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如此,辛贵妃的事亦是如此,以往种种皆是如此,心上人或许不假,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却太轻。
轻到,即便他有心,也不会现在便许下一生之诺。
顾苓抬眸看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想说自己最近很忙,可她也知道,忙不是借口,如果她真的想,真的将他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她绝对能抽出空来见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清风吹进屋中,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欢快的摆动。
她转过眸去,看见了窗台上价值不菲的花瓶里,插着的那一把狗尾巴草。
显然,这不是很久之前她送的那一捧。
祁渊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台。
若是以往,依着他傲娇的性子,必然会说几句,比如:“本王不过是觉得,这狗尾巴草另有一番意味,你不要自作多情。”“这是下人自作主张,本王并未在意”等等。
可是今日,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顾苓看着那迎风摆动的狗尾巴草,低低开口道:“你知道,狗尾巴草的花语是什么么?”
祁渊微微皱眉:“花语?”
“对,花语。”顾苓转过头来,看着他道:“牡丹代表雍容华贵,芙蓉代表美艳,而狗尾巴草,代表的是不轻易放弃的爱。”
听得这话,祁渊微微一怔,一双凤眸深深的看着她。
顾苓朝他笑了笑,站直了身子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在演,将心中三分不安夸大成了十分,并不是因为想要同你讨个说法,而是想让你知晓我的态度。”
“你问我,是因为你是宁王,还是因为你是心上人。我只能这么同你说,因为你是宁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心上人。你的身份是我接触你的原因,可因为你是你,所以你才是心上人。”
“就像我吻你,就像我送你肚兜,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心上人,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你的身份是你这个人的一部分,就像是我这张脸,如果我是个其貌不扬的,你会喜欢我么?你不……”
“本王会。”
“嗯?”
顾苓傻了眼:“你说什么?”
祁渊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道:“本王说,会。”
顾苓愣了,看着他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会喜欢其貌不扬的她。
顾苓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什么了,她忽然俯身,一手撑在椅背上,有些抓狂的看着他道:“我就是想跟你表达,外在条件是一部分,却并不是全部,接近你是因为你是宁王不假,可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祁渊看着她抓狂的模样,抿了抿唇开口道:“你的礼数,越来越差了。”
这时候还谈什么礼数?!
顾苓心头烦躁,低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在跟你讲道理!”
祁渊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红唇,淡淡嗯了一声:“想要成为宁王妃,单凭道理远远不够。”
顾苓皱了眉,直起身子看着他:“那怎样才够?”
怎样才算够?
祁渊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就她现在的表现而言,还远远不够。
顾苓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明白了。
她想了想道:“这样好不好?便如同科考一般,十分满分,我表现好让你觉得满意,你就给我加一分,等到十分满……”
祁渊看着她:“十分满如何?”
顾苓没想好。
让他娶她么?
事实上,她还没下定决心,现在就面对他带来的麻烦,太后是麻烦,辛贵妃是麻烦,还有谢临还小,她若是嫁入了宁王府,就要同谢临分别了。
让他一个在侯府,她真的不放心,可她总不能将身为永誉侯的谢临,带到宁王府来吧?
说句自私一点的话,她现在跟他保持恋爱关系,借着他的势发展自己的事业,过个几年再说。
这也是她,为何在确定祁渊心中有她之后,便没有那么热切的原因。
但,光谈恋爱不结婚,不是耍流氓又是什么?
看着祁渊渐渐沉寂下来的黑眸,顾苓猛然意识到是她错了。
她想了那么多,都是自己,都是谢临,正如他所言,最后想到的才是他。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这些,这样的她,真的还不配让他许下一生之诺,毕竟于他而言,要的只是两情相悦厮守一生,而她要的,太多了。
祁渊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顾苓眼皮一跳,下定了决心。
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她连忙正色道:“十分满了,你便娶我!”
祁渊闻言一愣,随即便开口道:“好,三月为限。”
“三个月?”顾苓惊了:“这是不是……”
太快了?
“三月为限。”祁渊看着她,语声不容置喙:“十分若满,本王娶你为妃,若是不满……”
顾苓忽然有些紧张:“不满如何?”
祁渊看着她,沉声道:“若是不满,你与本王便到此为止、再无瓜葛,此生你不得出嫁,亦不得与旁的男子有染,孤独终老。”
顾苓:……
第156章:本王确实不大方
若无后面那句话,她或许还会觉得,他只是在同她开玩笑。
可有了后面那句,她才知道,这话他说的有多认真。
是啊,依着他的身份和自尊,怎么可能容许,一个与他有过那般多亲密的女子,转身嫁给旁人?
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没有任何退路了。
三个月啊。
也就是说,三月内她必须刷满十分,还得做好嫁人的准备。
不然的话,不仅要失恋,还会变的一无所有,嗯,基本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
“三个月就三个月!”顾苓看着他道:“你不许故意扣我的分!”
见她答应,祁渊的姿态也放松了些,轻哼了一声道:“本王不是你。”
说完这话,他随手拿出一本空折子来,取笔沾墨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四月廿五,扣一,余负九。
“等会儿!”顾苓着急道:“你这不公平!怎么上来就负了呢?好歹有个基础分吧?咱俩现在的感情,一分不值么?!”
祁渊闻言想了想,提笔划掉之前的那行字,又落笔写道:五分,四月廿五,扣一,余四。
“再等会!”顾苓看着他道:“咱俩感情就值五分么?”
“这不是你与本王的感情,而是你对本王的。”祁渊看着她,冷哼一声道:“若要细算,怕是五分都无。”
顾苓:……
行吧,五分就五分!
“那也不能上来就扣分呀。”顾苓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这才刚开始,以前的账怎么能算呢?你就算要扣分什么的,也得是从现在开始算,之前的不能算的!”
祁渊转眸看她:“若是以前不算,五分从何处来?”
顾苓:……
“不管嘛。”顾苓晃了晃他的胳膊,见他不为所动,干脆挤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你得从现在开始算,从现在开始看我的表现。”
祁渊低头看了看她嘟起红唇,沉默了一会儿,提笔划掉了扣分的那行字,如今整个折子上只余下了两个字:五分。
顾苓满意了,抬头亲了亲他的俊脸:“爱你!”
祁渊:……
倒是改的挺快。
不再斗嘴,不再针锋相对,两人还是头一回这般安静的独处。
屋中安静下来,外间天色越来越暗,顾苓看着窗台上迎风摆动的狗尾巴草,心头有些五味杂陈。
三个月。
其实若不出意外,便是定下了婚期,这么快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她什么也没准备好,还是个孩子呢!
等等!
顾苓抬起头来,看向祁渊的俊脸:“我感觉,有点上当了。”
祁渊神色顿了顿,轻咳一声开口道:“上什么当?”
顾苓嘟了嘟嘴:“其实,你一早就想好三月之期了是吧?长公主设宴的事儿,我迟早是要知道的,也必然会来寻你,也就是说,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