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负责你们都别管,但又不想把让母亲把视线转到听澜身上,所以自已在前边挡着。
倒是沈烟然一脸真诚的表情,对程知敏道
:“阿姨,您也觉得这些家具,这些画很难看,不搭调对不对?其实这些是买的,当时买的匆忙,我还想再挑选挑选,结果禹安觉得好看,趁我不注意时就付款了。”
真诚得让霍煜寒都不知她是真话还是假话。
程知敏也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挑剔而生气,以至于她的挑剔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反响都没有。
不仅没有反响,人还轻轻弹回来。
“阿姨,您要是想换好点的家具,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的,相信您的品味,禹安一定也非常喜欢。”
沈烟然并不是故意要气人,这是真心话,说的时候很真诚的。这个房子的布局以及基础装修设计,都是出自于名家之手,她当初买的那些家具吧,虽是挺好看的,但却是谈不上什么品味与质量,只要稍懂的人,都能看出不协调。从陆阔每次来家里看家具时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她原想攒点钱,以后再慢慢布置慢慢换,那既然他母亲想换就换吧,毕竟当母亲的想为儿子的家尽点力,她总是要满足的。
她的真诚,看在程知敏眼里就是无知无畏的挑衅。连陆垚垚都在心里赞叹,果然我卓哥哥找的女友不一般,对付程老师这种人,就是要这样绵里藏刀最管用。
程知敏冷哼一声,就当她是空气不理她。
陆垚垚想走,这个环境让她感到窒息,但是程知敏不让走,非要留下来吃饭。参观到厨房时,打开冰箱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舒律师,你拿手菜是什么?”
程知敏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后来嫁入卓家,都有保姆做,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已不会做,并不影响她挑剔别人做。
这个问题就有点为难沈烟然了,她也是真心不会做饭的人。上大学之前,一直跟妈妈生活在一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上大学后吃食堂,大学毕业后点外卖。要说拿手菜,那会泡面算不算?
“去外边吃吧。”霍煜寒的厨艺啊,只在沈烟然面前展现,在母亲或者朋友面前,都是不肯露一手的。
“舒律师不会做饭?”程知敏问。
沈烟然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个要是她认真学,应该也会吧?
“舒律师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连平时的基本生活能力都不教吗?平民百姓这样娇惯孩子可不行。”程知敏吧,可能脱离群众太久了,也或者从来没有融入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她认知里的平民百姓都是穷人的,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是正常的吗?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那是父母的失职。她哪知这个世界早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宠着孩子的,何况沈烟然从前的家境并不差。
此时的程知敏已派人去深入的查沈烟然的家世背景,只是对方还没有给详细的资料。心里总归是不屑的,谈谈恋爱,还不至于她大动干戈。
沈烟然听她如此不屑地提起自已的父母,心里就极不舒服,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觉得她没有家教,为人子女,外人说自已可以,但都是绝不允许说自已父母的,即便她父亲再不堪,那也只能她与母亲说,轮不到外人说。
“妈,今天我们都挺累了,改天再请你吃饭,我送你回去。”霍煜寒阴沉着脸赶客,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自已率先走到门边等他母亲与陆垚垚。
程知敏见此,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一脸怒容,二话没说,拽着陆垚垚摔门而出。
陆垚垚夹在中间,左右两边两座大山,都是不好相处,让她快要窒息。小可怜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只想回剧组拍戏。
母子二人的脾气都是强硬的,程知敏从开始在地库见到他们时,心里的气就不顺,看照片是一回事,看现实里,儿子对沈烟然各种呵护,更让她心里压着怒火。
霍煜寒送她回卓家,陆垚垚趁机开自已的车溜走了,太可怕了。
霍煜寒是知道她母亲今天的态度已经是克制了,如果让她知道了听澜的家世背景,恐怕要掀翻天。为什么她母亲派去调查的人迟迟没有给她详细的资料,因为被他早一步拦截了。
他知道,这样做,是掩耳盗铃,但能瞒一天是一天,他不想让听澜受一点点伤害。
在车内时,他尽量压着自已的脾气,与母亲沟通。
第177章:有你爱我就够
与父母情浅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独自一人在外,除了一个卓姓之外,他已像是无根的人,家庭观念亦是淡薄的,唯一的牵连便是老爷子。
他承认自已以前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是因为沈烟然,他才把自已打碎了重新塑造,慢慢学会放开自已,学会如何爱别人,如何与人相处。所以在这之前,他对待父母更多的是一份敷衍,并不走心,亦不诚恳,只是因为姓卓,去做姓卓的人需要的应酬。
此时,为了听澜,他愿意对父母也诚恳一些。
“妈,听澜是一个非常单纯,非常善良的人,我不求你喜欢她,但求你不要伤害她好吗?”
