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的脸被压在ICU病房外的大玻璃上,看着里面病床上呼吸困难的老人,决堤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顺着玻璃蜿蜒流下。
她双手趴在玻璃上,艰难地回头,满眼哀求地看向一脸冷沉的男人,“斯白,放过我爸的公司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放过?呵呵!”
顾斯白往日里的柔情浪漫已经半点消失不见,眼神里的狠厉决绝,刺的苏落心脏一阵抽痛。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迫她看向里面因为中风而歪嘴斜眼的老人,“苏落,你应该进去问问苏川,他又放过谁?!”
病床上的老人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声音,努力转过头看向窗口。
看到流着口水脸上不停颤抖的父亲,苏落崩溃大叫,“爸爸,爸......”
红唇被压在玻璃上变了形,再也发不出声音。
苏落推开门,看着总裁椅上的男人,俊逸倜傥,她一步步走过去,“看在过去十年的份上,你撤诉可以吗?”
卑微,她在他面前何时卑微过?
可经历过昨天,她知道那些宠爱都是幻觉。
苏落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苏小姐!病人突然间心跳停止,我们采取了急救,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病人送到医院时的情况您是了解的,我们尽力了,病人没有求生意识......”
苏落挂掉电话的时候,很平静的说了“谢谢”,好像只是挂断一个房产中介的电话一般自然。
她从顾斯白身边走过,出了休息室的门。
再次开庭,苏落平静得不似方才那个死不认罪的职场精英,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被告席,听着法官陈述。
“被告!”
苏落回过神来,她没有看法官,而是看向顾斯白。
她笑了,很恬静似的,就像曾经见他,叫他“斯白哥”时候的样子,特别乖巧。
“斯白哥,我爸死了,和你妈妈一样死了,他遭了报应,我也要去坐牢了,我爸的罪孽,是不是连本带利还给你了?这十年,我不怪你骗了我,父债女偿,我认。”
“从此后,我们两清了!过去的十年,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