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江源的学业本身就不出色,又没有勋贵的路子,自然是进不了京城府学的。
一些私办的学堂,不是太好,就是太好。
好的进不去,也不能去差的,只能找个大家族的学堂,也是要给修束的。
没想到,钱丢了进去,就得到了这种结果。
她娓娓道来,不停的叹息,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和晚辈说起其他没出息的孩子。
还挺温馨的,也容易令人放松。
楼望月心里只有幸灾乐祸,让她来了京城,只顾着和和差不多人家的夫人门打得火热,只顾着琢磨怎么从她身上占便宜。
江源成了这样,就是咎由自取。
也不想想,为何科考,大家族的子弟榜上有名的越来越少,难道只是天赋的问题?
家风不好,族学属于家族里产业的一环,有的是刻意对外收学子,赚银钱的,又如何能好了。
她努力压制住嘴角,叹气说道,“那可好好好管啊,我尚且是出嫁归来的表姐,他都敢硬来,要是传出去,那些碎嘴子,指不定会把脏水也扣到浮兰的身上。”
石雅舒脸色一滞,她一直担心的,就是江源的前途,还真的没想到女儿身上。
听她这么说,便觉得十分对。
郎君是这样,别的好人家打听的时候,也觉得这就是家风的问题,哪敢要他的姐姐?
纵然已经tຊ敲打过了奴婢们,不许说出去。
可这世上,哪里又不透风的墙。
最重要的是,江源的狐朋狗友,未必没有说的。
只要有心打听,瞒不住。
一时间,她将江浮兰找不到合适人家的由头,扣了一半在江源的头上。
同时也后背发凉,要是真的因为江源的问题,岂不是已经传了出去,那他这辈子不就毁了!
这个儿子已经废了,她便茫然了起来。
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本来是要和楼望月诉苦卖惨的。
她在楼望月面前,一直都是强势的模样,想要博得她心软,将感情拾起来,甚至更上一层楼,方便拿捏她。
可最后,她失魂落魄的走了。
带着迷茫和怅然,甚至是恐惧。
她年逾三十五,生江源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
就这么一个儿子,成了废物,叫她如何忍得?
有心再去骂江源一顿,可也无济于事。
她冷静下来,索性把通房丫鬟连夜打发去了庄子上。
再努努力,要是江源奋发图强,年少时这点荒唐事,也只会是一声笑谈。
可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同时,要抓住楼望月的心,要她给出源源不断的银钱。
实在不行,等情谊深厚,就让她嫁给宋世诚,有人脉的助力,狐假虎威,她也能好过不少。
毕竟,没有娘家撑腰,以前家里要靠她,自然都是她做主,也不需要外面的力量来帮忙。
现在,江志林翅膀也硬了。
目前不敢对她如何,不就是她能给他银钱不愁的日子么。
倘若以后她没了作用,这个男人一定会一脚踹了她的。
她要抓住一切能保她的优势。
而这个人,非楼望月莫属。
至于什么将她送到老男人的床上,给江志林换升迁的机会,她想都不想想了。
他走得越高,自己的作用越小,临了怕是难逃凄惨下场。
通房被送走,她让人看守江源,让他少吃点,多读书,想让他的一身肥膘褪下去一些。
江源自然不服,在府里叫骂到了半夜,她也充耳不闻。
最后大抵是累了,便没了声音。
石雅舒听到半夜,才吩咐人去问,生怕江源是出事了。
得知就是累了,已经歇下了,才放心的睡去。
哪怕换了地方,楼望月也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昨夜下了雨,雕花窗外的芭蕉叶鲜翠欲滴,圆滚滚的水珠,滑落下去,又被微卷半黄的卷叶撞碎。
芍药见她看得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嬉笑道,“娘子观察得如此认真,怕不是要吟诗作对。”
“你在说什么东西。”楼望月白了她一眼,慵懒道,“这院子夏日可住不得,蚊虫甚多。”
莫说她前世没读得几个字,就是今生,那种玩意,也不是她能想得出来的。
芍药将窗户关上,像个管家婆一般念叨,“娘子总喜欢起床后看窗外发呆,也不穿厚一些,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天气,天气时冷时热,别冻病了。”
楼望月任由她将外衫披在自个儿身上,侧头说道,“寻个人去打听打听,宋世诏那边如何了。”
第150章 肚子争气便好了
她也担忧猜错失误,沈璇并不想先给她甜头,用放了宋世诏这点来彰显权利震慑她。
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她是如何作想的。
当真只是想筹集粮草到边关,还是要这个好名声。
若只是前者,当她和宋世诚的亲事传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了,说不得还会下道旨意,称天作之合。
她可不想嫁给宋世诚,哪怕只是订婚也不想。
虽对他了解不深,但宋家人可没什么好东西。
宋老太爷看似清名在外,临死,做的也是糊涂事。
况且,她不信真有人是圣贤,所谓清名,不也是博取前程,想立于高阁的一种方式么。
芍药闻言,抬起头说道,“晨雾姐姐已经去了。”
她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笑道,“晨雾姐姐好像真的很想得您的心,做事过分积极。”
楼望月淡淡笑道,“总归是好事,省得你说你一人累得慌。”
芍药嘿嘿一笑,随即想起上椿院的众人,收敛了笑问道,“她们应该没事吧?老夫人会不会将她们分配到别处去做活?”
现在宋府的奴仆听起来多,可主子们都是讲排场的,除去做杂活的人,院里至少得留用七八个。
还有些,还是孩童,压根就是凑数好听的。
一来二去,能在外面做杂活的,也就四十多人。
宋府又大,院落二十来座,还有花花草草,每日光是打扫清理这些,就得十余人。
还分厨房、水房、浆洗房、柴房、库房,哦,还有账房。
现在加上晨雾,还抽了三个人过来,要是忙不过来,让其他人去做最低贱的活,该如何是好?
在这里做客人,什么都不需要伸手,需要什么,都有江家的仆人送来。
虽然她的活儿还是那些,但是有晨雾分担,还没有小库房管理,实在轻省。
她自己享清福,她们要是受苦受难,想想都有些不自在。
楼望月扬了扬眉,“或许会,明日不是要去寺庙,出发得早,咱晚点回去看看。”
宋老夫人拧起来的时候,不带脑子思考的。
上椿院的奴婢们,和她感情深厚,也算是制约她的人质。
并且,要立婚约了,要成为一家人。
换作正常人,不说奉为座上宾,无论如何,也要厚待。
可老夫人情绪化严重,思维不同常人,她或许会因为昨日没听她的话,跟着她回去,从而对上椿院的三人发难。
也可能用她们会不断试探她的底线,又或者是,觉得即将是一家人了,她的就是宋府的,她的奴婢,做府里的活儿合情合理。
她的脸皮太厚了,不太可能好好养着几个闲人。
两人说着话,晨雾便回来了,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只禀报道,“娘子,奴婢去府衙看了,听说沈家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