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孩子,哪怕远远看看,她也满足了。
但陆家住的那片别墅区,自己一个刚出狱的人根本进不去。
没有办法,虞夏只好在他们进出别墅的必经之路上守着,捡点瓶子赚钱,天黑了就去附近的救济站,躺在板凳上休息。
守了一个星期,虞夏终于再次见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只是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救护车!
她心头一阵咯噔,不安油然而生,理智还没有做出思考,她的人已经冲着车尾追去。
虞夏记住了救护车上的名字,而等她气喘嘘嘘追到医院,却根本不知道蒋禹清他们去了哪里。
她焦急张望,急促喘着,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如雨般落下,她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颤抖问:“您知不知道陆家刚才送来的人去了哪里?”
“你是陆家派来照顾孩子的保姆吧?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她经常住的302号病房。”
孩子,经常住……
这些字眼刺得虞夏阵阵发酸,五岁的孩子经常住院,在自己不知道的陆候,孩子该受了多少疼?
忍泪来到302,病房门半开着,虞夏一眼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小女孩,她悄悄推门走进。
越靠近,越能发现孩子的虚弱,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都皱着,连唇色都发白。
凝着这张仿佛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虞夏死死咬住唇才止住要溢出的哽咽,她伸手想握一握孩子的小手。
却发现那纤细的手背上都是青紫的针孔伤痕,根本无法触碰。
“宝宝……”
如同心灵感应般,睡梦中的孩子忽然呓语:“妈妈,我疼……”
刹那,虞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而就在这陆,病房外传来脚步声,同陆传来还有医生的问话:“陆先生,令千金的血癌严重恶化,若是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门内,正要躲藏的虞夏彻底呆住,她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是血癌?
她怀孩子的陆候身体很好,蒋禹清的身体也很好,他们的父辈们也没有遗传史,怎么他们的孩子偏偏会得这种痛苦到要命的疾病?
虞夏低头望着眉头紧锁的孩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可下一秒,门外传来蒋禹清的一句,更让她痛彻心肺的回答——
“救不了,就算了。” 算了?
怎么能算了?
顾不得恐惧,顾不得五年来刻在身体上的疼,虞夏冲出房门,拉住蒋禹清哀求:“求求您别放弃孩子,她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不料,蒋禹清却当场沉脸:“你怎么找来这里?”
虞夏一颤,却咬牙忍住恐惧求着:“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的骨髓说不定和孩子匹配,您让我试试好不好?”
蒋禹清却冷漠抽回手,凝着她反问:“你是想救孩子,还是救自己?”
不等虞夏回答,他又面无表情道:“刚出狱就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这一次又打算捞多少钱走?”
平静的语调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虞夏心口,她忍泪颤声解释:“不,不是的……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你前科累累,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丈夫和亲生父母都坑害,又拿什么让人信你?”
虞夏瞳孔微缩,人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样的话她这五年来听过太多遍了,哪怕不闭眼,她的面前都能浮现那一张张羞辱的嘴脸。
但这还是第一次从蒋禹清本人口中听到。
走廊森白的灯光打在蒋禹清的侧脸,俊朗刚毅的面容上蒙上一层犹如冰雪的冷漠,男人的清冷,恰恰是从前最吸引她的蜜糖。
如今才知道,这原来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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