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凌乱的头发,说话的时候都是轻轻的,“饿不饿,喝水吗?还疼不疼,我去找医生。”
楚桑宁扯开嘴角摇摇头,“不用。”她主动拉住江行宴的手,让他坐着。
自从江行宴回来以后,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时刻都穿的很是得体,但是楚桑宁眼前的江行宴。
青黑的胡茬冒尖,头发凌乱,许久未合眼的眼睛通红,里面还冒着血丝,楚桑宁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不修边幅的模样。
低声拉住他的手,侧着头看到旁边的空床位:“江行宴,你休息一会儿吧。”
江行宴不放心还要说什么,楚桑宁撅着嘴,哼哼唧唧:“你现在变得好丑,睡一会儿去。”
既然楚桑宁都这么说了,江行宴往旁边的床上一躺,没有几秒钟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病房中只有他们两个,楚桑宁侧头通过屋里的窗户望着外面,窗帘已经拉开,阳光洒在江行宴的脸上。
他睡得并不安稳,楚桑宁能清楚的看到,他紧皱着眉毛,像是不放心什么。
看着江行宴棱角分明的脸颊,楚桑宁眼里满是笑意,闭上眼睛的江行宴少了几分冷漠,却多些慵懒。
黑亮的头发乱糟糟的,英挺剑眉、细长锐利的黑眸,削薄的唇,楚桑宁真正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江行宴的样貌。
她眸子闪了闪,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下床走到江行宴面前,触碰着他的手背,然后渐渐握住了他的手。
楚桑宁能清晰的记得当时江行宴抱着自己的那种感觉,温暖、很安心,注视了一会儿,楚桑宁觉得头疼,慢慢的挪回去,闭上眼睛又睡了。
潘文兰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楚桑宁和江行宴都睡了过去,楚桑宁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想要回去。
百依百顺的江行宴第一次拒绝了楚桑宁的请求,面色严肃:“不行,你头上的伤还没好。”
“真的没事了,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楚桑宁还想伸手去摸自己脑袋上的大包,让江行宴拦住了,“别随便乱摸,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
“要是没养好的话,对身体影响很大,说是有些轻微脑震荡.......”
楚桑宁面色扭曲,捂着耳朵重新躺到床上,不敢想为什么一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唠叨?
“好好好,我留在这还不成嘛,你别说了。”楚桑宁用被子蒙住头,用背对着江行宴,幽怨的喊道:“江行宴,你个坏人。”
潘文兰拉着江行宴出去,低声:“桑宁是个性子娇的,你说话太生硬了,万一桑宁生气了该怎么办?”
江行宴,“她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为了她的身体,生气也没关系。”
楚桑宁在县城医院养伤,可不知道村里都已经传疯了,说自己受伤的、摔傻的、断胳膊断腿的,各种谣言都有。
要不是林秀芝还在村里,说的更荒谬的都有,说她未婚先孕的都有,林秀芝听到后直接跑到人家家里,掐着腰骂了一天。
弄得那家老太太心虚的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更不敢和林秀芝对骂,毕竟她没有林秀芝的战斗力,也自知理亏。
楚桑宁在医院里的每一天都在烧钱,最后潘文兰都不敢再住下去了,小声的跟江行宴商量:“桑宁头上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江行宴虽然跟潘文兰说话,眼神却始终盯着病房中扒拉着自己头发的楚桑宁。
见她双目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江行宴的嘴角从始至终都没下去。
潘文兰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人虽tຊ然站在这,但是心已经飞了,说什么都没用。
“大嫂,桑宁的住院费我来出,你不用担心。”江行宴知道潘文兰担心什么,说完后大步往病房走去。
屋里楚桑宁捂着脑袋生无可恋,倚在床头委屈的喊叫,“啊啊啊,我的头发。”
“怎么了?”
楚桑宁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眼眶都红了,“江行宴,你看我的头,后面秃了!”
