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的飞机炸了,钢铁都融化成铁水了,人还能留下什么?
她抿唇对陆礼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于瑾妹妹呢,要我看顾一下吗?”
陆礼摇摇头,“他妹妹要比她的实际年龄懂事得多,她早就知道了,你就顾好洛筝就行了。”
姜今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起朝里面走进去。
追悼会上躺在花丛中间,盖着国旗的人型“于瑾”不是真正的于瑾,姜今婠不知道陆礼他们是用什么代替做出来的。
现在她只知道,她一定要看住洛筝,不能让她靠太近。
可追悼会上的洛筝,要比他们想象中的理智了很多。
她没哭也没闹,就和于瑾妹妹互相搀扶着,向来参加追悼会的部队领导和战友回礼。
但姜今婠还是不放心她,跟了她一整个上午。
仪式几近结束,洛筝和于瑾妹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
姜今婠有些担忧地看着洛筝。
洛筝知道她一直在守着他,勉强朝她弯了下唇。
“师姐,你不用跟着我了,去休息会儿吧。我不会做什么过激举动的,哭也哭够了,就该接受现实了,师姐,我知道这里躺的不是于瑾,他身材没有这么壮实的。”
洛筝一番话说完,姜今婠才惊觉,原来她一进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才会这么冷静克制。
是啊,他们曾是关系最亲密的恋人啊。
恋人之间,他身体上有几处胎记,分别长在哪个部位,她都一清二楚。
她怎么会分不清楚,这里躺的是不是于瑾呢?
姜今婠不知道还能安慰洛筝些什么,她觉得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成熟了。
她把手覆在洛筝肩膀上,无声地捏了捏。
洛筝仰头看她,再次朝她弯弯唇,“我真没事,师姐,我跟妹妹在这儿多陪他一会儿,你去看看徐队吧,我看他状态也不是很好。”
闻言姜今婠点点头,就留洛筝和于瑾妹妹在原地,自己先走开了。
她在会场上寻了一圈也没看到陆礼,只好出门看看。
出了楼门,她朝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一个身影半隐在一颗粗壮的柏树后。
她慢慢朝柏树靠近了,就看到了这人的全部背影,竟然是陆礼。
他单手插在军装裤子口袋里,身前有袅袅烟雾飘散出来。
第116章 陆礼,我们结婚吧
姜今婠惊讶地发现,陆礼居然在抽烟。
在一起相处半年多,她居然不知道他会抽烟。
可见她这个女朋友也是不称职的。
大概他心情不好,很烦闷的时候,就会这样一个人躲起来抽烟。
很少让人看见,更不会让她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陆礼,她的心脏忽然有些抽痛。
她悄悄地朝他走过去,无声的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
陆礼被惊了一下,扭过头看见是她,朝她勾勾唇角,问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就要把手上的烟掐灭。
姜今婠连忙摇头阻止他,“别掐,你抽完吧,我没关系的。”
闻言陆礼顿了一下,单手覆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继续抽已经燃了一半的烟。
姜今婠把头靠在他背上,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陆礼手指夹着烟,思考了一瞬,低声说:“应该快有三年了吧,没事儿,不用担心我,我不常抽,没瘾,就压力大的时候点一根,多数时候是散给战友的。”
姜今婠点点头,手臂收拢,又把陆礼搂紧了一些。
“那,以后你压力大的时候,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保密的不用说,就告诉我你当时的心境就好,我不能开解你,但我可以像这样抱抱你,给你一些力量。”
陆礼灭了烟,转过身将她拥住,在她耳旁低声轻应,“好。”
两个人无声地拥抱了一阵儿后,陆礼忽然直起身,神情严肃地看着姜今婠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姜今婠点点头,陆礼拉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门框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荣誉室”。
陆礼推开门,带她走进去。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了许多物品,什么都有,但仔细的一一看过去,这都是一些用过的旧物。
陆礼在一张放着两个被压瘪的头盔的桌子前面停下来。
他摸着其中一个头盔,突然开口,像是在对姜今婠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两个牺牲的试飞员前辈留下的,他们在执行完一项科研试飞任务后,降落时起落架出问题,打不开,试图用机腹迫降挽救飞机,但又遇飞机操纵故障,无法操纵,机腹贴地滑行一段后飞机完全失控,倒扣过来,座舱与跑道摩擦,全部被磨平,试飞员牺牲,遗体只留下腿部以下。”
姜今婠在一旁听完,大为震撼。
她下意识站直身体,朝两个头盔鞠了个躬,然后她不发一言地后退几步至门边,朝满屋陈列的旧物又连鞠三个躬。
只因有这些默默无闻的英雄,拿生命去试验,才有今天一架架飞机的崛起。
而作为最后享有荣誉的他们这些飞机设计师来说,他们的荣誉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试飞员的血,她理应向这些英雄施予一礼。
礼毕,她重新走回到陆礼身边,看着陆礼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支旧钢笔,寻了个空旷的位置,将钢笔轻轻摆放好。
放完,姜今婠抬头看他,他朝她抿抿唇解释:“这是于瑾的,这小子最爱写日记了,除了飞行的时候,这支钢笔他都不离身的,说是他上大学那年,教员送的。”
她朝他弯弯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知是不是连天气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令人悲伤的事,这天里,天色一直阴沉沉的,就好像这时基地里每个人的心情一样,蒙着一层霾。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但因为阴天的缘故,室外温度也不是很高。
从荣誉室出来,陆礼又带姜今婠去了机场。
在机场边上,陆礼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机场阻拦网外围一大块发黑的地方,对姜今婠说:“就是那里,于瑾坠机的地方。”
姜今婠望着那块浸着黑色的一大块地皮,好半天才开口问他:“他为什么不弹射出舱,我听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