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新婚。沈将军如今昏迷不醒,太子妃又刚刚有孕……”
密报?我余光瞥了沈清月一眼。
呵,这密报怕不是就是沈清月吧。
皇帝眼神定格在我身上。
“嘉闵,朕本答应你,让你和年儿逍遥度日,怕是要食言。”
“但凭父皇调遣,儿媳自幼跟随父亲行军,愿代父亲随王爷一同出征。”
我答得铿锵有力,是我一贯作风,只是我知沈清月不会这么轻易让我去。
“那年儿呢?”皇帝又将目光看向谢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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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饶年在皇帝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懒散的样子,此刻也一样。
“父皇需要,儿臣便去,只是,想来又得有几年不能寻欢作乐了。”
皇帝闻言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
“若如此,你将后院妾室带去便是,只不过,不能以女子装扮,需都扮成男儿模样,行军艰辛,她们愿不愿意,朕就不知晓了。”
我垂眸,看来皇帝是意欲让谢饶年出征,但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如若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将我和谢饶年一起叫来。
果然,沈清月此刻站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倒将我之前学了有五分像,不过也是东施效颦罢了。
“父皇,儿媳刚刚怀孕,虽很想太子陪在儿媳身边,但身在皇家,当以国事为重。儿媳愿意让太子出征,也是为儿媳腹中胎儿积福。”
“父……”谢饶年刚想出声,便被太子打断。
“父皇,儿臣多年尚有些积蓄,但这本也是皇家之物,儿臣愿将所有家产充入国库,以缓这次行军所需。”
果然,皇帝闻言,拍案大笑,似乎忘了当初太子是如何拿他挡刀。
“好,好,好。果真是朕的好皇儿,那此次出征便由太子带队,三日后便出发。”
谢饶年闻言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懒懒散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我知他内心和我一样,充满了不屑。
25
从大殿出来,沈清月追上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姐姐,怎么办,三日后便出征,怕是无力回天了,想到上一世你是如何被我折磨致死,现在倒是也跃跃欲试呢。”
我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懒散答道。
“既如此,那便提前恭喜妹妹了,只不过,太子这娇弱的身子,若是一个不小心回不来,啧啧,你这皇后梦也破了呢。”
沈清月倒是不担心,哦,也对,她如今有了宁儿这军师的助力,太子倒也不怕。
“哦,那就恭喜未来的皇后了。”
沈清月犹如一团力气打在了棉花上。
“姐姐,怕是嫉妒不已吧,那扶不上墙的谢饶年可是你自己选的。”
“太子妃,本王能不能扶上墙,与你何干?管好你的太子即可,若太子妃没什么事,本王就先带王妃回去了,提前恭喜二位!”
说罢,谢饶年便拉着我的手,只是不知道他抽什么疯,行到马车前,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抱上了马车。
本想发作,但余光却瞥见沈清月一副嫉妒得想冲过来撕了我的模样,便憋了下来。
直到马车行远。
“谢饶年,你干嘛?好好地抽什么疯?”
谢饶年脸有些黑,闷闷道:“太子的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了。”
此刻的谢饶年像个孩子一般,我不禁哑然失笑,直了直身子。
“事情已然安排妥当,且让他们二人高兴两日。”
谢饶年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26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侍卫来报,说有很多百姓聚集在东宫门口抗议。
百姓们将一封百人血书递到了皇帝跟前,那上面每一个名字都是沁着鲜血,饱含着一个家庭对女儿的思念。
东街吴四的女儿,于一年前入东宫行事,便在杳无音讯,直到多日前在乱葬岗找到一具全裸已经被野兽啃食得差不多的尸体。
西街徐姨的女儿,于半月前入职东宫,便神秘失踪,昨日在河道发现一具全裸的尸体,发现的时候,身上鞭痕累累,生前受了不少虐待。
有人之前看到挂有东宫腰牌的人,曾与她一起。
南市吴阿婆的孙女,于一个月前忽然走失,被发现时,也是赤裸着身体,生前被人侵犯。
也有人,在深夜,看到黑衣模样的人将其掳走,去的方向,便是东宫。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都是泪,都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支离破碎。
桩桩件件直指东宫,东宫门口哭声一片。
等我和谢饶年赶到的时候,东宫门口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每一个人都披着麻衣,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哀伤与仇恨。
每一个人的身边,都赫然摆放着一具尸体。
皇帝勃然大怒,立马赶往东宫,并命谢饶年彻查此事。
东宫内,太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宁死不屈的模样跪在皇帝跟前。
就连沈清月这个孕妇也抽泣跪在一旁。
“逆子,逆子啊,朕给你那些教养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如今民怨四起,你拿什么平息!”
