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形,甚至她手腕上戴着的铃铛手串,都与余环儿如出一辙!
这足以证明,那人是想让他误以为余环儿已经死在了这冰冷的湖里,等这具尸体彻底腐烂,无法辨认之时,她便坐实了余环儿的身份!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
入秋之后的湖水十分冰冷,尸体浸泡在里面并没那么快腐烂,渔夫的偶然发现,想必也在凶手的算计之中!
只是,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余环儿腰部有一块特殊的月牙胎记。
景千行再次翻动尸体,目光仔细在尸体身上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尸体的后颈上,有一块烙印!
景千行唤来白誉堂,指着那块烙印道:“这块烙印,你可识得?”
白誉堂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语气沉重地道:“这种烙印出自大理寺,一般只有死刑犯才会被烙上这种印记。”
两人对视一眼,谜团渐渐清晰。
能将手伸到大理寺,并私自带走死刑犯的,必然是朝廷命官!且官职不在五品之下!
朝廷中官居五品的官员并不多,只零星的几个,可景千行都暗自调查过他们,并无可疑之处。
快要清晰的线索又走向了死胡同。
景千行眉间愁云渐浓。
他又有些找不到头绪了!
忽然,白誉堂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景千行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景千行道:“什么话?”
白誉堂道:“灯下黑!”
景千行瞳孔一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
齐铭如往常一样,每日在侯府门口等候一个时辰,时辰一到,他便转身离开。
永安侯府的正对面,矗立的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私宅,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隐香苑。
这一座私宅原本是一座空宅子,只因上一任房主寿终正寝,宅子便一直无人居住。
不过,三个月前被一个神秘人给买下来了。
隐香苑距离永安侯府不过只隔了一条大道,充其量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隐香苑的大门被一把铜锁锁着,因年代久远的原因,眼下已经有些生锈了。
齐铭从腰间取下钥匙,插进钥孔里,轻轻转动,钥匙咔嚓一声开了。
齐铭将大门推开一丝缝隙,侧身进了宅门。
进入宅院,内宅十分宽阔,有独立的小院,小院后,大大小小的厢房数不胜数。
齐铭穿过前院,通过一条幽长的走廊,径直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最后,他停住了脚步,站定在一间名为:静安居的小屋外。
房门上,单独落了一把崭新的铜锁,铜锁上还别致地插了两朵娇艳的海棠花。
铜锁太过冰冷,会吓着他的姑娘,他便在铜锁上插了两朵娇艳的海棠,希望里面的人不再夜夜梦魇,可以日日好梦。
从腰间取下另一把钥匙,插入锁孔里,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齐铭痴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余环儿,眼里涌动的全是偏执疯狂的占有欲。
第192章:齐大哥,你放过我吧……
余环儿醒来时,入眼的依旧是熟悉的烟色轻纱床帐,屋内昏暗一片,唯有一扇窗户隐隐透出天光。
她恍恍惚惚,不知自己在这个紧闭的房间呆了多久,只是隐约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让她有些分不清时辰。
“醒了?”耳边,一道清朗的声音落入耳中,熟悉又让她惊恐。
余环儿一侧首,就见齐铭身着一身月色衣袍坐于床前,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依旧是熟悉的模样,略显清瘦的脸颊,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眼,清俊中透着一股书香气。
看见齐铭,余环儿心里莫名闷得慌。
那日,她本是去绣坊修改嫁衣尺寸,不想刚一出门就遇见了齐铭。
他乘坐轿子,说要送她一程,她信以为真,可刚一上轿子,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后来,她就被关在这个地方,恍恍不见天日。
齐铭倒是日日都会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无论什么要求都无理由答应,可就是不答应放她走。
余环儿觉得眼前的齐铭变了,变得陌生又偏执,变得让她感到害怕,一点都不像她当初认识的齐大哥。
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蜷缩在角落,尽量与前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
齐铭无视她眼里的恐惧,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语气温和地道:“听说街边陈记铺子家的松子糖味道不错,齐大哥特意给你打包了一份,你今日睡了一天了,一定很饿,刚好可以尝尝。”
说着,他将外面包着的一层纸打开,露出里面外焦里嫩的松子糖。
松子糖的香味瞬间散发了出来,满屋都是,香甜又勾人食欲。
余环儿却微微蹙眉,整个人缩在角落,一脸抗拒又防备的模样。
齐铭见她惊慌,语气愈发温和起来:“余环儿不想吃吗?齐大哥记得,余环儿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他亲自拿了一颗松子糖,缓缓递至余环儿嘴边,眼底柔情缱倦:“余环儿乖,张嘴,尝尝好不好吃?”
