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笑了,“晨晨,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替我脱罪?”
“算是吧。”她大方承认,“要不然怎么办呢?为了席悦和你分手吗?我做不到的,唐朝,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在你身边很舒适,我不想离开这个舒适区,这么说很自私对吧?可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
唐朝拉过她的一只手,紧紧握在掌心,“晨晨,很抱歉,把无辜的你,卷入我复杂的生活里。”
慕斯晨莞尔,“这不是你的本意,不是么?”
唐朝凝视着她杏眼中的那片光耀,犹如一盏明灯照进男人心底。
她真的是他的安抚剂,让他无法自拔的沉沦。
接下来几日,慕斯晨一面忙工作,一面亲力亲为席颜学业上的事。
这些年,为了筹钱四处打听姐姐的下落,席颜高中都没念完就早早辍学进入社会打工。tຊ
席悦不在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慕斯晨只希望席家能因为她的帮助,而过得越来越好。
这样,她便能图个心安。
唐朝回到正荣府时,慕斯晨还没有回来,男人把从记者手里截获的一叠照片随手丢到桌上。
他面色阴沉的坐入沙发,点了根烟。
“三少回来了。”孙妈走出厨房冲男人打了声招呼,唐朝抬眸看她眼,潭底漠然而冷厉的神色,吓地孙妈赶紧闭上嘴。
唐朝吸了一口香烟,烟雾自口鼻间缓缓溢出,他冷眼盯着茶几上唐淮和慕斯晨的亲密合照。
一张张,越看越刺眼。
他知道唐淮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真的想将这些照片曝出来,那样只会把慕斯晨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唐淮不是真的要去毁她,而是猜到这些照片会被拦截下来,它们就能顺理成章送到唐朝手里,从而达到刺激他的目的。
男人身子向后靠去,俊脸微仰,嘴里的烟圈娴熟的吐到半空。
静坐几秒,唐朝手指颤抖的摸出裤兜里的电话,照着孟淡的号码拨了过去。
约莫半小时,孟淡拎着医药箱来到正荣府。
唐朝已经回了卧室,孟淡推门而入时,鼻翼闻到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儿。
男人皱了皱眉,立马走到落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他扫了眼茶几上那个堆满照片灰烬的烟灰缸,冲着一动不动窝在沙发一角的男人淡淡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唐三少这是想不开,在搞烧炭自杀那一套。”
“死也得拉你垫背。”唐朝语气不咸不淡,“快点配药,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孟淡来到男人跟前,摸了下他滚烫的额头,或许是体温过高的缘故,唐朝一对眸子都是赤红的颜色,男人呼吸深一出浅一出,很不均匀。
“你想一直这么被动?”孟淡问。
唐朝胸前的白衬衫敞了两颗纽扣,男人干涩的喉结轻滚下,一滴汗珠沿着突起的喉头顺势而下,“我和唐淮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肆无忌惮去利用慕斯晨,但是我,做不到。”
“所以唐淮比你更加理智。”孟淡将温度计塞入唐朝腋下,“慕斯晨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你对她有情,同样的,唐淮亦是如此,这把剑现在在你手中,你只要好好加以利用,哪怕有你爸插手,扳倒唐淮依旧不是问题。”
唐朝不屑笑下:“你明知我不可能这么做,何必浪费唇舌?”
“那你就去好好接受治疗,把身上的束缚斩除干净。”孟淡把该说的话全说了,“你的病情在不断恶化,又有唐淮从中作梗,阿朝,你撑不了多久的。”
“这个病治起来遥遥无期,连你都不确定需要一年两年,或者十年,难道要我耽误她一辈子?”
“你总靠药物维系,就是最好的选择?”孟淡窝着火气,茶色的眼眸暗藏波涛,“你想跟慕斯晨在一起,过一天算一天是吗?总有一天过不下去,作为兄弟,我劝你,长痛不如短痛。”
160你想先玩哪一个?
慕斯晨踩着拖鞋上到二楼,不知为何,她今晚车速开的要比平时快,回家的时间,省了近二十分钟。
女人手掌刚落到卧室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拧动,就听见里面传来孟淡的声音,良好的隔音效果,阻截了大部分音量,但他声调过于激动的缘故,还是叫慕斯晨听个真切。
“你总靠药物维系,就是最好的选择?你想跟慕斯晨在一起,过一天算一天是吗?总有一天过不下去,作为兄弟,我劝你,长痛不如短痛。”
慕斯晨手指一顿,心莫名的沉了下。
什么药物维系?
“少废话,赶紧配药,配完走人。”紧接着,是唐朝不辨情绪的声音。
“都烧到近40度了,先打一针退烧针。”
孟淡说完,里面就陷入一室安静。
慕斯晨在门口站了会儿,单从这模棱两可的三两句对话,她根本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唐朝有事瞒着她。
跟什么药物有关,还不想让她知道。
孟淡在卧室待了约莫半小时,待唐朝症状缓解后,他便拎着医药箱离开。
男人一路踩着红木楼梯来到楼下,经过大厅时,一眼瞧见正坐在沙发上认真敲打笔记本电脑的慕斯晨。
她听见脚步声,从屏幕上抬起头,目光露出微微的惊讶,“孟先生,你怎么来了?”
孟淡只是漠然的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从她身侧走过去。
“孟先生。”
慕斯晨扣上电脑站起身,她方才原本是想跑出门去的,然后装作还没回来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在外面把孟淡拦下来,好好问个清楚。
可转念一想,唐朝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她,那些人自然是知道她已经平安到达正荣府,就算出去,也在监视范围之内,她倒不如就坐在家里,当做急于办公还没有时间上楼的样子,“你拿着药箱做什么?是唐朝生病了吗?”
孟淡微微偏过头,以眼角余光看她,“他感冒,发烧了。”
慕斯晨仔细端详着男人冷漠的侧脸,不觉蹙眉,“又感冒发烧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啊,唐朝那么强壮的身体,也不像是个容易生病的人,这么频繁的发烧,要不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唐家的家庭医生,每年都不知道要为他做多少次身体检查,你觉得唐家未来的继承人,在这方面,能没你想的周到吗?”
孟淡说话一贯如此,对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慕斯晨压根儿不信这种托词,倘若她没有听到先前那番对话,她一定会被糊弄过去。
可那句‘你想跟慕斯晨在一起,过一天算一天,总有过不下去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又怎么解释?
“孟先生……”慕斯晨绕过沙发,朝孟淡走了几步,还未完全靠近,就被身后一抹声音打断。
“晨晨。”
慕斯晨回过头,唐朝挺拔的身姿正站在楼梯口,一件浅蓝色衬衣烫贴着男人硕健的上身,他袖子挽在肘间,提起长腿朝她走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朝蛊惑的唇角张扬着一抹淡笑,痕迹浅浅,衬出一脸的柔和。
慕斯晨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眸子,想从这双眼睛里瞅出端倪,可她太高估自己的观察力了,唐朝的潭底除了一望无垠的幽暗,谁都窥探不进去。
慕斯晨敛过眼,“回来一阵了,公司的一些文件还没处理完,怕打扰到你,所以一直在楼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