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川眉心微皱,仿佛不理解她的意思。
何叶又道:“你放心,她会来的,毕竟参加你的婚礼,是她的心愿。”
“我先替她送你一个新婚礼物。”
说着,她把手中的礼袋递给谢谨川。
礼袋十分的重,不像是什么精致的礼物,谢谨川拿出来后,眼神微滞。
里面是满满一袋子的报纸和机票。
报纸里的新闻全部是刊登的满世界寻找各地失踪人口的消息,另外还有厚厚一沓云城到昆士兰州的往返机票,竟然足足有三百多张。
谢谨川心头一紧,昆士兰州,是他当年坐的那班飞机的目的地。
“五年前,你飞机失事,许菀疯了,非觉得你没死,想尽办法跟国外的航空公司取得联系,只要有可能是你的人出现,她就立刻飞去昆士兰,但每次都失望而返,谢谨川,你觉得,这五年一次又一次,坐了三百多次飞机去找你的她,会不会比你现在的心情焦急?!”
谢谨川呼吸发紧,“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何叶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问题:“你难道忘了吗?五年前你上飞机前,亲口对她说要她等你,那个傻丫头真的信了啊,她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了你整整五年,结果呢,她等了五年,却等回你牵着女朋友回来,等回你和女朋友亲亲密密,等回你跟别的女人结婚!”
谢谨川心头巨震,攥着那三百多张机票,连声音都在颤抖,“许菀呢?她在哪儿!”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谢谨川转身望去,却看到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朝这边走来,要从酒店门口经过。
走路的人穿着白衣,车子上全部点缀着白花。
谢谨川看着这诡异的队伍,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安。
何叶的目光掠向远处,带着浓重的哀伤,“她想亲眼看你结婚,所以我让送葬队伍从你结婚酒店经过。”
送葬!
谢谨川的心狠狠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白色队伍缓缓走近,他看到最前面的人手中捧着一张黑白照片。
而上面的人,正是许菀!
======第十章======
在看清那黑白照片上是许菀如花的笑颜后,谢谨川如遭雷击,接连后退了两步。
这白色的仪仗队,以及领头人手捧黑白相片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可谢谨川却有些不敢相信。
许菀死了?
不……这怎么可能!分明几日前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
谢谨川有些呆滞的看向这全员白色的送葬队伍,有些震惊。
“许菀她……怎么了……?”
何叶看见谢谨川如此震惊的模样,对他却半分同情都没有。
她只是讥笑一声,说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她怎么了!”
“等你回来的这五年,菀菀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几度想要轻生。她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都是靠着坚信你能回来的念头。”
“因为她坚信,只要你一回来,就会和她在一起!可你一回来,不仅对她态度冷漠,甚至还在她的生日当天给她送上你婚礼的请柬!”
“谢谨川,你知不知道,菀菀这五年来,原本活着的唯一盼头便是治好抑郁症后等你回来。”
“可自从你回来之后,频频为了苏若晚伤害她,她屡次因为悲伤过度没有吃药。一周前,她更是因为状态太差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而就在昨天,她把我支开,在病房里割腕自杀了!”
听见许菀因为抑郁症自杀的消息,谢谨川感觉自己仿佛被万剑穿了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前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如今再见竟是天人永隔。
何叶的声音也染上了哽咽。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明知道,菀菀她从小就过的特别苦。你的存在,几乎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一丝甜头,你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温暖。”
“是你教会了她什么是爱,如何去爱。所以菀菀一直以为,你当年对她那么好,就代表着你和她的心意是相通的,你也是喜欢着她的。”
“五年前你飞机失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笃定你回不来了,只有菀菀,固执的认为你还活着,又固执的等了你一年又一年。”
“你真的以为她这五年都没谈过恋爱,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吗?不是的,是因为她一直在等你。可菀菀她却未曾想过,原来你从没爱过她!”
听到何叶的这话,谢谨川的心不由得刺痛了一下。
不知为何,在听见何叶的描述时,谢谨川的脑海中几乎能立马浮现出许菀这些年来傻傻的等待着他的样子。
那三百多张在云城和昆士兰州之间往返的机票,都是许菀爱他的证明。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她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亲自飞到昆士兰州去确认?
此时,谢谨川一袭板正的黑色西装,在全体通白的仪仗队面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何叶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谢谨川,你根本就配不上菀菀的喜欢。你今天不过等了她两个小时,就觉得坐立难安,焦躁万分,那你可曾想过,她那无望的五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第十一章======
“三百多次飞行,也就代表着三百多次燃起的希望。你有没有想过,菀菀她在心中燃起希冀,又一次次的被现实浇灭之后,她该有多难受!而你分明还活着,却要叫菀菀承受这些痛苦。对你来说,报个平安就那么难吗?”
意识到自己的话终究是有些僭越,何叶吸了吸鼻子,随即说道:“罢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的祝福也送到了,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你和苏小姐的婚礼仪式了。”
随即,何叶带领着送葬队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门口。
独留谢谨川一人,面上毫无血色的站在门口,几乎快要站立不稳。
送葬队伍方才闹出的动静不小,因此宴会厅内的谢母和苏若晚都纷纷跑了出来。
看见自家儿子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模样,谢母忍不住问道:“谨川,你这是怎么了?”
苏若晚注意到了不远处还未走远的送葬队伍,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是谁家死了人,竟然从我们结婚的场地前面经过,真是晦气死了!”
苏若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被谢谨川听了去。
他看向苏若晚的眼神中满是冷意,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