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撞上她,他先是愣在原地,然后颤抖着往人行道中走去。
天边的红霞像是被鲜血染红,人行道上的血迹和红色的轿车融为一体,蔡宜和林月早已昏迷,衣服也占满鲜血。
洛河川早已赶到她们身边,轻轻扶起两人,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林月,蔡宜,你们醒醒,你们醒醒啊。”
不久,救护车和警车赶来,虽然道路两旁早已堵满了车,但救护车还是挤了进来,准备将她们送往医院。
沈兰舟走到林月身边,把她脸上的血擦了擦。
突然,沈兰舟感觉有人使劲拽住了他后面的衣领,往后踉跄了一下,接着就是重重的一拳打在聊他的脸上。
“沈兰舟!不是说了让我带话吗?为什么又要亲自过来?你不知道她不想见你吗?”打沈兰舟的人正是洛河川。
沈兰舟被打的坐在地上,看着林月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他想上去追,却又被洛河川拉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她不想见你,难道非要害死她和你的孩子你才满意吗?”洛河川冲他怒吼。
平时无论沈兰舟多么过分,洛河川都不是很在意,但是一旦和林月有关,洛河川就会变得敏感,更何况这次车祸,林月还生死未卜,气愤的拳头又朝沈兰舟挥了上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沈兰舟的泪水却早已流了出来,他捂着已经被打肿了的脸目光呆滞,看着洛河川,问道:“我的……孩子?”
虽然刚刚就已经注意到林月挺着肚子,但沈兰舟以为那是洛河川的孩子。
洛河川拽着沈兰舟面前的衣领:“别装傻,晚宴那天你对林月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虽然很想再打他一拳,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抓着沈兰舟的手腕上了车。
沈兰舟不断的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但是突然,沈兰舟想起:赵小姐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那那天晚上……和自己在一起的,是林月!
坐在副驾驶的沈兰舟突然抱头痛哭,然后突然抓住在开车的洛河川:“快,快去医院……林月,林月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别碰我,要是林月和蔡宜出一点事,我拿你试问!”洛河川耍开沈兰舟的手,把油门又踩紧了一些。
沈兰舟的手不断的冒着冷汗,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洛河川看着他,突然有些同情起来。
原本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洛河川十几分钟就开了过去。
第54章 出生,死亡
到了医院,他俩飞快地去了急诊室门口,不一会儿,蔡宜被推了出来。
“是患者家属吗?”医生出来问道。
洛河川走上前说:“是我。”
看了一眼洛河川,医生继续说:“腰部有部分擦伤,主要是头部被撞到,有轻微脑震荡,不过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就没什么大事,估计过几天就醒了。”
洛河川轻轻点了点头,跟上了被推向病房的蔡宜。
然后回头对沈兰舟说:“林月我暂时就交给你了,你最好别让她出事。”
沈兰舟只是看着头顶上红红的“手术中”,不语。
看来他确实是关心林月的,于是洛河川转身离开了。
手术做了一天一夜,沈兰舟也没有合眼,白色的眼球爬满了血丝,虽然两个眼皮像按了吸铁石一样,但是沈兰舟还是硬撑着没有合上眼睛。
没有医生来问那句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保大还是保小?”沈兰舟感觉有些安心,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红了一天一夜的“手术中”终于变绿,沈兰舟跑到医生面前,还没等医生问,沈兰舟就说:“我是家属,我是家属,林月她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叹了口气:“孩子还算健康,现在已经睡着了。”
看见那个长的有些像自己又有些像林月的小婴儿,沈兰舟喜极而泣,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脸:“这是,我的孩子……”
“林月呢?林月呢!”沈兰舟抓住医生的肩膀使劲的摇了两下。
“先生您冷静一点。”医生把沈兰舟的手拿了下去,“送来的时候伤者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浑身多处骨折,能坚持生下孩子已经是个奇迹了。”那医生有些感慨母爱的伟大。
沈兰舟瞳孔瞬间缩小,双目无神,只听见医生继续说:“伤者现在还醒着,但是估计活不过今天晚上了,要是是还想看她最后一眼……”
还没等医生说完,沈兰舟就冲进手术室,抓起林月的手:“林月,林月!不是让你等我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
沈兰舟将林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流到的她的手上。
林月脸色苍白,微笑着看着沈兰舟,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轻轻转动,擦去沈兰舟脸上的眼泪,说:“别哭了,对不起啊,躲了你这么久,可是啊,每次想起那个天天陪我玩的小飞,每每吃着我最喜欢的草莓,我都会想起你。”
说着说着林月的眼泪从眼角划过,“别说了,别说了,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林月轻轻摇了摇头说:“没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你知道吗?我还是放不下去,放不下你,也放不下在Q市的朋友,放不下……”林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兰舟将耳朵凑到林月嘴边说:“林月,林月,你说什么?”
