是你?”
屋内小序喊道:“是不是爸爸来了?爸爸来了,去公园咯——”
说着,邓序跑到门前,瞧见祁子谦的刹那,脸皱成一团,转身跑了:“不是爸爸。”
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欢迎祁子谦。
他们都在等姜衍。
祁子谦却手脚冰凉,冻在了原地。
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掏出300块钱:“一半是保姆的钱,一半是你照顾我的钱。”
邓兰没收:“我不差钱,再说我照顾你的这几天也值不了150。”
见祁子谦坚持的模样,邓兰只好先让祁子谦进来,让家里的佣人给他倒了杯茶。
邓兰拿过钱,随后翻出算盘:“保姆那150块钱,我给你买的盒饭,米饭二两六分钱,荤菜算两块,素菜六毛,汤六毛,一顿三块二毛六。”
“我给你带了九次饭,一共二十九块三毛四,找你一百二十块六毛六。”
望着邓兰这副公事公办,非要把两人划清界限的模样,祁子谦心中酸胀。
他捏着茶杯:“邓兰,你非要和我算得这么清吗?”
邓兰从包里翻出钱,清点一遍放在桌上:“你要是不收,我也可以直接汇款到你的账户上。”
祁子谦站起身,眼眶通红:“好,你要这么算,怎么不把小序算上,怎么不把离开京市的这五年算上?”
邓兰看着祁子谦,眼底染上怒意:“祁子谦,你别在这发疯!”
“小序是我养大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但凡你那时相信我一次,我也不会离开京市!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祁子谦正要说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邓兰开门,姜衍站在门口,捧着一束花。
望见邓兰身后的祁子谦,姜衍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我倒是不知道团长这么闲,天天在营队外闲逛,追着已经离婚的女同志不放。”
祁子谦墨色的眸子暗了几分:“营队的事不用你费心,我和小兰的过去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听到这话,邓兰搂着姜衍的胳膊:“谁说阿衍是外人,我们正在交往。”
======第20章======
屋外一声雷响,下一秒,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倏地开始下雨。
雨滴砸在窗户上,也砸进了祁子谦的胸腔。
他凝在原地,好半天,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你撒谎。”
“邓兰,你没必要为了甩开我编这种谎话。”
邓兰接过姜衍手中的花,拆开包装放在花瓶中:“你也太自恋了,我有必要骗你吗?”
姜衍瞥了祁子谦一眼,走过去帮邓兰整理花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来弄吧。”
邓兰的脸瞬间红了,娇嗔地看了姜衍一眼。
在祁子谦面前,邓兰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祁子谦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邓兰家的。
外面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祁子谦没带伞,雨水泼在他的身上,从衣服渗进绷带。
伤口遇水,疼得祁子谦脸色发白。
他应该回医院重新包扎,等到雨停再走。
可祁子谦没有去医院,而是前往营队。
医院无所事事,祁子谦总会想到邓兰。
现在邓兰和姜衍交往,闲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祁子谦来说都是折磨。
用任务和训练麻痹自己,就不会去想其他了。
与此同时,邓兰家中。
邓序撇着嘴,扒着窗户:“妈妈,什么时候天晴啊?”
“小序乖,我们下次再去公园。”
邓兰温柔安慰:“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好不好?”
邓序跳下沙发,闷闷不乐地抱着小书包上楼。
客厅只剩下邓兰和姜衍。
姜衍解释:“刚刚亲你是我太小心眼了,没考虑到你能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这样。”
“只是祁子谦一出现,说他和你的过去,我就忍不住吃醋生气。”
想到刚刚落在脸颊上的吻,邓兰的耳根还有些发热。
她摇摇头:“没关系,要不是那样,祁子谦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
窗外的雨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姜衍走到钢琴旁,弹了几个琴键试音:“要一起来弹一首吗?”
邓兰没有拒绝:“好。”
雨声伴着琴音回荡在客厅,两人都十分惬意。
不知不觉间,雨停了下来,太阳慢悠悠地露出头,将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曲毕,邓兰看向姜衍,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剔透:“刚到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