“我没有伤害她啊,是你们先把我想成了假想敌,我不管做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抱着目的的。”程知敏想,她截止目前为止,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沈烟然的事。
“好,妈,那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程知敏依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妈,你想听听我的真心话吗?”
“你说。”
“小时候,你和爸都在外省,我独自陪爷爷在京,但那时候是爷爷公务最忙的时候,我很少能见到他,即便晚上回来,也是一堆人跟着前呼后拥的,很难有相处的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保姆生活,但那时候好在身边有不少朋友,还不算孤单。后来,你们把我带到栖宁,我很不适应,我听不懂栖宁话,也吃不惯栖宁的食物,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及同学都不在身边,你和爸也很少在家,我就像忽然被扔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孤独也无助。就是在那时候认识听澜的,最初可能是因为她在台上弹的那首天空之城,所以对她一见钟情。但后来,她成了我在栖宁时唯一的光,只有每天偷偷追随着她,我才能支撑下去。”
他语调很稳,就是平淡叙述一段往事,但个中滋味,他相信他母亲能听出来。
“妈,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要接受听澜,只是想告诉你,她对我的重要性。她是我的药,疗愈我所有的不开心与所有的遗憾,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人生圆满。”
程知敏从来没有听霍煜寒说过自已的心事,他如此诚恳,她亦是感动的。
“禹安,妈妈不是老古董,也不是真的那么固执。我跟你爷爷的想法是一样的,知道拦不住你的,所以并不要求门当户对,当然,如果能门当户对最好不过。爸妈还有爷爷只求一个,对方家境不要太复杂,不要拖累我们卓家,仅此一个要求而已。”
霍煜寒坦诚,她亦是坦诚,把自已的底线亮牌给他看。
霍煜寒便沉默了,他知道卓家的底线,也知道,并不是外人以为的门当户对的问题,而是听澜的家世背景,是她父亲的死,才是真正的迈不过去的深渊。这次他母亲派人去栖宁查的所有的细节,都被他拦截,此时安静地存在他的邮箱里,如果可以,他会守着一辈子不公之于众,也是这时,才明白他们领了结婚证之后,听澜的母亲为何执意想让听澜断绝与原生家庭的关系,为何冷漠又固执地住在精神病医院不与她们来往,她母亲也是想保护她。
“禹安,你是成年男子了,也有正常需求,想谈个恋爱,妈妈当然不会反对的。你要是真对女孩都不感兴趣,妈妈反而要担心了。”程知敏再次强调,只是谈恋爱,她允许谈恋爱,但如果到了结婚这一步,是必须经过她或者经过卓家同意的,这是不可变的原则。
“妈,你答应我,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可以来找我解决,但不能去找听澜,不能伤害她,能答应我吗?”
“禹安,没有哪个妈妈不希望子女好。不管妈妈做了什么,初心都是为了你。”
母子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聊过这样的问题,此时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是霍煜寒在送母亲回家之后,心情更加沉重了。
一路风驰电掣地开车回家,只想快点把人拥在怀里才有真实感。到了家,转了一圈,才发现人家正抱着电脑在书房工作呢,一点儿也不因他母亲的突然出现而影响心情。
见到他回来,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她正在视频。他就安静坐在办公桌这一侧认真看着她。
长得好漂亮,皮肤在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