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女孩娇小的身形完全拢在自己的阴影里。
傅司礼垂眸,女孩浑身紧绷,眼睫正在不安的快速眨动。
客厅里寂静无声,一男一女站在客厅里一动也不动。
就在纪荷以为他们要这么一直站下去时,男人动了。
他绕过女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傅司礼一走,叶小糯瞬间腿一软,软软的就要跌在地上。
纪荷见状,立马跑上前扶着她下落的身体。
“小夫人小心。”
等叶小糯站稳后,纪荷松了手。
“谢谢。”
叶小糯冲她道了谢,一言不发的朝楼上走去。
另一边,傅司礼出了别墅,开着车径直来到了一处餐厅。
这座餐厅名为星空,是一家五星级西餐厅。
傅司礼把车交给门口服务生,直接去了顶层。
正值晚上八点,餐厅里座无虚席。
他视线扫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位置里找到了那个一副温润贵公子模样的男人。
刚一落座,傅司礼便对那男人冷嘲热讽:“祁总好雅兴,约个人还要弄得如此有格调。”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祁正䜩,闻言并没有生气。他抬手对着身边服务生示意。“可以开始上餐了。”
服务生领命而去,祁正䜩抬眸看向对面斯文矜贵的傅司礼,笑道:“傅总说笑了,约你,我可不敢怠慢。”
傅司礼看着他那假模假样的笑就觉得碍眼:“祁正䜩,你倒是挺有意思。明明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非要给自己扯一副纯良无害的小羊羔皮囊披上,你不觉得累?”
笑,笑什么?
当林元洲调查到一直给傅司晨送花的人是祁正䜩时,傅司礼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傅总,有时候这副皮囊还是很有用的。”
“比如?”
祁正䜩双手搭在扶手上:“比如,顶着这副纯良无害的小羊羔皮囊,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女人的青睐。”
“傅总不如试想一下,一个面色阴冷,周身都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男人和一个面容俊美,气质温润柔和的男人站在一起,女人一般会选哪一个?”
傅司礼双腿交叠,金丝眼镜下眯起一丝危险的弧度:“祁总这是在披着羊皮卖狼肉,你就不怕选你那女人知道了你真实面目逃之夭夭么?”
“知不知道的,也得先卖出去再说。”祁正䜩笑得越发碍眼:“傅总,你说,对么?”
“祁正䜩,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做我姐夫?”
傅司礼也不和他打哑谜,直接挑明。
姐夫两个字一出,祁正䜩瞬间坐直身体。
“傅总聪明。”
傅司礼:“.........”
“傅总放心,即使我是头饿狼,只要你能让我卖出去,我愿意扯一辈子小羊羔皮囊。”
“滚!”
傅司礼嗓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祁正䜩嘴角笑意不变,他抬手倒了杯水放在傅司礼面前:“傅总,我知道你是关心家姐,但你这样阻拦,就不怕家姐孤独终老?”
“怕什么?祁总担心我养不起我阿姐?”
“傅总说笑了,”祁正䜩单手握拳放在唇边:“我的意思是,除了钱之外,家姐可能还需要爱情。”
爱情?
傅司礼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第113章 谈崩
谈话间,餐食已经上桌。
服务生安静地上完餐离开了这里。
错愕只是一瞬,傅司礼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他喝的粗鲁,还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咽水声。
祁正䜩没错过傅司礼眼底这一闪而逝的错愕,他放下抵在唇边的手。见傅司礼如此不加掩饰,眼底笑意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傅司礼的事,他调查过。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祁正䜩大概知道他眼前这位看着风光无限,一副斯文矜贵的傅司礼,估计有着很严重的情感缺陷。
试想,一个刚刚丧父年仅五岁的小娃娃被自家亲爷爷扔到那样一个冷酷无情,只知争夺的鬼地方,情感会正常到哪里去?
“那也不会是你这个伪君子。”
男人冷淡的嗓音响起。
祁正䜩:“........”
伪君子?
他定定望着傅司礼。
傅司礼正在切牛排。他一手执刀,一手执叉,拿刀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都凸起。
刀锋碰到瓷盘,来回在瓷盘ʝʂɠ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响声。
祁正䜩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肉有些疼。
“傅总,伪君子不是这么用的。”
话里满满都是哭笑不得。
“怎么不是?不都是表面无害,实际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祁正䜩:“.........”
“傅总........”
