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系统笑了,这县令家的小公子还怪礼貌的。
梁云鸾黑着脸,去打开了门。
一身蓝色锦袍的公子,站在门口,手倚在门框上,侧首,摆出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砰!”剧烈的关门声响起。
她眼睛一辣,眼疾手快关门。
哪知门口的人不罢休,他又敲起了门,梁云鸾吸了一口气,再次开门,耐心道:“我和公子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慕琼看着县令家公子身后一众小厮提着的一堆东西,眼睛里充满着好奇。
县令家的公子咳了两声,身后的狗腿子立马把礼物往梁云鸾屋里塞。
随后,他低沉着嗓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这是要背诗吗?
等他背完,梁云鸾沉默片刻,雅雀无声间,她缓缓道:“我不会喜欢你的。”
而后她摸出钱放在他手中,算是把那些礼物买下。
县令公子愣愣的伸着手,瞪大眼睛看着她,眼中闪过诧异,他从前送礼给别人,那些人要么恼羞的把东西丢出去,要么把东西收下。
还从来没有人,拿了他的东西后给钱给他的。
他不缺钱!
他痴痴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这个女人既漂亮又善良,还特别。
他的狗腿子从他身后窜出来,问道:“少爷,还要小的们继续监视她吗?”
“说了多少次了,那不叫跟踪,那叫保护!”县令公子倏然收回嘴角的笑,别过头拿着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头。
耳听着门口的的脚步声走远,梁云鸾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到一个乞丐面前,在他面前放了一枚铜钱,低声问道:“最近可有看到官署那边发生了什么……”
乞丐瞧着她,认她的恩情,这个女人每次路过他,都会给他一枚铜钱。
他回想道:“有天晚上,官署那边似乎闹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冲突,半夜的时候,敲了好多家大夫的门,把人带去官署,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出来。”
梁云鸾心里清楚,不是冲突,是蛇去找苏九棠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恰在此时,一个人正赶着回官署,却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池渊挑眉,对马夫喊停,从轿子里走出来。
阳光正好,撒在他身上,却生不出一点暖意,他觉得全身都冷了下去,她又换了一张脸,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还没转身,可他已经能想到她看见他后僵住的样子。
好半晌,池渊轻轻道:“好久不见。”
梁云鸾僵住,一转身,就看见了驻足在前方的池渊。
第29章
“此言差矣,我们未曾见过。”她镇定道。
池渊嗤笑一身,走近她,遮住了她身上大半的光,逼人的压迫感顿时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神色一半隐藏在黑暗中,池渊拿出一个面具,比在她的脸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
梁云鸾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难道是个摆设吗?
“你……”
可因为池渊的眼神实在过于古怪,她将话憋了进去。
池渊没管她的话,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她一缕发,神色意味深长,缓缓道:“想去见一个故人吗?”
什么故人?
她眼神立马露出警惕。
梁云鸾在这个世上,没有故人,只有仇人。
池渊心下发笑,他从前总是在意她算计他的事,可是到头来,他发现她竟然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没有算计过他的人。
最后,她被他伤得遍体鳞伤,什么都不想要了,他悔了。
梁云鸾心乱成一团,隐隐约约知道她自己掉马了。
可只要她不说,死不承认,他能怎样?
池渊眸子泛着幽光,他派人调查了,昨晚她并不在家的,苏九棠的医女缺了一个,说是回了老家,可他继续深查,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
好巧不巧,他在昨晚失去了一个孩子。
冥冥之中,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他想起国师的预言,他辈子是无子嗣的命,哪怕有,也会早夭。
这个孩子没了,他终于体会到了求而不得的无力感。
既觉得疲倦,又觉得解脱。
可当他看见她的身影,他又觉得,似乎上天对他也不薄。
慕琼懒洋洋的打了阿恰,看着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再次相遇了。
“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喃喃道。
她的母后现在可是很抢手哦,虽然她都拒绝了那些人,可她也不看好父皇。
“不过母后开心就好。”
母后……
梁云鸾身子狠狠一颤,这个称呼仿佛跨越了无数岁月,最后再次传到她的耳畔,她眼眶不自觉湿热。
池渊皱眉:“你哭什么?”
“我哭了吗?你……到底要带我见什么故人?”她张了张嘴,眼神闪躲。
池渊心头阴云遍布,不知道她在为哪个男人难过,一把扯住她,拉她上马车。
而后对车夫冷冷道:“回去。”
这个回去自然是回皇帝在江南的住处,本地官员为他准备的官署。
他紧紧拽着她去了昏暗的地牢。
一进去,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一个人四肢被捆着,听见有脚步声,虚弱道:“是谁?”
梁云鸾忽然哆嗦了起来,被眼前一幕惊的。
苏九棠看不见他们,她的眼睛瞎了,身上的白裙染满了血迹,受这么重的刑,她居然还顽强地活着。
这一刻,她再次确信了池渊的说一不二。
那日,她说:“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你还在这边说要娶我?”
梁云鸾呼吸一顿。
“那日,你说,你可以杀了你的妻子……”原来不是骗她。
他淡漠道:“无用之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