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绪挤压许久:“祁煜与你离婚怎么都不告知我一声。”
她心虚的眼神躲闪:“我觉得这是小事……”
“那差点死两回,也是小事?!”温哲将她的话打断,呵斥道,“这次回来是参加祁郮的葬礼,那下次呢?参加你的葬礼?”
温言被吓得不敢吭声,从小到大,温哲总是那么严厉,甚至不通人情。
还想教训两句,门被骤然推开。
“一一,怎么不关门啊?”
宋季远一边将门关上,一边向内走去。
“季远?”
“阿哲?”
当年情同手足的两人终是在此刻相聚。
宋季远盯着温哲左看看,又看看。
最后憋出一句:“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温哲将他的手拍开,抿起嘴转过身不再理会。
宋季远来了兴致,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不经逗。”
温哲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要不是我看到祁郮坠楼的新闻,托朋友一问,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也罢,既然已经离婚,那就重新开始。”
温哲摆摆手,面色凝重看向温言。
“以后,有爸在。”
第21章
“爸,妈,不要抛下我……”
睡梦的宋舒阳眉头紧锁,浑身冷汗直流。
宋季远将他拍醒,随即递过去一杯温水。
“舒阳,又做噩梦了?”
宋舒阳至从八岁经历起那场火灾事故,每每到父母忌日便噩梦连连。
他将额前冷汗擦去,接过温水一饮而下:“爸,我没事。”
“明天带你去认识个人,他是我的好友,一一的爸爸。”
宋舒阳惊喜过望,一溜烟地从床上爬起。
“言言的爸爸?他怎么突然回来?”
宋季远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你小子,怎么一听到一一的事,就这么兴奋?”
“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宋舒阳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红晕渐渐蔓延到耳尖。
像被猜中心事的怀春少女。
“她大病初愈,又刚离婚,我不想进展过快,让她徒增负担。”
宋季远拍拍他的肩,表示无事:“放心,包在爸身上。”
……
一晃又是半月。
一连阴雨,临清市难得出了个大晴天。
宋季远将温哲喊出,两人鬼鬼祟祟掩住口鼻摸到拐角处。
温哲心中还是顿感疑虑,她可不想女儿刚出狼洞,又进虎窝:“那呆头小子,真靠得住?”
宋季远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向温哲打下包票:“你放心吧,我老宋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我的儿子,还能有差?”
房间内。
宋季远找到温言,将她拉至一旁。
“一一,我跟你爸约了跟刚认识的好友一起下棋。”
“今天就不陪你去看展览了。”
他眼睛微眨,将她推到宋舒阳身边。
“舒阳今天正好休假,他可以陪你去。”
说罢,不等温言反驳,抓起温哲就往外跑。
“宋叔叔今天怎么怪怪的?”
温言看向走远的两人,微笑着将手中衣物堆在宋舒阳的手中。
“走吧。”
……
展厅内。
一幅幅生动又色彩鲜艳的风景油画排排映在眼前。
温言正看得如痴如醉。
而对于宋舒阳来说,最美的风景莫过于眼前人。
他也看的如痴如醉。
“舒阳?”
温言将手放在他眼前,连喊好几遍才将他拉回思绪。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宋舒阳低头不敢再看对方眼睛。
两人继续向前方走去。
“什么味道?”宋舒阳的鼻子一向灵敏,闻出在空气中隐隐有些烧焦的气味。
正说着,紧掩的防盗门底下缝隙中传来滚滚浓烟。
“起火啦!大家快跑!”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四处逃窜。
爆炸声震耳欲聋,被烧毁的画框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碎片藏在黑烟里向四处飞散,宛如利爪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温言很快恢复冷静,掏出手机拨打火警。
转身却不见宋舒阳的声影。
她全身绷紧,每一处血液都在此凝结。
面对眼前突发状况只能不停安慰自己。
一瞬间,回头,逆行!
“舒阳,宋舒阳……”她大喊着,浓烟越来越重,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直到在一处角落发现他的踪迹。
她快步冲向前,将他提起:“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宋舒阳并未回答,只是望着眼前浓烟中的零星点子喃喃自语。
“不要……爸妈……不要丢下我……”
温言想起宋季远同自己说过,宋舒阳的父母和自己母亲一样,在同一场大火中丧生。
只是自己比他幸运,未曾亲眼看到母亲临终前痛苦的摸样。
她轻拍向他的背,细声安慰:“舒阳,我知道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可……咳咳……不管再难。”
“我们也要努力保持求生的欲望!”
第22章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温言晕头转向,在拉着呆滞的宋舒阳撞了无数次墙后。
她终是忍无可忍:“宋舒阳!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我被抛弃,得过绝症,死过一回后又差点被人杀害。”
“都是你救了我,这次……请你救一回自己!”
……
火苗已经向两人脚边蔓延,烧焦的画框架在两人身后摇摇欲坠,眼看将要向宋舒阳砸去。
顷刻间,温言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向远处。
眼前雾气弥漫,沉重的木架压的她无法动弹。
兴许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她不再反抗。
冲着宋舒阳使劲全身力气呼喊:“宋舒阳,你快跑!”
宋舒阳双脚只觉好像灌了铅,浑身动弹不得。
二十二年前,父母将自己护在身下的情景一幕幕缠绕在自己脑海中,挥散不去。
宋舒阳粗气连连,猛地将自己嘴角咬破,清醒过来
在温言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宋舒阳拼命向她跑去。
“言言!”
浓烟中。
所有物品都被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
浓烟已经无法控制,像一个恶魔张大嘴巴肆意地冲他狂笑。
他将衣物取下,拿水浸湿,覆盖在温言的口鼻上。
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她出去。
可道路已被不知名的杂物堵住,自己也很快没了力气。
单膝跪地,抱着温言踉踉跄跄的差点往前栽一个跟头。
“舒阳……”
温言恢复意识,看向他轻声呼唤:“丢下我吧,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
可宋舒阳怎会抛下她,自己一人求生。
“言言,你还记得吗?”
“二十二年前,你我父母离世,医院中,你喂我吃栗子蛋糕。”
“也是你告诉我,要坚强活下去,你明明那么哀伤,却还是尽力去温暖他人。”
“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你。”
宋舒阳目光如炬,重新站起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