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哥哥奋力把她车里救出,自己却淹死在湖底。
从此以后,她恐惧水,更害怕这片湖……
湖水浸过膝盖,带着刺骨的寒。
身后,是叶雅疯狂的声音:“往前!再往前……”
湖水浸过胸口……
湖水浸过肩膀……
湖水浸过嘴唇……
温云栀站在湖水里,听着叶雅疯狂的大笑。
她忽然发现,原来早在十年前她就没了妈妈……
十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
在天空渐渐泛白的时候,温云栀仿佛看到父亲和大哥逆着光朝着自己走来。
“爸爸,哥,你们来接我了吗?”
她一张嘴,湖水就从她的口鼻灌了进去。
“嘭!”得一声。
温云栀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水花四溅。
……
再次醒来,鼻尖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温云栀听着叶雅质问医生:“她结婚三年了,怎么会是处?”
等医生走后,叶雅来到她的面前,摸着她的脸颊。
“乖女儿,你最听话了是不是,我们求煊奕做代孕好不好?”
温云栀眼睫微微颤抖,喉咙一股灼热涌现,她强忍着将腥甜咽了回去。
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妈妈了。
对不起,叶女士,这次不能随你的心了。
第9章 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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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窗外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我也该去了。”——作家欧·亨利《最后一片叶子》中琼西说。
温云栀木讷得看着窗外,从初晨到黄昏到寂静的深夜。
她从病床上起来,赤着脚一步一步来到医院的天台,就那么站在天台的边缘,望着漆黑的夜空。
一站就是一夜。
清晨冷风吹在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初冬的第一场雪。
温云栀伸出手,看着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化成了水。
“下雪了,爸,哥……”
温云栀闭了闭眼,迈出右脚,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可这一刻,爸爸和哥哥奋力将她救出的场景和叶女士崩溃的痛苦哭声忽然在脑海中回旋!
喉咙一口腥甜,温云栀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寒风窜入喉咙,止都止不住。
……
医院护士找到温云栀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晕在了天台上,脸上,口鼻,浑身都是血!
急救器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才将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顾司晨望着她肉眼可见越渐单沈的身体,剑眉紧促。
“才一天时间,就恶化成了这样,要不是在医院,你早就没命了。”
温云栀僵硬地看向他,发现他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看的不真切!
就像是有什么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这时帕金森晚期的征兆,自己的眼睛也坏了。
温云栀低下头,眼底一片死寂:“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顾司晨心口一悸,移开视线,淡漠开口:“在医生眼中,就算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有机会。”
说完,他大步离开。
温云栀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开口:“顾医生,谢谢你。”
病房里,她一个人,太冷清。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我们恭喜沈氏集团新任总监顾若晗女士,蝉联本届澜湾国际珠宝大赛一等奖,现在有请顾若晗女士上台领奖。”
温云栀拿着遥控器的手微微颤抖。
她的眼睛有些婆娑,目光追随着画面的转移,灰色的瞳仁一缩。
电视上,第一排席位上周祈年一身熨帖的西装,俊朗的侧脸熟悉又陌生。
温云栀看着他,而他的视线则追随着顾若晗!
那目光温柔缱绻,是温云栀从未见过的!
温云栀靠着床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自己终归是求不得……
她平静的拿起手机,发了短信给周祈年。
……
另一边,周祈年从会场出来,看到温云栀发来的短信,眸色顿凉。
短信只有几个字——“来民政局,办理离婚。”
结婚三年,这个女人从不敢提离婚。
这次,是想耍什么手段?
周祈年驱车很快就到了民政局,离婚办理处人很少。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排椅上的温云栀,她身形消瘦,面色惨白。
一件白色的长衣穿在她的身上,看着特别大,很不协调。
她什么时候那么瘦了?
周祈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冷声道:“你妈去老宅闹还不够,你又想做什么?”
昨天,叶雅向沈老爷子告状,说他三年来碰都没有碰过温云栀。
温云栀恍恍惚惚才听清他说的话,抬起头看着他气愤的脸,只平静地说:“办理离婚。”
周祈年看着她这不温不火的性子,倒进胃口,心底的愧疚荡然无存。
“你以为我不敢?”
说罢,他直接拽住温云栀的手,将她拖到了办理处。
离婚手续比结婚手续要简单的多。
很快离婚证就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温云栀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本,而后看向周祈年:“恭喜你,终于自由了。”
第10章 送一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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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外面刮着雨雪。
温云栀不喜欢下雨,可澜湾这座城市,雨季特别漫长。
墓园。
温云栀来到这里的时候,全身都被淋湿。
她看着父亲和哥哥的墓碑,伸出手轻轻将上面的落叶扫去。
“爸爸,哥哥,我来看你们了。”
温云栀跪在墓碑前,看着父亲和哥哥照片,眼泪混杂着雨水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能照顾好自己,也没能照顾好叶女士。”
她说着朝着墓碑重重的磕着头,等再次抬起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渗出。
“很抱歉,今后我再也不能照顾叶女士了……”温云栀喉咙不觉苦涩,声音沙哑,“不过你们放心,在我离开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叶女士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让她可以富贵一生!”
她掐紧了掌心,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等我下去的时候,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冷寂……
呜咽的风声混杂着雨雪飘落的声音,像是一首悲鸣的长奏,经久不息……
温云栀在墓园待了一天,晚上她回到自己以前买的公寓房。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把电视打开,循环播放着顾若晗获奖时候的视频。
“我们恭喜沈氏集团新任总监顾若晗女士,蝉联本届澜湾国际珠宝大赛一等奖……”
听着视频里的欢呼声,温云栀拿出笔纸,按着自己颤抖的手一遍遍地作图!
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黑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她终于完成这幅图时,她感觉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也没了。
手机这时传来一条简讯,她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结婚请帖四个字!
新郎:周祈年,新娘:顾若晗。
而发给自己请帖的人正是周祈年!
温云栀只觉心底一口郁结再也控制不住涌出!
“噗——!”
一大口鲜血,像是梅花一样撒落在她刚完成的作品上。
温云栀双眼无神的望着不远处的电视,当看着周祈年那张脸时!
她心底从未有过的寒。
周祈年,你真狠。
……
温云栀将一把红红绿绿的药吃进嘴里,而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叶雅的电话。
“腊月十五去一趟洲际酒店,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这次你一定会满意的。”
没有听叶雅辱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