他想开口纠正傅司礼,傅司礼忽然叉起一块牛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祁总,我这个人最讨厌伪君子。”
然后,傅司礼张嘴把牛肉放进口中,狠狠咀嚼。
祁正䜩眉心忍不住狠狠跳动,他收敛笑意,身子后仰靠倒在椅子上,同时双手自然的搭在了椅子扶手上。
刹那,祁正䜩身上那股温润贵公子的气质消失殆尽,转而变得深沉莫测。
“不装了?”傅司礼冷嗤。
一块又一块的牛肉被他塞进口中,他一边吃还一边冷冷盯着祁正䜩。
“味道不错。”傅司礼没什么情绪的点评道。
祁正䜩无言片刻,压低嗓音淡淡道:“傅总,我只在能被称之为人的人面前装。”
换言之........
“啪嚓——”
刀叉落在盘子上。
傅司礼抬手拿过餐帕擦了擦嘴角,擦完后,他把餐帕扔到桌上。
对于祁正䜩这明显的辱骂,傅司礼只是勾唇一笑,“既然祁总不装了,那我就坦诚布公的告诉你——
你想勾引傅司晨,回家洗洗睡了比较现实。”
说完,傅司礼拿过桌上的透明玻璃醒酒器为自己倒了杯红酒。
倒完后,他微抬下巴:“祁总,来一杯?”
话落,傅司礼直接把玻璃醒酒器放回桌面。然后单手夹着高脚杯来回轻轻晃动,姿态休闲的不得了。
祁正䜩放在扶手上的右手食指微不可察的抽动,“傅总,你这么没家教尊夫人知道么?”
听他提起叶小糯,傅司礼停住晃动高脚杯的动作,面色阴沉的望着对面深沉莫测的男人。
祁正䜩见状,淡淡补充道:“相必是知道的,毕竟傅总对尊夫人可是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第一次见面就........”
“祁正䜩!”
傅司礼冷声打断他,“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搭上我这条不值钱的命。”
“搭上命?然后呢,让你身边的人也跟着你一起死?”祁正䜩淡淡反问。
如果真的动起手,他和傅司礼势必会玉石俱焚。
他明白这一点,傅司礼也一定明白这一点。
祁正䜩以为傅司礼听见这话会有所忌惮,可不想傅司礼忽然冷笑出声,然后一字一句道:
“那又如何,死了更好,左右人迟早都要死,不如和我一起死了,那样我们还能黄泉路上作个伴。”
祁正䜩一噎,慢慢坐直身体,“傅司礼,你个疯子!”
“呵!”傅司礼冷嗤,丝毫不介意这话。他端起高脚杯把红酒一饮而尽。
祁正䜩:“.........”
他还是第一次和人谈话谈崩成这样。
“啪——”
高脚杯被傅司礼重重放在桌子上,“祁总,话已经说完,今天既然是你请我来,账我就不结了。”
然后,他就潇潇洒洒的走人了。
祁正䜩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桌上已经凉透的牛排,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沉默半晌,他抬手招招不远处的服务生。
“结账。”
楼下
餐厅服务生把车开到餐厅大门口,傅司礼大步走到副驾驶位置。
手刚触到副驾驶车门,那道令人讨厌的嗓音又响起:“傅总,纠正一下,我中意傅小姐,是要追求她,而不是勾引。”
“追求?”
傅司礼抬眸,视线越过车顶望向餐厅大门口的祁正䜩,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祁总如此寒酸,区区一些不值钱的花朵就敢言追求。”
“傅总,值不值钱的先不说,最重要的是追人要有诚意。”
话落,祁正䜩右手缓缓伸进进西服裤口袋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傅司礼,没再开口说话。
“嘭——”
车门被人大力摔上。
祁正䜩望着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然不跳了。
傅司礼和叶小糯怎么回事他派去海城的人查的八九不离十。
当他看到调查结果,他竟一时不知是该笑傅司礼还是该同情傅司礼。
黑色劳斯莱斯远离餐厅大门,一辆黑色卡宴缓缓停在这里。
“祁总请。”
服务生拉开后座车门,祁正䜩回头,抬脚走向卡宴后座。
“祁总,怎么样?”坐在主驾驶的周喜扭头问。
祁正䜩淡淡扫了眼他眼底的兴奋之色,似是而非道:“来日方长。”
周喜:“?”
……
三十分钟后,黑色劳斯莱斯开进F集团地下车库。
餐厅服务生把钥匙递给副驾驶的傅司礼后便离开了这里。
楼上
总裁休息室
休息室内一片昏暗,傅司礼洗漱完裹着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