余环儿摇了摇头,语气抗拒地道:“王爷说,糖吃多了不好,往后要少吃,余环儿现在不想吃这些了……”
齐铭动作顿了顿,深深地看着余环儿。
余环儿的心微微颤了颤,眼里噙着泪。
齐铭缓缓放下手里的松子糖,语气平淡:“余环儿,你又不乖了,你不应该再提他的。”
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知道,齐铭又生气了,他一生气就要对自己做出惩罚。
小手蓦地抓紧了被褥,一双莹润的眼眸里满是泪水:“齐大哥,不要……”
齐铭一寸寸逼近,他的脸尽数隐在阴影中,巨大的黑影将她笼罩,他的呼吸渐渐近了。
余环儿惊恐地往角落里缩,她想逃,可一双大手将她的胳膊捉住,她逃不掉,反被他一下子拽了过去。
齐铭将她狠狠抵在墙上,眼底戾气横生,语气阴鸷:“余环儿,我说过什么?你若再忘不了他,齐大哥就要惩罚你了……”
余环儿身子微微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滴落,她语气几近哀求:“齐大哥,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齐铭垂眸,避开她的视线,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那里,依稀还留着几个新鲜的咬痕。
“余环儿,不乖就要接受惩罚,这样,你才可以真正忘了他!”
下一瞬,钻心的疼痛袭来,齐铭埋头俯在她的脖颈,张嘴,咬住她。
余环儿狠狠蹙眉,眼泪肆意横流,心里对齐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余环儿双手死死揪住被褥,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眼泪顺着脸颊落入脖颈,齐铭尝到了她泪水的滋味,眉头一跳,缓缓松开了她。
垂眸一看,身下的人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齐大哥,疼……”
余环儿抽噎着,她真的害怕极了,每当他生气的时候,他就会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一口,记得刚开始她执拗着要回去找景千行,怎么说都不听。齐铭十分生气,突然就埋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后面一发不可收拾。
齐铭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眼里痛色弥漫:“余环儿,你知道的,齐大哥也不想伤害你,可你总是伤害齐大哥……”
余环儿语气轻颤:“没有,余环儿从未想过伤害齐大哥……”
齐铭语气依旧温柔:“余环儿喜欢别人,就是对齐大哥致命的伤害……”
余环儿心里更闷了,脑袋也开始胀痛:“齐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这样让我觉得害怕……”
忧郁的眸光将余环儿锁住,齐铭内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怎么会害怕呢?余环儿,齐大哥对你不好吗?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你为何就不能喜欢一下齐大哥呢?”
余环儿摇了摇头:“齐大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一样看待。”
齐铭有些愣住,但他努力地稳住情绪,不让余环儿对他再感到害怕:“我说过了,感情可以培养,景千行可以给你的,齐大哥也可以给!”
余环儿往角落挪了挪身子。
齐铭抓住了她的肩膀,有些迫切地跟她解释:“余环儿,我如今已经是五品朝廷命官,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独宠偏爱,我统统都可以满足,齐大哥只求你,看一看我好不好?试着喜欢齐大哥好不好啊?”
余环儿依旧摇头,心里非但没有悸动的感觉,反倒对齐铭的恐惧逐渐膨胀:“我做不到,齐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想回去找王爷,我只想要王爷……”
霎时,屋内一片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齐铭一阵沉默,周身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他眉头紧锁,神情淡漠如冰,眸中满是空寂与痛楚,从骨子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