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突然打开,玄武又吓了一跳。
刚一转身,就见君燕琛脸色阴沉的从里面出来。
“王爷?您要上哪?属下去给您备车。”
君燕琛满脸寒霜,说话也毫无温度:“不必了!”
玄武忽然明白过来,连忙弓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看来,最终还是王爷低下了头。
也好,也好,宁欢儿回来好啊,她回来之后,王爷的脾气就会有所收敛,他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了……
不过,看王爷这幅样子……玄武默默替宁欢儿捏了把汗。
君燕琛径直来了西厢院,听赵嬷嬷说,宁欢儿自打离了东厢院,就搬来了这里。
他倒要看看,离了他,她又过成了什么样子?
不想,刚一踏院子,就迎面遇见了冬梅。
她手里正端着一个盆,里面打了半盆水,她走得极快,盆里的水溅了几滴出来,看上去红彤彤的,倒像是血。
冬梅一看见他就下意识地转身想躲。
“宁欢儿在哪里?”身后传来君燕琛的声音,冰冷又刺骨。
冬梅身子僵了僵,声音带了一丝哽咽:“王爷找她做什么?”
冬梅心里难受,宁欢儿已经受了罚,难道还不够吗?难不成真要把人弄死才罢休吗?
呵,瞧她说的!
现在这样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也是半死不活了!
君燕琛眉心紧蹙。
找她做什么?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找她不可!
他就是想当面问问她,为何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还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就算不把他放在心上,难不成,她连自己的身契也不想要了吗?
“她在哪?”君燕琛彻底失了耐心。
冬梅背过身子,偷偷抹了把眼泪,回道:“在屋里呢。”
君燕琛没再理会冬梅,他按照指引找到了宁欢儿的住处。
这是位于西厢院最偏的一个角落,靠近柴房,屋子又小又破,饶是府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至于住这样破旧的房子。
君燕琛当即皱了眉头。
她情愿住这破屋子,也不愿意跟在他身边?
“宁欢儿!你出来!”君燕琛气上心头,他索性连门也没进,就站在屋外唤她。
他想,他都亲自来找她了,她就不该不识时务,还等着他进去吧?
若是聪明些,她就该主动出来!然后诚恳的向他承认错误。
只要她认错,他就大度一些,原谅她。
他想,他做的退步已经够多了。
可宁欢儿没有出来,甚至都没有回应他……
君燕琛骤然握紧了拳头,眼底隐有怒火。
“宁欢儿!你非要与我如此怄气?”君燕琛终是忍无可忍。
他一脚踹开房门,怒视着屋内的人,忽然呆住了。
屋内,宁欢儿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脸上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比白纸还要苍白几分。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宁欢儿。
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宁欢儿。
“宁欢儿,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他疾步走到榻前,这才发现她气息已经极其微弱。
宛如濒死之人。
他掀开宁欢儿身上的被褥,这才发现,她手上缠满了纱布,纱布已经浸出了血色。
他小心地解开纱布,手微微颤抖。
纱布解开一半,他就没勇气再看。
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终归还是没能忍住震惊,墨黑的瞳仁猛地缩了缩。
冷漠的黑眸倏然流动着忽明忽暗的痛楚,那是不可抑制的心痛。
“怎么会这样……”这一刻,这个俊美冷漠的男人终究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连同着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第116章:原来他也会慌……
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宁欢儿,君燕琛心口溢出无法形容的痛楚,紧接着,痛楚转化为雷霆之怒。
君燕琛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大手,青筋暴起,指骨咔咔作响。
“为何不为她找大夫?”
冬梅倒了水刚回来,还未进门就遭到了君燕琛的质问。
她为何不找大夫?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冬梅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君燕琛,一时有些气性上头。
“奴婢请不到大夫!”
请不到?
君燕琛转头看向冬梅,眼神凌厉骇人。
“请不到为何不去东厢院找本王?”
君燕琛不敢想象,若他晚来一步,结果会是怎样……
“奴婢去过了!”冬梅顿时觉得无比委屈。
她又不是没去找过,可她连门都进不了!更不敢奢望君燕琛能替宁欢儿找大夫。
君燕琛疑惑地看向她:“你何时去找过?本王为何不知?”
冬梅抹了把眼泪,道:“不是王爷亲自下达的命令吗?东厢院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我……”君燕琛一时有些语塞。
的确是他下达的命令,可他那是在气头上,说过的话自然也是气话……
可他没料到,他一句气话竟然险些让宁欢儿丢了性命。
心口一阵阵泛疼,君燕琛悔不当初。
他扔了一块令牌给冬梅,冷声道:“拿本王的令牌,马上去找大夫过来!若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冬梅不敢迟疑,接了令牌就赶紧出去请大夫了。
岂料,刚一转身,冬梅便被君燕琛叫住。
“去太医院请沈博凉,他医术高明,本王只信他!”
冬梅点了点头,这才疾步跑出去。
只是,还不等她出府,迎面就撞上了赵卿卿与秋菊两人。
秋菊将冬梅拦下,气势汹汹地道:“你想去哪里?”
冬梅不想跟她纠缠,宁欢儿还在等着她救命。
秋菊却不依不饶,她知道冬梅定然又是想偷偷跑出府去替宁欢儿找大夫。
为了阻止她,这几日秋菊特意找人盯着她,一旦她有任何动作,秋菊都会恰好时机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对她百般阻挠,目的就是不让她出府找大夫。
这次也不例外!
赵卿卿对此事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完全将自己置之度外,任由秋菊为所欲为。
不过这些,她们显然失算了。
只见冬梅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秋菊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是君燕琛的军令牌!
秋菊震惊道:“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拿王爷的令牌?”
冬梅道:“偷拿?好啊,你尽管去东厢院告我,看王爷到底会惩治谁!”
秋菊诧异地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偷拿的,难道是王爷给你的?”
冬梅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军令牌就是王爷给我的!他让我出府去请沈御医,若是谁敢阻拦,格杀勿论!”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无比清晰。
秋菊白了脸色,踉跄着脚步后退了几步,有些担忧地望向一旁的赵卿卿,心里一阵后怕。
王爷不是早就厌弃了宁欢儿吗?
怎又会让冬梅替她出府请大夫呢?请的还是太医院的沈御医……
难道……难道王爷根本没有厌弃宁欢儿?
那她如此惩治宁欢儿,还百般阻拦冬梅……
“县主……”秋菊是真的怕了。
若是叫王爷知道内情,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饶是赵卿卿也不敢置信,君燕琛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奴婢,目的只是为了替宁欢儿请大夫?
当初的预感没错,宁欢儿这个女人是祸水!留不得!
“你看我做什么?这事跟本县主有什么关系?当初不是让你看着办吗?”赵卿卿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好像此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县主……”秋菊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卿卿。
当初,她可是为了替赵卿卿出气才对宁欢儿下如此重手的,可她竟然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秋菊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赵卿卿怒目凝视着她:“当初我可是让你小惩大诫,谁知道你下手没轻没重!”
“县主,奴婢以为您……”
“闭嘴!”赵卿卿彻底怒了。
当初还觉得这个丫头聪明伶俐,没想到也是个不带脑子的,闯了祸还想将自己拉下水!简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