皇帝案前已经碎了几个杯盏,无人敢上前清理。
“就算你做了什么畜生事,为何不能清理干净?为何要朕来帮你收拾烂摊子,若处理不好,你这太子也别当了!”
呵,闻言,我不禁内心冷笑,皇帝的怒火并不是因为太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倒是因为危及了他的皇位,不好处理。
估摸着太子倒是听清楚了这太子也别当了几个字,立马大声喊冤。
“父皇,诬陷,全是诬陷,近来京城中确常有妙龄少女失踪,可这跟儿臣有什么关系?儿臣与太子妃感情甚好,世人皆知本宫羸弱儒雅,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儿臣是被人诬陷的,一定是二弟,二弟嫉妒我,所以他诬陷于我。”
谢饶年像看傻子般看着太子。
“皇兄莫不是忘了,我出不出征,全凭父皇一句话。若以我自己的性子来说,比起出征,我倒是更喜欢待在这京城,毕竟云香坊的姑娘们可是个个国色天香。”
太子被谢饶年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父皇,单凭这血书便定太子的罪,是不是太过草率,毕竟连证据都没有,全凭他们信口雌黄。”
沈清月恨毒的瞪了我一眼,她认定,此事是我所为,毕竟这一世知道这些的人,只有我。
呵,是我又如何?若太子能管住他那变态的欲望,又何须会有此一出。
确实,若就此认定此事便是太子所为,太过牵强,也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29
东宫内外如今是两幅景象,东宫外,百姓哭声一片,哀愁遍地。
东宫内,罪魁祸首却气定神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静静等着侍卫去搜查。
不过,太子敢如此,必是留有后手,他笃定我们找不到证据。
搜查的侍卫接二连三返回,但都没有搜查到任何可疑物品,就连前世那口枯井他们都已经搜查过,没有任何尸体。
我心里一紧,连枯井都没有?
我疑惑看了一眼沈清月,难道是沈清月在背后指点?
可上一世,我担心沈清月将此事告诉爹爹,徒增爹爹烦恼,并没有和沈清月说过,她如何知晓?
太子见搜查的人回来,昂首挑眉看着我和谢饶年,似乎是在无声挑衅。
看吧,搜查了又如何,搞那么大阵仗又如何?什么都找不到。
宫外百姓哭得再响又如何,那些妙龄少女死状惨烈又如何?
你们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所有搜查的侍卫都已返回,依旧毫无线索。
太子见状,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哭得声泪俱下,就连怀有身孕沈清月都红着眼跪了下来,我见犹怜。
“父皇,为何不肯相信儿臣,儿臣是被冤枉的啊!”
“父皇,定是有人眼红儿媳腹中胎儿,眼红太子即将立下战功,故才设计陷害,此人居心叵测,心思之歹毒,这件事,必须彻查,一定要揪出这幕后指使之人。此人不能留啊……”
沈清月一边哭,一边目光瞟向我与谢饶年,望向我时还不忘挑眉示意。
她笃定,这一次,我输得彻底。
“哦?依太子妃之见,若是查出此人是皇家之人,该当如何?”
我不紧不慢望向沈清月。
“若是皇家之人,那此人的歹毒程度更是可见,当诛!”
我挑眉,唇角微勾,与谢饶年交换一个眼神,谢饶年会意,立马跪在地上。
“父皇,您可听到,太子妃说若此事差个水落石出,罪魁祸首,当诛!”
皇帝见太子府内没搜出什么可疑的证据,加之二人确实一副冤枉委屈的样子,似乎也笃定,一贯风光霁月的太子不会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遂点了点头。
好,沈清月,当诛!
既然你都已经提出来了,我怎么能不满足你,随即朝门外喊道。
“宁儿,你可以出来了。”