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祁川几次打开话头,我装作没听见,后来他就安安静静开车。
把我送到小区后,我以不方便带人回家为由将他打发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嘱咐我早点休息,言行举止妥帖温柔,仿佛这五年的隔阂从没有存在过。
到了家,我打开了所有的灯。
家里已经空无一人,还少了很多韩雨杉常用的物品,想必是今天下午取走了。
那套秀禾服被随意地丢在沙发上,拉链是拉开状态,明显被穿过了。
我看着这套衣服连连冷笑。
这种被轻易糟践的喜欢,不要也罢。
吃了点牛奶麦片祭奠空空的五脏六腑后,我拿出行李箱和编织袋,开始收拾私人用品。
此时此刻,这个地方对我来说陌生无比,我只想逃离。
虽然在这里住了半年,我的东西却并不多,拾掇完毕,我头也不回拉着行李下了楼。
站在楼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事已至此,我如韩雨杉所愿好聚好散,如果他得寸进尺,我也不会畏惧分毫。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收回目光,没料到直直撞在一堵人墙上。
前方本是宽敞的车行道,我仰头往上,看到了祁川那张风骨清隽不可逼视的脸。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他比五年前还高了不少,一米九绰绰有余,像一颗挺拔笔直的白桦。
「你怎么还没走?」我退了一步,好奇问他。
「抽会儿烟。」他抬起左手,我才看到他指尖夹着的半根香烟。
他身上烟味很淡,空气里还有一股清甜的蜜桃味。
「挺好闻的,还有吗?」蜜桃是我最喜欢的水果,我腾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我想试试。」
他诧异挑眉,「会?」
「不会,但我可以学。」我坚韧不拔。
「没了。」他将那半根烟递到我面前,「最后一根。」
我凝视着这半根烟,没动。
共吸一根香烟怎么瞧怎么暧昧,我一时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心怀坦荡,还是笃定我不敢。
他轻轻笑了一声,收回烟往自己嘴边送。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半路夺了烟,含住烟嘴吸了一口。
烟气入喉顺畅,柔和不刺激,我却依旧被呛得连连咳嗽。
「不会就别逞强。」指尖一凉,香烟被他取走。
他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我以为他会将香烟碾灭扔掉,谁知他竟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好像我刚才不曾碰过。
火星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我刚好处在下风向,蜜桃的香气在我身上拂过。
我垂下了眸子。
如果烟气里有一只水蜜桃,那它肯定还没熟,不然我心里怎么尽是酸涩呢。
「去哪?」抽完烟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拉过我行李箱,「送你。」
我脑子里权衡了一番,「桔子水晶。」
与其回家面对冷冰冰的父母,不如先在酒店住几天,同时找中介看房子。
他没说话,将我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拉开了副驾车门。
我乖乖上车坐好,拉安全带。
「如果你暂时没有好的去处,住我那里。」他忽然道。
我不防他言语暴击,手下失了力道,卡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