因为她头上有个大包,为了做检查方便,在楚桑宁昏迷的那段时间,医生自作主张把那一片头发剃了。
第45章:秃头了,高兴出院
等今天楚桑宁洗头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后脑勺凉飕飕的,一摸发现那一片空了。
当时楚桑宁直接崩溃,她还这么小,还不到二十,为什么头发就秃了,以后还能长出来吗?
看到江行宴还在笑,楚桑宁将手边的毛巾丢到他身上,“你还笑,我没头发了,呜呜呜,我要变成秃头了。”
江行宴凑上前仔细的看了两眼,接着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啊,头发还是那么多,根本没有,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谁懂头发对一个女孩的杀伤力,楚桑宁现在宁可自己的头脑震荡,也不想让人碰她的头发。
没了头发,她......她就不好看了。
楚桑宁瞪大眼睛,豆大的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摸着自己的脑袋,扭过身子,“呜呜呜呜呜,我变丑了,我的头发没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桑宁生重病了,谁能想到是为了一小撮的头发。
江行宴哭笑不得,坐在她身边安慰了许久,认真的夸着她,不过真是难为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了。
说来说去只有好看,漂亮,楚桑宁声音带着哭腔,“你就不能换点其他词吗?”
江行宴嘴笨,手揪着自己的衣服,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美丽。”
迎接他的是楚桑宁挥出的枕头,以及一声:“出去!”
江行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颓废不堪的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到底哪个词说的不对?
甚至还找到了潘文兰,仔细的询问一番,认真的态度简直跟自己做任务似的,恨不得拿纸笔把潘文兰说的全部记下来。
潘文兰也是知青,也算是跟楚桑宁有共同点,跟楚桑宁的长期相处后,她也算是了解一些,楚桑宁家庭好,父母宠爱。
即使下乡了,还不忘从遥远的地方给闺女寄些最爱吃的小零嘴。
所以她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江行宴三言两语的话可哄不了,“行宴,对待喜欢的女孩要用真心,行动远比言语重要。”
不然你以为潘文兰为什么会看上自己男人,还不是因为自己男人会来事,刚谈对象的时候,别人有的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他也会想方设法给自己买。
后面结婚生子后,潘文兰可以很骄傲的说,自己男人从来不会使唤自己,甚至两人的相处比谈对象的时候还要好。
“大嫂,谢谢你,我知道了。”江行宴吸收完经验后,急匆匆的进屋里继续哄楚桑宁了。
一天又一天,病房窗户外的风景即使再好看,要是连着看了好多天,其实也就乏味了,楚桑宁正坐在床边费劲心思的想遮盖住自己后脑勺的秃,潘文兰和江行宴喜气洋洋的走进来。
“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楚桑宁疑惑不解的望着俩人。
潘文兰笑眯眯的,手上拎着楚桑宁的药,“可不高兴吗,你听了也高兴。”
“难不成我要出院啦?”楚桑宁眼睛都在发亮,急得她从床上跳下来,跟潘文兰求证。
“这下子你算是得偿所愿了,赶紧的,这医院的味道都快把我腌出味了,我去收拾东西。”
潘文兰先出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在医院待了快一个星期了,来不及从家里带的东西,自家小叔子全都在县城商店里买好了。
毛巾、袜子还有楚桑宁要吃饭的碗筷、喝水的水壶,几乎都是楚桑宁的东西,潘文兰收拾着东西,心里还在感慨:真好啊。
病房那边,楚桑宁欢天喜地,恨不得出去跑两圈再喊两声,兴奋的看着江行宴:“江行宴,我终于要解脱了,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
楚桑宁高兴的转圈圈,看到她披散着头发,江行宴走上前,“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
吓得楚桑宁抱着头蹲在地上,极力反对,“不要,我头发都受了这么大伤害了,你忍心折腾嘛?”
就知道小姑娘爱美,没了一撮头发哭哭唧唧老半天,江行宴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还请教了不少人,才找到应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