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真的笑了,笑着笑着就感觉眼泪流了下来。
一旁的青胤真人都诧异的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第7章
这场闹剧停止了。
这日之后,魏无昭就在明月楼住着,也不理我,就好像侯府里没我这个人。
我依旧住在偏僻的院子里,下人们不敢再关我。
直到我听说魏无昭几日不吃不喝后,我才端着吃食去找他。
来到明月楼,见到他,我便是一惊。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的模样。
面色苍白,双眼凹陷,简直如一具行尸走肉。
我走近,将吃食放下,语气淡淡:“听说你几日没吃东西了,我拿了些你爱吃的,用些吧。”
他没反应。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遏住我的脖颈,透不过气来。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他还是没理我。
我咬紧牙关,试图忍受那股从心底涌上的疼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淌。
我喃喃道:“可是她来,不是我愿意的,她走,也不是我造成的。”
魏无昭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黑沉沉的。
他一句话没说,应当是厌恶和仇恨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罢。
我沉默半晌,才道:“你恨就恨罢,反正她回不来了,我们还要做一辈子夫妻。”
魏无昭总算开了口。
他冷冷地说:“你爹要将姨娘扶正了。”
一句话砸在我天灵盖,将我砸得摇摇欲坠,撑住桌子才将能站稳。
我娘才死了一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将妾室扶正了。
三日后,康宁公主府果真摆了酒。
我直接冲进了我娘曾经住的院子。
推开门,就见正厅内一个身穿红衣,妖娆的女人坐在铜镜前,头上带着的精美孔雀冠。
我的面色勃然而变。
这孔雀金冠是三年前我娘生辰时,我特意寻了上好的绿宝石镶嵌而成,送给我娘的贺礼。
而那时,我爹在府外陪这个女人,府上只有我和娘两个人。
我送了她这顶冠,安慰她:“娘,我永远会在您身边。”
我娘温柔的将我搂进怀里,喉间是强压的哽咽:“芷芸,娘有你就够了。”
我娘的音容相貌还在我眼前,可现在,这个贱人带着我娘的头冠,住着我娘的院子。
那女人转头看着我,有些诧异,随即脸上浮出止不住的得意:“呦,县主回来了。”
我冷着脸走至她面前,声色俱厉:“将孔雀冠摘下来,这是我娘的,你没资格带。”
那女人抚摸着头上的孔雀冠,笑得更为得意:“你爹疼我,特意将这冠给我,就算你是县主,也得对我恭敬些,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嫡母了。”
“贱人也敢!”
顿时,我只觉得一阵气血在胸口翻涌,直冲头顶。
我伸手便去摘。
那女人自是不肯,伸手拦我。
就在这时,我爹带着怒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逆女住手!”
我和那女人纠缠在一起,没有停手,听到那女人低声在我耳边道:“就算你娘是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这贱婢踩在脚下。”
血液在我身体里奔腾,我看着她的面容,只觉越来越可憎。
我骤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划过了她的脸。
那女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我的脸!”
她捂住脸,倒在地上。
我冷脸俯身去摘下孔雀冠,忽然,心口一痛。
我低头一看,剑尖刺穿了我的心口——
第8章
肩上鲜血滴落在地,化作一朵鲜艳的血红花朵。
若不是我身子恰好偏了一下,这一剑只怕直刺我心口。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刺我的那人,正是我爹。
我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随即又理直气壮:“看什么看,你不是我女儿,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
闻言,我连呼吸都觉得疼。
看着面前之人,我恍惚间想起我十岁生辰时,娘亲为我精心准备了一桌生辰宴,我与娘亲坐在院子里,等着爹回来。
可等了许久,从白天等到天黑,爹都没有回来,我娘抱着我一直哭。
十三岁那年,我打了那庶子一顿,我爹大怒,将我打得躺在床上一月。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没有父亲了。
我面无表情的握住刀,刀刃陷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剑抽出来。
顿时鲜血溅开,染红了地面。
我捂住胸口,转身。
古有哪吒剔骨还父,从此父子情分尽断。
今日我被父亲刺这一剑,父女之间也该恩断义绝。
我红着眼望着我爹:“这一剑,算我还你生恩,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父亲。”
闻言,我爹顿时大怒:“孽女!”
我凄然一笑,转身离去。
我捂着胸口,一路踉踉跄跄,血一滴滴落下。
身后传来我爹关心那女人的声音:“娇娇,你怎么样?”
“来人!快叫大夫!”
那关心的话语一句句传入我的耳朵,仿佛带刺。6
从此,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天地之间,孑然一人。
不知走出了多远,我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浑浑噩噩中,我做着梦。
梦见我爹拔剑刺穿我的胸口。
不一会,我爹的脸便换成了魏无昭的脸,他面目狰狞诅咒我:“宋芷芸,你怎么还不去死?!”
“不要!”
我一阵心悸,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
入目见到一个陌生的房间。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你不要乱动,我包好的伤又会裂开。”
我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在一旁磨药。
我有些懵:“是你救了我?”
那黑衣女子看也没看我一眼,冷冰冰道:“你倒在我家门口,挡了我的门,我不救你能怎么办。”
“……多谢你救了我。”
我起身下榻来,摸了摸身上,没带什么银子,便将身上值钱的首饰都摘下放她面前,只留下那孔雀冠。
“本该将这冠也给你,可它对我很重要,要是觉得不够,您便来永宁侯府找我。”
她没理我。
我道完谢,便要走。
可我刚走至门口,身后便传来那冰冷的声音:“等会。”
我停下脚步:“何事?”
女人露在外的那双眼睛看向我,格外黑沉:“你受的那一剑不过是皮肉伤,但你身患奇症,已活不过三个月。”
我如同被雷劈,愣在原地。
我活不过三个月了……
我还以为能和魏无昭做一辈子夫妻,哪怕只是互相折磨。
可没想到连老天爷也讨厌我。
等回过神来,黑衣女子塞给了我一剂药:“伤药,一日一服,下次别死我家门口。”
我紧紧捏着那药,心情复杂。
至亲之人伤我至深。
唯一的温情,却是一个陌生人给予的。
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侯府,只是回去后,听说魏无昭已经开始用饭了。
我便去找他。
来到明月楼,便见魏无昭已然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