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寒面色逐渐覆上一层淡淡的阴翳,握了握手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第三十章
商彦平下榻酒店不远,就在君悦的对面。
刷完卡,苏绵绵搀扶着商彦平走进房间里。
她帮忙褪去商彦平身上厚重的大衣,开了暖气,帮人盖好被子。
从小商彦平生病发烧的时候,苏绵绵也没少照顾他。
只是现在身份有别,她也不好再去帮忙,留下了一杯水在床头边,她刚要准备走,床被下忽然伸出一只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手劲很大,苏绵绵几乎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商彦平看着回头的苏绵绵,撑起半截身体靠在床边。
他昏沉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聊聊。”
在头疼难受时的商彦平总归是乖巧的。
苏绵绵有些不忍,只好坐在床沿边:“你想聊什么?”
灯光晃荡刺眼。
商彦平伸手灭了两盏,开了气氛灯。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吗?”
坦白局。
苏绵绵清楚的记得,这时她和商彦平每次争吵后会玩的游戏。
也会以这样的方式破局。
商彦平不是个喜欢被隐瞒的人,有什么事情,他当面就会说。
反倒是自己,藏着的秘密,每一个都不敢跟商彦平吐露事实。
“怎么?你现在不敢了吗?”商彦平眼睛深邃,犹如旋涡,深深吸引着她,仿佛在蛊惑。
四目相对,总有一方沉沦。
苏绵绵也知道,今天不让商彦平问个够,他不会罢休。
“开始吧。”
“好,我先说。”商彦平身体自然坐正,面容逆着光,能听到他忽深忽浅的吸气,语气认真诚恳,“我承认当初和岑绫分手……是因为你走了。”
这个答案倒是在意料之外,苏绵绵喉咙卡了下,好半天才回:“我当初离开,是希望你和岑绫没必要因为我的事产生隔阂。”
“当我发觉,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想离开了。”
商彦平微怔,目光中有些迟疑。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也没想到苏绵绵会是因为这件事情离开。
他喉结动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你走的这五年,我没有给你发消息,是因为我在生气。”
“生气?为什么?”苏绵绵不解,这些年来,她对商彦平是十足照顾和关心。
她或许对其他人有忽视,但唯独对商彦平是付出了百分百。
而商彦平正反感苏绵绵这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将她锁紧自己的视线里,气息混沌低沉,带着莫名须有的试探和怨念:“苏绵绵,你当初为什么不敢承认?”
苏绵绵眼底还是透着疑惑:“什么?”
商彦平看着她,一字字的开口:“承认……你喜欢我。”
一句话落地,苏绵绵身体宛如被定住,心口在阵阵收紧。
反倒商彦平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醉酒起了冲动,他恐怕永远问不出口。
在之前,苏绵绵一直以为自己这十年的感情掩藏的很好。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还是这些,只是商彦平的试探和猜测?
不知道深吸了多久,苏绵绵回避了商彦平灼热的目光:“你醉了。”
商彦平没有放过她:“我送给你的那本《小王子》我都看见了。”
苏绵绵一怔,没想到商彦平会看见那本书的秘密。
“你还想怎么解释?”
商彦平目光如刃,周身布满危险的气息。
事情被公开,苏绵绵心里反倒觉得平静了,不用瞒着也好,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她冷静起身:“那也是以前,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商彦平眼底显出淡淡冷意,一字一句仿佛碾在唇齿间:“你就忘得这么快?”
这次苏绵绵不受他情绪退宿,反而点头承认:“五年,已经够我忘记了。”
自商彦平一个人被留在商家后的十年,她对商彦平的照顾几乎出自本能。
现在,也仅限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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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从酒店出来,冷清的街头徒然刮起一阵凉风。
冷风扫过苏绵绵身上,盘起的长发分出了几缕细丝贴附在唇边,她不禁用手挽过,但风声没停,耳边碎发也不那么听话。
苏绵绵握了握自己冷得发僵的手心,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也不知道宋知寒是不是再找她,她又该怎么解释?
苏绵绵长呼一口气,从刚刚紧迫感中放松下来,她披紧了外套,回到了君悦酒店。
电梯‘叮’地一声。
将她送到房间的门口,苏绵绵阔步走出,看着靠在墙面的人影一愣。
同一时刻,宋知寒也听到电梯声抬头。
看见苏绵绵的那一瞬,心里的紧张和担心落地。
宋知寒站直了身体朝她走来:“你去哪儿了?”
苏绵绵知道自己避免不了审问,也不会撒谎:
“今天宴会上碰见商彦平,他喝醉了……所以我送他回去酒店休息。”
宋知寒对苏绵绵一直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从喜欢上苏绵绵开始,他知道自己要坦然面对商彦平和苏绵绵的过去。
宋知寒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语气温柔有耐心:“为什么不先跟我联系?”
“忘了……”
宋知寒有些无奈地说:“绵绵,你对彦平的照顾我能理解,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我也会担心。”
苏绵绵垂下眼帘,闷声认错:“下次不会了。”
宋知寒受不住每次乖巧听话的苏绵绵,没有过多责怪,道了一句‘晚安’就先走了。
在北城的工作一结束,苏绵绵跟着宋知寒做了连夜的飞机回了粤城。
卫展消息向来很准,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商彦平。
商彦平面上看似没什么表情,舌尖不觉顶着下颚,周身已经有了些压迫感。
两个人此时留恋在北城的玫瑰酒吧。
这酒吧平常不向外人开启,凌晨两点半,凭身份进入,来的人非富即贵。
滚动的彩灯照在商彦平立体精致的轮廓上,他携身窝在卡座,酒杯里兑了雪碧,在滋滋地冒泡,他一口喝下去。
卫展拿烟的一只手帮忙移开了桌上的酒,就开始劝:“别喝多了,昨天你都不知道吐了多少。”
不知道商彦平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沉默望着前方的打碟DJ,思绪很远。
商彦平不是个喜欢玩的人,但绝不是乖乖学生。
很多时候,他也不觉得跟着卫展混迹那些混乱的场所,也会在毕业以后酗酒抽烟,养了不少恶习,和卫展能玩到一块,那种叛逆的性格还是相似的。
当初父母离婚,所有人都在问他到底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
商彦平直接愤然离开法庭,谁都没有选,一个人生生熬过了那段孤独的时光。
那时,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来自苏绵绵,他把那当做亲情,对苏绵绵有依赖有占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苏绵绵谈恋爱,因为他不敢去想以后分手情况会有多糟糕。
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现在看着她和宋知寒在一起。
商彦平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燥郁。
卫展带了几个朋友也不会脸色,就是挨个带了几个女人过来。
卡座上一下挤满了人,吵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