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在哪里?”他哑声问道。
许炤彦眉宇间带着一丝恼意:“林陆骁,你早干嘛去了?你特么明明跟南初在交往,却让她活得像个单身狗!既然让她做了你女朋友就好好对她,为什么要让她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人故作坚强地抗?!你现在问我她在哪里,你觉得还有意义吗?她妈妈不让你见她,她现在也……什么都看不到了,你觉得她还会让你见到她吗?”
明明许炤彦的话很难听,但对此刻的林陆骁而言,却是充满了希望的一些措辞。
他慌忙站起来,走到许炤彦身边,用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口吻再次问道:“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里?”
“林陆骁,你给我理智点!”许炤彦气得揪起了林陆骁的衣领,但他丝毫没有反抗之意。
“刚才灭火的时候,你抖什么呢?你身为特勤中队队长,现在不反思你刚才犯了什么错,却追着我问南初在哪,你的脑子是不是刚才被火给烧了?!”许炤彦的语气越来越恶劣。
林陆骁依旧是浑噩状态,之前握过水枪和灭火器的手也还在颤抖。
许炤彦重重叹了口气:“她怎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怕火的消防员……”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再陪着车里这个可怜的男人。
林陆骁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又坐了多久,直到对讲机里传来周主任的声音,通知他去办公室一趟,他才勉勉强强清醒了一些。
进了办公室,谈了会话,林陆骁一直都是恍惚的状态。
“那等你调整过来再看表现,特勤中队等不了你。”周主任很残酷地说了直话。
见林陆骁沉默不语,似是很难接受这样的安排,他又补充道:“大家都明白你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会有一个调节过程,过程的长与短就看你自己的努力,短的可能几天时间就调整好了,长的可能需要三年五载,甚至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我真搞不懂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对她,让她伤心难过,现在分开了却一个人在这里念念不忘,甚至耽误工作差点酿成大错……林陆骁,你到底是爱着南初,还是只是对她心有愧疚?”
林陆骁抱着纸箱的手紧了几分,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但是却又克制得刚刚好,没有让纸箱变形扭曲。
“身为消防员,一个连明天都没有的人,怎么给她未来?我什么都给不了她,能少耽误她一天便是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许炤彦冷笑:“耽误?这话你怎么不五年前说?为什么不在交往之前说?现在人家把最好的五年青春全都给了你,你一句没明天就决定了你们感情的生死?不顾她的感受直接离开甚至让她误会你跟其他女人?”
林陆骁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如果早能断,他又怎么会一直狠不下心?到底,还是因为舍不得。
当初看着佘云怡因为赵晖的牺牲而哭得死去活来,生活一度变得艰苦,林陆骁就不可遏制地设想,倘若有一天他牺牲了,南初该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因为南初说过,如果他牺牲了,她会头也不回地跟着离去。
时间越久,林陆骁心底的担忧更沉,让他每每看着南初满是深情模样瞧着自己时,都会心有不忍。
当得知自己要调回城市消防的特勤队时,林陆骁明白自己身上的危险系数又增高了。
就算舍不得,就算爱到不想松手,也必须地放手了。
他的命早就归了国家,但南初的命,不应该被他左右……
许炤彦朝林陆骁走了过来,拉回了他的思绪。
“如果跟她交往的人是我,我会竭尽全力完成肩上的担子,再好好活着,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着,去见她,告诉她我爱她,然后保护她。”
许炤彦说着,神色突然黯淡下去,沉声补充道:“只可惜,跟她交往的人不是我,她爱的人不是我,她需要的……也不是我的保护。”
两个男人将话聊到这个份上,彼此对南初的感情也全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