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伸出小手,把手机递给他,电话铃声早就停下,“有电话。”
沈确宴正要解锁去看,后面的女生就已经追上来,也不管是不是有其他人在场,声音可怜,“能不能不分手,沈确宴。”
“都过去多久了,林念,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什么人,你还是坚持,现在又搞什么。”沈确宴转身,看着眼睛泛红的女生,“不要再来找我了,回去好好过年。”
林念落下泪来,看见沈确宴后面站着的女生。
谁不知道,沈确宴不吃回头草,也绝不脚踏两只船,换得勤但谈的时候也是绝对的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她盯着许棠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机会了,歇斯底里地质问着男生。
“这就是你下一个?清汤寡水的有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沈确宴换风格了?”
许棠莫名其妙被攻击,她看着女生成熟出众的穿搭,再看一眼自己身上偏学院风的小裙子和大衣,好像也没说错。
“闹成这样就没意思了。”沈确宴把许棠往自己的身后挡了点,修长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倏地冷下来,身上的戾气尽显,“我觉得她好得很。”
他的语调顿了下,声音低沉,“在我这,是第一。”
许棠惊诧的眼神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男生手掌的温度缓缓传来,暖意直达心里。
林念盯着沈确宴的眼睛,里面的冷意昭示着他在生气,一向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狼狈不堪,“我等着看这第一,你又能喜欢多久。”
许棠没再听见声音,探出头的时候发现人已经离开了,她抬眼看沈确宴,一直以来,他有时混不吝,但也是温柔的,许棠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人这么冷漠。
“伤心了?”男生的手落在她头顶。
许棠有些惊慌失措,以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正要解释就听见沈确宴开口。
“她胡说的,不用当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喜好,不用刻意迎合什么审美。”
他安慰着情绪不高的女生,一向对女生尽可能礼貌的他刚刚居然难得发了脾气,沈确宴眼神软下来,或许是面前的人太过可怜,被长辈老师长期打压。
作为许棠的家教和朋友的哥哥,他想保护起来那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
“做你自己最好,不需要为了任何人而自卑。”
许棠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这个话题,心底松了口气,随即是蔓延心脏的感动,像是羽毛轻轻滑过内心最柔软之地,她眼睛有些泛酸。
“谢谢哥哥。”
沈确宴轻笑着捏她被冻红的耳垂,“光谢谢没用,时时刻刻的记住。”
本来就发烫的耳垂在他的手指之下更是升温,许棠像个鹌鹑一样连忙点头,“记住了。”
沈确宴看了眼手机,是许臣肆的电话。
“你哥一会到,我们回酒店等他们。”沈确宴从包间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围巾给女生一圈圈得整理好。
许棠就乖乖站在那里,看着男生弯腰帮她戴手套围巾。
两人并肩离开,留下包间里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人八卦地问高袁,“沈爷谈恋爱的时候有过这样吗?”
高袁也看懵了,手里的酒杯都快掉下去,“牵个手他都没主动过,原来是我想错赛道了。”
“这哥不是宠妻狂魔,原来是个宠妹狂魔。”
——
“不进来?”沈确宴刷卡推开套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女生。
许棠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酒店的奢侈程度,这一个平层套间比她家还大,从窗户俯瞰整个江市的夜景一览无余,家具到处都透露着低奢冷淡的风格。
“你一个人住?”许棠合上自己惊掉的下巴。
沈确宴倒了杯水让她拿着暖手,听见她的话勾唇,“不然呢?你想陪哥哥住?”
许棠被他逗弄得说话都结巴,“我没有,就是...一个人住会害怕吧,这么大的房间。”
她低头在一众高档家具里面看见了自己那个水晶球,此刻显得有些滑稽,她抱在自己怀里,“哥哥,对你来说是不是太幼稚了。”
沈确宴的眼神暗下来,透露着点坏,手臂撑在沙发后面的靠背上,周身气质危险,“小棠的意思是哥哥很老?”
第21章 哥哥再见
男生的脸近在咫尺,许棠能清晰看见他细密的眼睫毛,还有左眼下面那颗特别的小痣。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棠连忙摆手。
房间有温度正好的暖气,但许棠此刻却浑身发热,两人周身的空气慢慢变得稀薄,手有些慌乱地隔在两人中间。
沈确宴本就是存心想要逗弄她,看见她小脸升起两朵红云,放在靠背上的手动作了几下。
“休息会,等你哥哥来。”沈确宴移开些距离。
许棠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后知后觉地把脸塞进里面,房间安静下来,只有许棠抱着的水晶球依旧唱着新年快乐。
门铃响起。
沈确宴打开门,门外是满脸焦急的两个男人,他让开位置眼神示意了下沙发上的小孩。
“刚睡着了。”
许臣肆许臣砚走近,女生蜷缩地像个小团子,盖着厚厚的毛毯睡得正香,额前的刘海因为呼吸起伏时不时被吹动。
“我先抱她下去。”许臣砚弯腰把女生抱起来。
许臣肆点头,他就算是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沈确宴哪有什么江市的亲戚,分明就一直住在这里。
“怎么个事。”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刚刚许棠抱着的水晶球把玩着。
沈确宴没什么表情,“就这样,不想回京市。”
“可以来我家,一个人过年好玩?”
“习惯了。”沈确宴抬眼看见许臣肆眼里的情绪,他耸肩张狂地笑,“别婆婆妈妈的,你妹妹还等你回家呢。”
许臣肆也想到沈确宴或许并不喜欢别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同情他,站起身,眼神落在水晶球上。
“也是,你沈确宴什么时候缺过人陪。”许臣肆想也知道,随口说着,“这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女生给你这混不吝送过来的。”
沈确宴也低头去看那个水晶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始下逐客令,“快滚蛋。”
因为于秀菊住院,真病假病不知道,但许父许母辈姑姑一家缠着还没赶回来,家里只有兄妹三人,江市禁放烟花,黑漆漆的夜空一片安静。
许棠来回跑了一天,睡得正香,剩下两个房间的哥哥们一夜未眠。
许棠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就是自己熟悉的卧室,她连忙跑出去看见已经在准备早餐的两个哥哥。
她脚步踌躇,慢吞吞移到两人面前,“对不起,大哥二哥,我没听话。”
许臣砚和许臣肆对视一眼,像是商量好一样,许臣砚揉着她的头顶,“棠棠很听话,我已经和你二哥说过了,以后除夕我们三个留在这边,自己过年。”
“啊?”许棠有点懵,这样貌似有些大逆不道。
许臣肆旁边附和,“这点事情算什么,我没有教过你受委屈要忍着,但是以后有事要和哥哥商量,不可以不告而别。”
许棠眼睛变得湿润,如果儿时的时光像是吞噬人的黑洞,那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就一直在用爱填补着那个洞。
“吃饭吧。”许臣砚把许棠专属的餐具拿上来,米粥的雾气氤氲,是人间最温暖的烟火。
——
年关过后,许家上班的人也开始复工,大家默契地把这件事情翻了个篇。
往年要住到初六的沈曼和许温元,也在那天的上午赶了回来。
因为年前的补习让许棠的效率提升了不少,这几天她索性给自己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