林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问:“我的孩子……怎么样?”
第55章 离开
孩子已经被护士抱了进来,“是个女孩。”那护士对沈兰舟说,然后将孩子递给他。
沈兰舟把孩子抱到林月面前:“看,这是我们的女儿,长的多像我们啊。”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流出,但他还是强颜欢笑给林月看那婴儿。
林月轻轻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兰州,我有点累了,让我先睡一会吧。”
摸女儿脸的手突然没了动静,变成了一条直线。
旁边的护士眼睛早已雾蒙蒙的,有的已经开始擦眼泪,甚至低声抽泣。
“林月?林月!你醒醒,你醒醒啊!”沈兰舟趴到林月窗前,轻轻晃着她,但她没有回应,也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原本应该是一家三口的三人,现在只剩两人,原本是一家三口的团聚,却变成了离散。
站在一旁的医生走上前来说:“先生,请您节哀。”然后缓缓将摆布盖在林月虽然苍白,但带着笑容的脸上。
林月被推走,孩子也被护士抱走,只留下沈兰舟一人跪在手术室里。
手术室的地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鲜血,那是沈兰舟握紧拳头砸向地面留下的。
骨节处还在滴血,沈兰舟起身,他要去照看自己和林月的孩子。
照顾蔡宜的洛河川也没有休息,或许是平常有锻炼,在加上和林月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吃的比较健康,所以蔡宜恢复的也还算快。
这才过了一天,蔡宜就醒了。
“哥,我本来是挡住林月了的,但是她又推了我一下,我感觉自己没受多重的伤,林月呢?”蔡宜说着说着哭了出来,眼泪顺着太阳穴流到发梢,打湿了枕头。
洛河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相信林月会没事的。”
摸了摸蔡宜的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林月。”
洛河川刚走出病房不久,就看见沈兰舟发来的消息:
“林月走了。”
洛河川的瞳孔颤抖不止,反复的看着着四个字,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虽然开着暖气,但洛河川却不断的出着冷汗。
走了?什么意思?沈兰舟那个混蛋不是说好要保证她的平安吗?为什么会这样?
洛河川不敢多想,在医院的走廊上快步走。
在走廊的尽头,他看见了沈兰舟。
他把刚刚沈兰舟发给他的消息摆在沈兰舟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沈兰舟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淡淡的说:“字面意思。”没有多说。
又是一拳,洛河川重重的打了下去。
沈兰舟也没有躲,就由着洛河川打。
“你打吧,要是把我打死林月就可以回来的话,你就把我打死算了。”沈兰舟淡淡的说。
听了这话,洛河川挥舞在空中的拳头停了下来。是的,就算他把沈兰舟打死,林月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林月的遗书。”说着将手中没有打开档案袋递给了洛河川。
双手微颤,打开了档案袋。
“看到着遗书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讲真的,我觉得我这辈子过的真苦,从小失去父母,奶奶也以为自己去世,好不容易找到的儿时玩伴对自己却如此冷血,残忍。
“不过也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让我本来平平无奇的人生添了几笔色彩。
“不知道这封遗书会是谁看到,不过还请您把我葬在奶奶旁边,父母过世后,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还有,我应该会有一个孩子吧,如果他顺利出生年龄还小,还请把我放在柜子里的项链送给他,然后把他送到福利院。
“……”
第56
遗书是一个月以前写的,当时林月才怀孕七个月,因为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个月,林月觉得身在异国他乡,先写个遗书总是不会错。
只是没想到,这遗书这么快就被取了出来。
“我认识的人不多,洛河川,蔡宜,再算上一个沈兰舟吧,葬礼不用举办,直接活化葬到奶奶边上就好。
“至于我的所有积蓄,如果孩子出生就一半留给我的孩子,一半捐给福利院,如果孩子夭折就全部捐给福利院吧。”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